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冥幽……”
终于从喉咙里流出微弱的音量,是凰小邪刚好能够听见的音量。
当凰小邪向她问起自己的名字时,曲冥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挤出言语。
原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么。
对于这种结果曲冥幽感到最多是失落。
既然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为什么会选择在对方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呢?
这是曲冥幽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实。
不过,说到帮助,他刚刚帮自己抵御了寒气吧,必须要道谢才行。
“谢谢你。”
“没必要道谢,选择帮你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而且,凰小邪组织语言接着说道。
“我也算是受过你的恩惠吧,喔,对了,你就当是报恩之内的原因。
我可是很怕欠别人人情的,不还的话我会睡不好觉。再说,既然欠下了人情就必须得还,算是我的座右铭吧。”
“什么呀,那是……”
依然是轻到勉强可以听见的音量。
由于凰小邪的言论嗤笑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涌出,曲冥幽为自己能够亲口与他对话而感到喜悦。
至于凰小邪所说受过自己的恩惠,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是有意编织出让她感到安心没有心理负担的谎言吗。
不过这么说来,受到恩惠最大的人是她才对。
“叫曲冥幽是吧,你先坐着恢复体力,我去打两桶水再跟你一起上山。
关于你身上的情况,我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你。”
“问题?”
“嗯,待会边走边聊,你也看到了我还有杂事要做。而且做完杂事后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整,忙得很。”
其他的事情应该指的是炼丹吧。
曲冥幽轻轻点头服下强塞在手里的气血丹。
药力瞬间在体内散开,体力逐渐开始恢复,同时也多了一些思考的力气。
他到底想自己问些什么呢?
如此在脑海思索的曲冥幽呆呆的盯着地面。
直到片刻后,凰小邪提着两桶装满水的木桶走过来。
……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虽然对大部分人来说只不过是日复一日无比平凡的一天。
但对于此时的赵清诚而言却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
接近十五年,不,去掉离开的三年时间。
是十二年来,日夜观察凰小邪的他,今天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直到现在赵清诚的心脏都还在轻微发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的光景,从他人口中得出自己肯定不会相信。
虽然当时视线有被雾气遮挡,但却遮挡不了他强大的神识。
投射在神识中的那道光芒,只是眼见的瞬间,以他的感应就可以得出那绝非是等闲的存在。
激昂不受控制的从体内蹦出,肩膀上的重担倾泻而下,般如释重负的感觉随之而。
此刻面对那未知之劫可算是有了许些进展。
虽然往日中表面赵清诚没有表现出什么忧愁的姿态。
但他的内心却始终被那名为危机的钟声所震动,一刻都无法忘记掌门的嘱托。
尽管还不知前方存在着什么变故,可现在赵清诚终于抓住了一丝可周旋的可能。
那是一股未知的力量,赵清诚无比的肯定着。
即便还不知晓那力量的根性,但其力量的强度绝对是他无法抗衡的。
此时这股力量出现在自己十几年前从山下捡来的弃婴身上,自己亲手将他抚养长大,还有比这更顺利的事情吗。
只是没想到的是一直伴随着凰小邪的那块玉佩竟然含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在捡到凰小邪的时候赵清诚也有对那玉佩研究过一阵子。
当时他断定那是在世俗中见的任何一块一样,平平无奇的玉佩。
不过从这次的情况看来,需要在凰小邪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才会显示出真正的姿态吧。
对于出乎意料的收获,同时赵清诚也察觉到了一些事情。
那便是曲冥幽身体中的寒气。
那股连他都无法抵抗的寒气居然需要如此强大的力量才能驱散,并且也间接的说明了那块玉佩是远古乃至太古遗留下来的某件东西吧。
可以干涉灵魂的至宝。
从现今所有文献的记录中都找不到一个。
也就是说赵清诚所见到的是当今人族唯一的一个能够干涉灵魂的宝物。
而此等至宝就处在玄清门中。
经过赫然间过于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思考慢慢开始重新转动。
也许,哪怕只是万一的可能性,此次宗门之劫会不会是因为那块可怕的玉佩呢?
此等世间至宝绝对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存在。
先不论那内部蕴含的力量,光是其罕见的特性也能让世上那些痴迷于研究的家伙们痴狂。
也就是说倘若那样的存在忽然间暴露在人们的视线里,那必将掀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可话又说回来,此等至宝为什么会伴随在还是婴儿的凰小邪身旁。
并且根据那块玉佩上刻写的名字,赵清诚认为那绝对是已经认主的标志。
明明在捡到凰小邪时有过一段时间对于他身世的调查,可却都是无功而返。
毕竟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特殊特征,一个被遗弃的婴儿去追溯其身世本身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自从朝天帝国成立之后,五百多年来虽说一直都处于太平盛世期间。
但生存于底层的人们无论在什么时期都会存在。
因为自然灾害,导致颗粒无收。
又或者是被他人压迫,家破人亡之人大有人在。
年年如凰小邪这般的弃婴简直多得数不胜数。
在这等情况下,倘若宗门以普世之心将那些弃婴全都接纳,必定会被世人所歌赞吧。
但以此换来的代价,肯定是永不得安宁的困扰。
有一便会有二,有二自然的就会有三。
一直延续下去,光是想想就是相当可怕的事态。
那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态。
因此以往出现在玄清门下的弃婴都不会得到任何怜悯。
即使是看在眼底也会当做不存在的直接无视。
来到山下的难民们见没有人施与同情,久而久之的忽然出现在山下的弃儿便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没有。
尽管之后还是有人会抱有侥幸的心理,但那每次都会时隔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人们淡忘这山峰上流淌的冷血。
也就是说凰小邪只是这期间所存在的其中一个而已,并不特别。
要不是玄清掌门的话,凰小邪这个普通的弃婴也会如以往那般,随时间的推移渐渐化为一滩无人在意的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