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左丘长老,她是我所认识的朋友。
今日可能是因为事出突然,见我被你直接带走,而心有担忧。
所以可能是情急这下,才会做出此等举措。
因此我在此还恳请长老饶了她这次吧。”
可能是想要回报曲冥幽帮他脱离‘困境’的原因。
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存在某种感情的催促。
只是在顷刻间就整理好措辞的凰小邪,在来不及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之前。
身体便已经先行一步的迈入左丘云翳与曲冥幽之间,尽力帮助曲冥幽的减轻她的过失。
“宽恕?你以为宗门的规矩都是儿戏吗!”
丝毫不理会凰小邪开脱的说辞,左丘云翳发出一声冷哼。
将双眼眯起,视线重新定格在曲冥幽的身上,道。
“你不是我水曜峰的弟子吧。”
对于曲冥幽这名少女。
这两天里帮助凰小邪加速恢复伤势时,赵清诚已经跟左丘云翳说过对方的事情。
自然也就知晓了曲冥幽所处的峰属。
“既然不是我水曜峰弟子,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会不知晓水曜峰的规矩吧。
其他四峰的所有弟子,在未得许可之前,都不得擅自踏入水曜峰半步。
……特别是这内门之地。”
严厉的言辞一句接着一句。
见此,哪怕是凰小邪想要有意帮曲冥幽也暂时束手无措。
谁叫宗门规定摆在那里,完全是曲冥幽这边理亏。
况且凰小邪如今也没有什么值得左丘云翳顾忌的实力,面子也还没有大到能够让她忽略掉门规的程度。
如此说来,对于曲冥幽的惩罚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言不发,根本不知道曲冥幽在想些什么。
只见她始终都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静静地等待着左丘云翳接下来要降下的处分。
这片空间顿时安静下来,任由寒风拂过。
然而等待几息的时间,像是卡壳了一般。
左丘云翳的话语却忽然间停顿下来,也使得凰小邪与曲冥幽的呼吸渐渐恢复平静。
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凰小邪用余光窥视着左丘云翳的神情。
眼见对方好似愣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就连面颊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嗯?长老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诚恳的说辞,她细想一番后觉得确实在理。
所以想要决定宽恕曲冥幽了?
宁静只是维持了很短的时间。
正当凰小邪脑海中冒出此等想法的同时,停顿片刻的左丘云翳将视线再次看向曲冥幽,张开了嘴唇。
“你同时触犯两道门规,按规定是要押往送往思过崖,面壁思过两个月,与抄写门规三百遍才行……”
这么严重!
话音入耳,凰小邪心中不由得一惊。
虽说他知晓有这档子门规,但是其惩戒的力度他以往根本就没有太过于在意。
毕竟很有可能是这辈子都不会触及的玩意,记得费脑。
看来是没办法了。
这惩罚可以说严重,也可以说不严重。
主要看曲冥幽怎么看待这个结果。
面壁思过三个月跟抄写门规这两个可以说并没什么的。
其中最难熬的,是玄清门的思过崖那所属极为阴寒之地。
门内弟子只要是去过那的,回来后基本都是谈之变色。
按照他们口中的描述。
只要身处于思过崖内,就必须得无时无刻的保持气血输出。
如若不然,进去的弟子要是能硬抗个三天,就已经是顶天的存在了。
即便是你偷偷带入许多保暖的衣物棉被,那里的寒气也能透过这些刺进你的肌肤。
不出多长时间,便会冻得瑟瑟发抖。
更别说,还要在那种环境下抄写门规了。
所以,凰小邪光是想想,身体都会不自觉的打过一个寒颤。
咬住嘴唇,曲冥幽听闻自己所得的处罚,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抓住衣角。
心底虽有方才凰小邪为帮自己求情而感到高兴的情绪。
同时也充斥着对卞凌雪巨大的嫉怒。
以至于让她完全忽略掉了左丘云翳给予的惩罚。
如今怎么样都好。
说实话,在曲冥幽看来,凰小邪刚刚会为她求情,在之前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是不关乎自身的事情,他都只会安静的旁观着吧。
毕竟那才是他最为正常的对待态度。
然而,如今已经不同了。
在凰小邪灵魂的某处,发生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即便可能他还没有意识到。
可是,此时的他确确实实的做出了以往都不会做出的事情。
这是令曲冥幽多么愉悦的变化啊!
只要如此持续下去,曲冥幽相信,总有一天她的身影必定会将凰小邪的整个内心填满,变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存在。
不管是身心,还是灵魂。
所以,可以说此刻完全是值得曲冥幽高兴的时候。
倘若没有那碍眼的家伙的话。
即便是有意压制着,可是每当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画面。
曲冥幽便会不禁的将嘴唇咬得更紧。
那沉淀在心底的粘稠感情也不由自主的骚动着,逐渐影响她面上的表情。
真是该死!
小邪不是他说跟那女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也就是说,是那条青虫自己纠缠上他的。
曲冥幽脑海中如此想到。
那垂下的毫无光芒的双眸,渐渐愈发明亮。
而不知曲冥幽在想些什么,凰小邪见对方听到左丘云翳的处罚后,居然一动不动的样子。
是被吓傻了?
还是说她确实有着受虐倾向?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凰小邪可以肯定,下层的弟子在听到此等处罚时的表情,必定是如丧考妣那般。
哪里像曲冥幽这般,平静的这么不正常。
连最起码求饶的姿态都没有做出一点。
这么说来,我为她求情不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吗。
早知道,自己刚刚就不废口舌了。
凰小邪在心底如此后悔着。
而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卞凌雪在放开凰小邪之后,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观望着。
眨动眼帘。
从刚刚曲冥幽那发寒的视线传入她的皮肤开始。
卞凌雪就一直将目光定格在对方的身上。
心中随即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
如一根刺,直直刺入她的内心深处。
使她罕见的竖起眉头,摆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静静地看着。
残叶飘落,带动思绪。
如此这般,在场的四人心里都各怀心思。
其中不管是好是坏,都不可能影响到左丘云翳接下来所要说出的话语。
只是经过刹那的时间,各种思绪在他们的脑海中不停的交织着。
渐渐的,就在左丘云翳说出方才门规处罚之时。
下一刻,在那停顿的瞬间。
在心中整理好言语,丝毫她的声线便再一次传进另外三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