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赵昊率领的三组马车车队很是显眼。
这时已是下午四五点。
除去找李飞的时间,赵昊一刻也没停,急急忙忙着送货。
这烫手山芋,是越早甩掉越好。
而这么久忙碌下来,大大小小的客户送了二十家左右,差不多原先预定的客户都送了。
砍单啥的就不细数了,这二十多家客户共卖出10万袋,收银四万五千两。
加上出事前卖出去的,共计十七万两千袋,银七万七千四百两两。
距离回本,还差十万两千六百两,二十二万八千袋。
看起来不多,按这两天的情况,还差个一两天就够了。
但是,这时已经没有批量客户了。
散卖,自己了不起找几十个小贩,每个小贩推广几十袋。
但那最多也不过几千袋之数,只是个零头。距离二十多万,差的比京师还远。
本就烦赵父自作主张贪这事情,又加上早上出事,家里老娘哭哭啼啼,赵昊别是一番忧愁。
给车夫力工们每人结算二两银子工钱,又各自送了一袋味精让拿回去煲汤做菜时尝尝,让他们回去。
至于什么时候再来,那就得等情况了。
起码目前自己还找不到批量的大客户,只是几十几百袋,也没必要找车夫和力工。
毕竟二两银子的工钱也挺贵的。
来到家门,赵昊强忍着打起精神,大声喊道。
“娘,我回来了。”
赵母喜悦更甚,连忙出门迎接。
赵父也跟在后头。
自从被放回来,和妻子喜极而泣后,他也是了解到了赵昊在忙里忙外,在找人捞自己的同时,味精也销去了小半。家里也只有不到原先半数的库存,距离回本算是迈出坚实一步。
两人来到门口,赵昊一愣,随即大喜。
虽然味精还差之甚远,但好歹自己老爹放出来了。
只要一家团聚,再麻烦的事都不重要。
人在,就好。
三人大喜而拥。
短暂的离别之后是更好的重逢,然而若是允许,赵昊宁愿不要这更好。
简单普通就很好了。
良久。
赵母道:“哎呀,忘记做饭了,你们爷俩先聊,我去做饭先。”
赵父拦着:“哎,你就别费那麻烦事了,开心时间,去米记酒楼吃一餐好了。”
赵母不听,道:“外边做的哪有自家好。”
赵昊却是表态:“娘,爹说的对。还是别麻烦做了。去酒楼吃一顿就好了,正好和那酒楼老板商量商量,要不要拿点货。而且累了一天,肠子都饿打结了,再等你去厨房窸窸窣窣地忙活半天,怕是人都饿饱了。”
赵昊嘴上说着,心里则想着今天奇怪的一点。
其他客户大多只是减少订单,就那么两三家直接砍没。
要说是跨界的也就算了。
可米家可是以酒楼生意为生的,一点不进怎么都说不过去,没有味精,他拿什么要弄出那么鲜的味道。
就是吊高汤来弄,手续繁琐、价格昂贵不说,菜品加了高汤,多少会混入其他食材的杂味,和味精纯粹到极致的鲜味相比,弊端多了太多。
但凡是个生意人在高汤和味精面前都知道该怎么选。
而礼州,除了自己家,也没第二家卖味精的了。
米家却直接放弃了进货味精,这明显不合常理
难不成打算想弄什么老配方老味道?
赵昊想不通,先前急着送货没空多想,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看看是怎么个回事。
2V1,赵母最后同意了去外面吃这一餐。
天还亮着的又锁着门,赵家几人也不用担心有人光天化日偷东西。
米家酒楼不远不近,赵家父子骑着单车过了一刻多钟就到了。
正是晚饭时间,米家酒楼里热闹非凡,生意红火。
“老板,生意兴隆啊。”
赵昊拱手祝贺道。
米老三见到来人,从柜台上走出来。
“哎呀,赵老板怎么来了,进来坐。”
口中热情,心中疑惑。
赵昊怎么来了?难不成是为今天中午的事来的?
中午,他按杜家要求,直接把预定的订单给取消了。
赵昊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客套几句就走了,他还以为是这事就算完了。
可这怎么,下午就又来了。
难不成还是劝自己进点货。
扭头看了看门外,没有马车和味精箱子。
米老三安心不少。
只要不是味精卸在自家院子和酒楼上,那自己就是没进货。
在老大哥杜家那里也有个交代。
至于私下的交易,那就看怎么伪装了。
反正只要事情不泄露到老大哥杜家耳里,那就毛事没有。
不然杜家要搞起自家来,不说灰飞烟灭,但伤筋动骨肯定少不了。
只能说味精太重要了。可谓是酒楼必备,少了味精,米老三敢肯定,酒楼的客人得少一半以上。
不然米老三也决计不会背着老大哥搞这种事。
这要被发现,自家可惨了。
然而明面砍单已是事实。出尔反尔,那是特别得罪人的事。
如今,只能看之后怎么修复关系了。
倒也不甚担心,毕竟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明天让儿子乔装一番,私下采购。
只要下单,那就问题不大,毕竟事实并非他有意出尔反尔,问题不大。
赵昊道:“没什么,就是听说米家酒楼饭菜味道鲜美,有些嘴馋,和家人过来吃一顿。对了,还有没有包间?”
味道鲜美各位大声,像是提醒什么。
米老三没听清一般,应道:“有,有,赵老板来了那必须得有。来,这边请。”
几人很快来到楼上一号包间。
包间里,环境安静,装修古代雅致,地板光洁,和大厅的嘈杂热闹完全两种体验。
赵母感叹,这得花多少钱啊。
赵昊父子则没多少感觉。
这两天几千几万十几万两的进出,一餐饭,便是再高也不过几百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何况债多了不愁,十来万两的缺额,省这几十几百两无济于事,倒不如安心享受一顿。
这时,一旁的伙计拿着来菜单,询问几人要点什么。
米老三则是转身准备下楼看店。
赵昊起身。
“爹,娘,你们先点着,我去趟茅厕。”
没一会,赵昊赶上了楼梯间的米老三。
“米老板,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米老三闻言转头,看到一脸微笑的赵昊。
“我想,中午的事应该不是米老板的意思吧?方不方便祥聊一下?”
米老三愕然。
“好。”
二人转身去了另一包间。
赵昊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一直以来,礼州城里的人都知道,米家酒楼有口皆碑。是出了名的诚信实惠可靠。”
“可今天的事,往轻了说是无奈砍单,重了说出尔反尔。这不太符合米老板一惯的风格。想来其中有什么隐情,可否说说。”
米老三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既然你也察觉到了,那就实不瞒你了,并非我米家不讲诚信,实在是有人从中作梗,不让我米家进货……”
米老三娓娓道来,赵昊安心听着。
话说开了,总能找到方法。
至于幕后指使的人是谁,米老三到底没说出来。
但赵昊也已经猜出来了。
礼州城谁不知道米家背后是谁。
再加上另外相关的几家也是相应的大削单和砍单,几乎是明牌了。
杜家。
倒不知道自家到底怎么得罪了他杜家,要这么整自家,实在是以大欺小,不讲道理。
但目前也没办法,生意讲的是你情我愿,别人就是唾面自干你也只能嘴上指责,不能真的怎样。
何况还不确定幕后整自家的是不是就这么一个。
赵昊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倒是收获了个好结局。
赵米两家达成进一步合作,赵家以额外5分银子的优惠向米家出货七万五千袋,共计三万两。
当然,这是暗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