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又不是什搞慈悲的大能,人命对于他而言,兴许也只是蝼蚁,自然不能怪他。
赫连辞不是什么好人,桑澜更是坏人。
她看着前面挡着她的几个同是前来闯关的人,眼神冰冷到不带感情。
“都让开吧,来一个我杀一个。”
说完,她便抬脚朝前走去,大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那些人看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都纷纷被唬住了,有些迟疑起来。
然而,想到她方才似乎拿到了传说中的好东西,阵石,他们便止不住内心的一阵贪婪。
“休想走!”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神秘人的声音再度在桑澜耳边响起,“接下来我给你其他几块阵石的要点,你把他们摆脱吧,他们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好,不过做完这件事后,还请你出面,我必须感谢你。”
听到桑澜这句自言自语的话,李天玄讶异的看着她,“桑.........澜,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
“嗯,应该是。”
李天玄算是半个信得过的人,桑澜也 没有瞒。
他们两人亮出手中的武器,果然上来一个就杀一个,那股毫不留情的狠劲,令那些人都不敢上来的。
什么试炼不试炼的,比起拜师来说,命还是更重要,否则就没命拜师了。
这大道,他们不修也罢!
在场面肃静后,桑澜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而去。
风石。
四处流转,无形无影无踪,抓不住,也看不见,尤为难找。
好在有神秘人在。
其实,桑澜大概已经猜到神秘人是谁了,只是,神秘人不显形,她不知道去哪揪他出来,便先算了。
手中的长刀,悬于头顶,拦风。
风萧萧兮易水寒,风止。
一块浅青色的石头,果然落入了桑澜的手中。
原来,风石也不是很难取。
心静则无风,无风而风停,徒手可摘风。
最后,还剩下土石,雷石没取了。
按照神秘人的说法,桑澜都取到了。
取到了之后,她也不着急去破解阵法,而是让神秘人出来。
奈何,神秘人忽然销声匿迹,怎么着也不吭声,就好像他的存在真的只是为了帮助她度过第一关而已。
桑澜暂时怎么也想不到的是。
帝释天,看着桑澜头顶的风景,默默望天。
他的能量全部用来帮助桑澜度过此关卡了,暂时没有能量变换位置。
下一次,他不再帮助桑澜,积攒能量。
李天玄的老爷爷看着桑澜的头顶,试探性道,“天玄,我方才一直感应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好像.........就在桑澜的头顶,你去,看看她的头吧。”
“啊?”李天玄虽然早已不是曾经那个懦弱腼腆的少年,但是不代表已经大胆到如此地步。
老爷爷给他打气,“真的,有可能,那位帮助你们的神秘人就躲在桑澜的身上吧,虽然他帮了你们,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帮助你们的人,有可能他是坏人,快去看看!为了你心爱的小姑娘,冲啊!”
这老不正经的。
李天玄无奈扶额,然后来到桑澜的后头,果真,看到了她头顶的发,有些不对劲。
所有头发都用簪子稳稳的固定住了,只有一根头发无风自飘起,像呆毛,但是,比较长。
“你的头发..........”李天玄有些犹豫。
“怎么了?”桑澜疑惑。
李天玄别过头,“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你想说那个神秘人寄居在我的头发上吗?”
桑澜一本正经的口出狂言。
李天玄觉得这个事情太匪夷所思,摇了摇头。
桑澜将手抚上自己脑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
“开玩笑的,我们继续往上走吧,相信赫连前辈马上就要出现了。”
她转过身去等待,老爷爷在李天玄心里叫道,“就是现在,天玄把她那根头发割下来吧,我感觉..........答案就是这个。”
李天玄半信半疑,偷偷在掌心凝了灵气,她那根头发,凌空折断,落入他掌心。
他垂着眸子看了漆黑的发丝半晌,最后拿出一块帕子,将他包裹了起来。
老爷爷松了一口气。
“你现在再让桑澜姑娘试试那个神秘人还在不在呗。”
李天玄戳了戳桑澜的肩,刚想问什么,赫连辞却瞬移来到了他们面前。
赫连辞看着自己眼前二人,眼神中莫过于有一些讶异。
“你们是第一个通过了此关卡的人。”
桑澜:“千百年来的第一个?”
“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桑澜:“...........”
“那,敢问第二关是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她嘴角勾起笑,笑的明媚,像个要去惑乱人心的坏妖精。
赫连辞认真思索了会儿。
“你们等我片刻,第二关我还没想好。”
桑澜:“..........”
无法,桑澜只好和李天玄坐到一边去等待。
只是,没等待多久,赫连辞又带来了新消息。
“某些事情,看在你与我有些缘分的份上,我先告知于你。”
“多谢,赫连前辈,前辈请说。”
“我已找到你,是否需要告诉肖家少主?”
桑澜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刹那间沉默了。
李天玄紧张起来,赫连辞也没再说话。
其实,李天玄内心也是对桑澜表示好奇的。
为何,她被抢婚之后,会选择不再回肖家?
另外,那个抢走桑澜的人,又是谁?
这些秘密,桑澜不会告诉他,他也没有身份去问。
“天,好像黑了。”
桑澜看向远处隐入地平线的太阳。
当太阳消失不见时月辉重现另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月之隐匿灼阳见天。
赫连辞接过话茬,“南山之上有许多未居人的住所,你们可以自由选择住入。”
前面那个话题,就那样被略过了。
桑澜和李天玄随意找了两个偏殿住下,待安定下来后,赫连辞的麒麟屁颠屁颠的拿来了几壶酒与瓜子花生,然后把李天玄与桑澜喊到一处亭子里。
本来麒麟不认识李天玄。
奈何麒麟在外也当过人,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知晓这桑澜与李天玄认识,叫了桑澜不叫她认识的人不太好,于是,就将李天玄也喊来了,权当结交新朋友。
“桑小姑娘啊。”麒麟兽嘴一开,人性化的拿长满鳞片的屁股坐在石凳子上,对着桑澜说,“来来来,喝酒,对了你会喝酒么?能喝酒么?”
“自然能喝酒,都是修者之人,喝不醉的。”
桑澜面带微笑的给自己满上,又给李天玄满上。
轮到麒麟的时候,她酒杯一晃,笑眯眯道,“小麒麟,你长得像一个人。”
原本插不上话的李天玄抬头,“神兽像人?”
着实奇怪。
麒麟那圆溜溜的宛若桂圆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咳,哪里像人啊。”
它觉得,某些事情,该是秘密还是像秘密一样被瞒住吧,揭穿了多尴尬啊。
主要是,元英那女子的外表风采,实在不符它麒麟高大上的威武样子,恐会让桑小姑娘看低!
“哦,可是那个元英长得像某只厉害威猛的神兽,让我崇拜,这可怎么是好呢。”
“什么,崇,崇拜?”麒麟听到崇拜二字就来劲儿了,“桑小姑娘也有崇拜之人吗?”
桑澜不知道傻麒麟在装什么。
那日,元英化做麒麟,甚至带她离开的神兽,可都是它啊,咋个今天儿还不愿意承认了嘞。
“自然咯。”
麒麟听到肯定的答案不禁受不住了,咬了咬牙,它干脆承认。
“哎我就是,那就是我啦,桑小姑娘,你崇拜之人,就是我。”
桑澜露出真挚的笑容,“我们来喝一杯吧。”
麒麟也露出笑容,“不不不,是一醉方休。”
喝到最后,两人一兽都有了些醉意,麒麟晕头晃脑的看着它拿来的酒的样子,突然一拍自己的兽头,“不得了,拿错酒了,这是主人的宫廷玉液酒!”
“啊啊啊难怪会醉,这么珍贵的酒,主人也会惩罚我的,呜呜呜,兽兽哭泣。”
桑澜迷了眼,一双眼睛在月光洁白的照耀下,十分明亮,好似桃花。
她白皙的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麒麟兽,嘴角勾着笑。
“嘿嘿,你好好笑啊。”
“桑小姑娘别笑我了,我真的很痛苦,主人会罚我一段时间都不许喝酒的,呜呜呜..........”
桑澜摸了摸它的头,触手冰凉坚硬,手感怪怪的,但也不错。
“好了好了,不哭,我会去为你求情的。”
赫连辞:“..........”
就在月下之亭的不远处,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风,轻轻荡起他的衣角与长发,整个人好似要随时飘走,那般洒脱。
他亲自酿造的宫廷玉液酒别的不说,就是神仙喝了也会醉。
一会过后,亭子里的两人一兽倒下,赫连辞才闪身来到他们身旁。
这个酒喝了对心智不稳的人还有一个害处,那就是内心的某种欲望会被无限放大,最后完全吐出真言,做出实事。
赫连辞把麒麟收入囊中,又单手提起李天玄,最后,来到还趴在桌上的桑澜面前。
他正准备单手提起她的衣领子。
突然。
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少年踉跄着步伐来到赫连辞面前。
“别动她。”少年声音低哑,含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许是想到什么,又改口,“赫连前辈,我的意思是,这怎能麻烦你,我来吧。”
赫连辞眼皮微阖,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手去,负手而立,而后消失在夜色里。
见他消失,李天玄方才将桑澜轻轻抱进自己怀中,然后步伐有些凌乱,手臂却十分稳当,紧紧的将她带进怀里,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胸膛,那里,发着烫。
李天玄抬眼望天。
只见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周围的云也消失殆尽,雾霾,一丝没有,干净的天,唯一的月,唯一的明亮。
他走到哪,月亮,也跟到哪。
好像,今夜是独属于他的月呢。
..........
桑澜自半夜醒来。
醒来时,她便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压在怀里。
这种感觉当然熟悉不难猜啦。
闻着这少年身上的松柏气息,定是李天玄了。
脑袋还有一丝晕眩的感觉,不禁令桑澜微微眯了眯眼睛,她知道,是那个所谓的宫廷玉液酒还没有褪去效果,还,带着让人头脑发昏的晕意。
桑澜从人身上爬起来,睁着眼睛看了他两秒,却,对上了他忽然睁开的眼睛。
“你醒了?”李天玄勾着笑,眼睛亮的惊人,唇齿间隐隐藏着两颗深处的小虎牙,那张脸,初见风华。
内见深意。
“嗯。”桑澜的态度,说不上有多冷淡。
李天玄的热情,却没被浇灭分毫,他呼吸急促些许,修长的手放在她一截雪白的手腕上,“桑澜,我心甚悦你。”
“你能做我心底独一无二的月亮吗?”
“独一无二?”桑澜看着在朦胧月色里显得有些“傻气”的李天玄,反应平静的笑了笑,“怎么可能独一无二。”
初见他时,她便是被抛下的那个,不是么。
以为她桑澜,是回收废品的么。
就算回收,也不会再以同样的价格回收咯。
“桑澜..........”李天玄心中闪过痛意。
但借着酒意,他大胆吐真言。
“给我一个机会,从此都做我身边那个人,我..........”
“为什么?”
李天玄微愣,“我从梦境里看到了幼年的真相,缺失的一段记忆里,有你,准确来说,如果没有你,现在也没有这个我。”
“你是说小时候帮过你几次的小女孩?”
李天玄点头,“嗯。”
那倒也是真的,是系统赠予桑澜的助攻,是它借使梦境之事,以桑澜真身,去到李天玄童年,给予了他一些温暖。
“睡吧。”桑澜微笑着摸了摸李天玄的头,“很晚了,再不睡的话就天亮了。”
李天玄捏着桑澜的手渐渐发紧,脸上的神情落寞而又急切。
他失望的模样不是卑微,追求的选择是真挚热烈。
“别给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他拉着桑澜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心脏缓慢的跳动,一下一下,印在桑澜掌心,
他说,“这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