“你又看出什么不对?”
卢鹤翎眼睛重新瞪着昊凡,没好气地问。
昊凡摇头说:“我说是那个青楼女子说的不对。”
卢鹤翎心里一宽,笑着问:“你说她哪里说的不对?”
昊凡环视一遍书房说:“她当时应该是背对着门,凶手进来行凶杀人,她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以她一个青楼女子的胆子,怎么会还能站在这里?”
钟离:“你怎么知道,她没被惊吓跌倒?”
昊凡:“我刚才见她虽是惊恐万分,但她的衣作却是光鲜,不像是跌倒过的样子。”
栗宁:“我看见了,她确实跌倒过。”
众人皆惊疑地齐齐看向栗宁,都在想她跟大家一起进来,大家都不曾见那个姬涵跌倒过,她怎么可能看见那个姬涵跌倒过。
栗宁见大家都在疑惑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指着昊凡说“你当时站在那个姬涵姑娘的左边,我站在那个姬涵姑娘的右边,亲眼看见她右边的裙裾上,沾有地上不少的脏东西。”
“还是不对。”昊凡摇头说。
卢鹤翎冷哼一声。
甘一紫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昊凡说。“你说说看。”
昊凡指着地说:“她说凶手是个男人,你们看地上有男人的脚印吗?”
卢鹤翎:“地上到处都是脚印,你怎么知道没有凶手的?”
昊凡嫌弃地看他一眼说:“地上是到处都是男人的脚印,还有女人的脚印,就是没有凶手的脚印。”
甘一紫赞许地点点头,暗想这个多疑的昊凡,多疑的有点名堂。
卢鹤翎:“凶手脚印有什么不同?”
昊凡:“你穿的是什么靴子?”
卢鹤翎看都没看说:“跟你的一样。”
竹青低头一看,见在场的人穿的确实都是一样的靴子,都是总捕房统一配发的薄底牛皮快靴。
他心里又是一喜,暗自佩服昊凡确实是精细的很。
昊凡指着卢鹤翎脚上的快靴说:“你看看地上,除了我们穿的这种快靴脚印外,还有没有别的男人鞋子留下的脚印。”
卢鹤翎低头望向地面,认真在辨认。
昊凡不屑地盯他背影一眼说:“不用找了,我都看过了,地上的脚印有三种,除了我们脚上穿的这种快靴脚印外,只有赵侍郎的官靴脚印,还有那个姬涵姑娘的绣鞋脚印,没有别的脚印。”
卢鹤翎争辩道:“那又怎样?”
昊凡冷哼一声说:“凶手是神仙,还是他没有脚?”
卢鹤翎脸上一红,尴尬地看众人一眼,无趣地低下头。
钟离:“你是说那个姬涵没说真话?”
昊凡:“不好说。”
“有话你快说,真急人。”栗宁没好气地说。
昊凡嫌弃地看一眼性子有点急的栗宁,慢条斯理地说:“如果那个姬涵说的是真话,凶手穿的一定是跟我们一样的靴子。”
钟离迟疑地说:“你是说凶手是总捕房的人?”
她话一出口,知道自己说的不妥,忙看着甘一紫讪笑笑。
昊凡:“话不能这样说,我们穿的这种快靴,光是在帝都就有上千双,凶手想搞到一双并非难事。”
“你说到现在都是废话。”卢鹤翎冷着脸大声说。
“卢堂主,我们现在是在破案。”公仪静突然冷冷地说。
卢鹤翎诧异地看着她,脸上又是一红。
公仪静:“我们不妨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杀赵侍郎。”
甘一紫又赞许地点点头。
公仪静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凶手不会无故杀人。
杀人总有所图,总有动机。
甘一紫转念间心里又少有的一凛,隐隐感觉危机正在迫近。
明察司明天揭牌成立,凶手骤然杀了朝堂上重臣,难道是潜在的某方势力在示威,在挑衅明察司的威严?
“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了赵侍郎?”卢鹤翎盯着公仪静的脸,冷冰冰地问。
公仪静:“凶手杀人无非是两点,一是劫财,二是仇杀。”
甘一紫:“刚才总捕房捕快已查验过,书房里没有丢什么贵重东西。”
公仪静:“那就是仇杀。”
甘一紫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要说仇杀或许有可能,身为刑部侍郎有几个仇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众人心里也都是这么想,但没人说出来。
甘一紫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赵侍郎没有被仇家所杀的可能,关键是他被杀的时机不对。
甘一紫的心里更愿意相信,这是某方暗藏的潜在势力,对明天就揭牌成立的明察司,在发出的挑衅。
他不由得想到明面上淡泊名利,实质野心极大的忠王。
忠王对成立明察司表面上不闻不问,不动声色,暗中却是耿耿于怀,难道这事跟忠王有关?
甘一紫细想一下也觉得不对,现在他怀中就有证据表明,这事应该跟忠王没有关系。
他怀里到底藏着什么样证据,能证明这件凶杀案跟忠王没有关系?
竹青:“师父,你对这件凶案怎么看?”
众人目光齐齐望向甘一紫,等他发表见解。
甘一紫从怀中拿出一个麻布包,放在书桌上慢慢打。
布包中有一张纸,写着“劫狱”两个字。还有一块白色细麻布,布上印着只鲜红的血掌印。
纸上劫狱两个字写得酣畅淋漓,一看就是出自读书人之手。
细麻布上的血掌印更是特别,是一只缺少拇指的左手印。
甘一紫:“这是你们没来之前,放在赵侍郎尸体上的东西,应该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劫狱?”竹青犹疑说。
昊凡:“帝都的牢房只有三座,他们要劫的是哪一座?”
钟离:“应该是刑部大牢。”
栗宁:“你怎么知道?”
钟离:“凶手杀了刑部侍郎,摆明着是要劫刑部大牢。”
昊凡:“凶手跟你一样笨?”
钟离寒着脸说:“你说哪个笨?”
昊凡没理会钟离的诘问,用肯定语气说:“不管是哪座牢房,但决不会是刑部的大牢。”
钟离:“你怎么知道?”
昊凡:“凶手不笨。”
卢鹤翎:“他们会不会是故意而为,给我们明察司添堵。”
竹青摸着左眉上疤痕说:“如果不是刑部大牢,帝都只有总捕房和顺天府这两处有大牢,他们会劫哪一座?”
甘一紫:“你少说了一座大牢。”
竹青被甘一紫一提醒,心里骤然一紧。
凶手要劫的会是明察司的天牢?
竹青向甘一紫匆忙一抱拳,人已然掠出书房,消失在暗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