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长被李飞的发言镇住了。
“石炭？比肩铜铁？重要的资源？怎么可能？除非柴火都没了，不然这黑漆漆石炭，怎么可能达到那个程度？”
王村长否定道。
虽然他心里无限希望这事是真的，但也要实事求是，不能自欺欺人。
“怎么不可能？石炭可比木柴要简单易得的多，山林树木也就那么点，人少点好还好，人一多，根本不够用的，没见那些大城池，附近的山基本都是光秃秃的吗，还不是他们把树砍的七七八八耗完了。”
李飞心情复杂说道。
森林树木这些，就跟钱一样。攒起来费时费力，花起来就如流水一般。
其自我恢复能力极其有限，根本支持不住那么多人口发展的需求。
不说大规模工业生产，也不说家用日常的烧火做饭，便是光用来做家具器物都顶不住。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便是古代攻城之战，往往为了做攻城器物而把沿途附近的树木砍的光秃。
而除了战时的特殊情况，平时的那些大城池、古都重镇，为了烧火做饭，需要从几十里之外的地方进口木柴。
显然附近的木柴都被砍的七七八八了。
树木，根本就是不够用的，尤其是大城池里边。
也就他们这荒野边陲之地，人口不多，这才保有一定量的森林树木，家境一般的因此用的上木柴。
可要是人口一多，树林顶不住，那就不行了。
然而土生土长的王村长可不这么认为。
“石炭是简单易得，价格也比木柴便宜。但是不好烧，有炭毒啊！除了穷苦人家，谁家会用这石炭来烧火。”
王村长满脸嫌弃，对他来说，用石炭就是下流，就是没面子。
他宁愿让小孩走几里山路，也不想用这随手可得的石炭。
太丢面了。
“不不不，村长你误会了。不是穷苦人家才烧炭，而是除了富贵人家，没人不烧石炭！你可知道，哪怕是天下之富的京城之中，七成人家都在烧石炭，而烧木炭柴火的只有三成！那可是京城，”
李飞一脸认真地看着王村长。
王村长懵了。
在他眼里，京城可是纸醉金迷富丽堂皇之所，怎么可能用这连他都不屑的下三滥的东西。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柴火一石要六分银子，而石炭一石只要四分银子。价格更便宜，这就是可能。”
王村长摇了摇头。
“不对，这不对，我记得柴火木材和石炭没这么贵。”
“城里的价，和村里的不一样。”
“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烧石炭更容易中炭毒也是事实。”
“炭毒？没你们想的那么玄乎，只是空气不流通产生的问题而已，多注意空气流通就行。”
“空气不流通？那是什么？能怎么处理？”
王村长急忙问道。
他虽然不太清楚炭毒是不是这原因，但有个方向总比无头苍蝇要好。
要知道西山村这么久以来可是饱受炭毒困扰。
基本没两年就会出一两起中炭毒事件。
虽然他家条件还行，用的柴火，没怎么怕。但村里其他亲戚朋友可是家庭条件不咋样，每次用石炭都是战战兢兢地用着，生怕发生意外中毒，
而他是村长，哪家意外都得找他论几句，这么久下来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也因此对石炭贼不待见。
可现在突然有人说了他知道炭毒怎么回事，他自然心急，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无论石炭还是木炭，都有可能产生炭毒风险，而这主要是因为燃烧不充分造成的，只是石炭相较木炭密度更大，同体积下更重，含碳量更高，充分燃烧要耗的空气更多，所以更容易出现中碳毒。”
“要避免中碳毒，有三个简单办法。”
“有办法？还是三个？”
王村长大喜。
“第一个方法，加强空气流通，烧炭时要保持门窗开启，不能把炭闷在房间里面烧，一闷，它就容易产生炭毒。而且空气流通了，就是有炭毒，浓度不够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大风险。你想想，以往出炭毒的是不是在室内或者其他通风不好的地方烧炭导致的。”
王村长回想，似乎确实是。
那些中炭毒的基本都是冬天窝在家里烧的，怕冷风吹便把门窗关上了。
李飞不说他还没注意到这点。
“第二方法，加大风量。用风箱、吹火筒之类东西把空气鼓进去，把炭烧的火红火红的，别让他烧的不温不火的，那样子很容易出现炭毒。”
这个，王村长不知道怎么说，对不对不清楚，但这措施感觉不太可行。
毕竟没多少人有风箱，用吹风筒的也不多。
何况也不能一直吹风啊，那样子人嗓子都给干冒烟了。
“第三个方法，把石炭做成蜂窝煤。”
“蜂窝煤？”
“没错，蜂窝煤！”
“先前说了，石炭比木炭容易中炭毒的原因主要是密度大，同体积更重，耗空气多。可要是把石炭的体积含碳量降到和木炭差不多，那耗的空气也就差不多一样了，中炭毒的风险自然也就小了。”
“可是，这石炭怎么可能和木炭一样？”
“没什么不可能的！蜂窝煤就是为了这个做的。一般的石炭含碳量太高，那就把它稀释掉一下，把石炭碾碎，混入一些泥巴和水，再把形状弄的空洞多点，自然含碳量就下来了，要的空气少了，炭毒也就基本没有了。”
“加泥巴和水？那还能烧得着？”
王村长震惊道。
“又不是让马上就开始烧，等它晒干再烧，自然能烧的着。这个等我的蜂窝煤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李飞没多解释，毕竟对面没见过这玩意，空口说话别人不信正常，只能等自己做出个样品出来，有了样品，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王村长闻言也是沉默了一会。
转眼有些兴奋道：“要是石炭没了炭毒害人，能堪大用，那咱们村怕是光挖石炭都挖不过来了。”
“村民挖石炭？那还是别想了！”
王村长疑惑。
“若是石炭没炭毒的事了，那肯定得挖啊，都是钱啊！”
李飞没解释，只是道了句以后就明白了。
等自己的挖掘机上岗之后，一挖勺下去，轻轻松松就是几吨的石炭上来。
那时候，还需要人工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