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心惊肉跳之际，湖面突然爆发出巨大响动，水花四溅。
我赶紧循声望去，发现有三道影子冲出湖水，当中有条粗如手腕的长长花蟒蛇，落地后光芒一闪，化出杜庭芳人形。
而另外的两道身影分别是林星野以及……浑身上下白惨惨的怪物。
它有着类人的形态，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黏满枯枝水草。面部仿佛烧灼过坑坑洼洼，又经水泡得发白发胀。
身上缠裹白塑料布，流淌着黏答答的灰绿液体。
我瞬间想起之前袭击我的黑影，这说明搞不好有两只这种怪物出没，它们就是天鹅湖闹诡异的元凶？
它力量之大直接将林星野甩到岸边树上，然后咆哮两声后趁林星野还没爬起来之际，转身猛地扎进水里。
除了湖面有涟漪波动外，看不到任何踪影。
很快一切恢复平静，除了气喘吁吁的杜姐以及林星野外，那怪物就像从未出现过。
我跟海娜赶紧起身跑过去，杜庭芳拍打着身上，长长地吐口气：“真是够呛！简直臭死了！回去我得把自己泡死在浴缸里。”
他这么一说我也闻出来，这不光是鱼腥味，还有微微腐烂的臭气，确实难顶。更不用说杜庭芳很注重形象，他现在没抓狂暴已经相当难得。
林星野也走过来，他之前被怪物甩到树上，现在看来至少是没什么外伤。他不断地将缠绕在头上，身上的各种垃圾碎片扔下来。
“真是难缠！毕竟这东西在水里太猛，想引它出来打结果它还不傻，扭头就跑！”林星野忽然皱眉，满脸嫌弃：“呸呸呸，臭水进嘴里了！”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同时发现他跟杜姐身上都粘着不少鱼鳞，跟之前在灌木丛里瞧见得差不多。
但要由此断定这湖里有俩怪物，还是缺乏证据。
杜庭芳不由抱怨：“你说你也过于心善了吧？事情都没搞清楚，也不知道是人是鬼你就往下跳救人！要不是救你我何至于弄得脏兮兮？”
林星野颇为诧异：“我什么时候心善救人了？那是个水鬼，我下去除掉它啊！”
我一愣，杜姐还是海娜都具是一愣。
“那水鬼痕迹很明显的，别说我的出身，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察觉有问题。怎么可能直接下去救人？那也太傻了！”
林星野说得自然而且合理。
杜庭芳发话：“你不救人不事先说一声？不吭气就往下冲，我们还以为你是急着救人呢！”
我猜杜姐要是知道对方仅仅是抓鬼，八成就不会急着去支援，也就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与臭烘烘的。
“当然要急啊，这水鬼一出现就能感觉到害过人，有血债戾气缠绕。除掉它也算是为民除害，这都是功德啊！”
林星野的说辞令我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不过更重要的事，他这么着急下水都是为了……抢功德？！
杜庭芳也满脸难以置信：“你是不是怕我抢你功德？所以先下手为强，招呼都没打就呲溜钻进去？”
林星野点点头，耸耸肩膀：“这不常识吗？要找点除魔卫道的功德不容易。想当初我师兄弟他们为了除掉恶妖，那相互间争得头破血流。”
“……”
“晚到的过去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为了各分到点功劳，那恶妖愣是被鞭尸了八回！”
“……”
我突然有那么一丢丢同情恶妖，死都躺不平，还得被林星野他们拉着反复去世。真是够惨的。
杜庭芳双手抱肩，俏丽的眉眼间含着隐隐怨气：“谁跟你抢功德啊？我是正经护仙，靠供奉都够一炉香火的！”
“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星野道歉倒是挺快，毫无负担。
我倒是想起来，网上常有那种死一次都嫌弃太便宜他们的作恶者。要是交给林星野的师兄弟们，反反复复死了活，活了死，既能让那些功德雨露均沾，还能惩治恶人。
真是一举两得！
不过现在没空聊这个，还是先解决眼前问题。
我问道：“刚才看到的那个是水鬼？”
“算是吧，感觉更像是鬼妖的结合体。最初是怨恨凝聚的鬼魂，后来实体化后转变成妖。”
林星野说道。
这我倒是知道，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不过该怎么解决呢？看林星野跟杜姐俩人配合，结果还是让对方给跑了。
我也将自己在灌木丛里发生的一切复述清楚，那些切换的画面只能挑印象最深的讲一讲，其余的已经在快速遗忘。
林星野想了想，说道：“这是被鬼迷了，论迷人心窍这事，鬼最擅长，而妖能力花样多，这俩结合起来就有点棘手。”
杜庭芳也在旁补充：“尤其在水里，它简直是力大无穷，神出鬼没，一旦要出水面又溜得极快。”
他们同时看向我，意思很明显，来天鹅湖是我的主意，他们都是来给我保驾护航的，顺便解决灵异事件。
虽然天鹅湖的情况是必须想办法解决，但现在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先回去，他们在等我的决定。
我当机立断表示回去休整，林星野杜姐他们全身上下都湿透了，海娜也吓得不轻，还是先回去换掉衣裳，好好休息一下。
原本现在过来也只是先搜集下线索情报，跟水鬼直接打起来是意料之外。
杜姐他们没有意见，直接叫了网约车回去。司机倒没有嫌弃我们湿漉漉的，还好心地提供车上备用毛巾。
这可能跟我们加钱了有关系。
“你们这是掉湖了啊？真是要小心哦，这天鹅湖可不一般的！”司机笑呵呵说。
我习惯性问了一句：“有什么缘故啊？总不能是盛产水鬼吧？”
“哎，你还真说对了！这天鹅湖就产水鬼，远近闻名，以前这叫浮柿沟，你猜猜这名字啥意思？”
他都这么说了，那多半有谐音含义，我一想，顿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浮……尸沟？！
司机也不等我回应，自己先爆答案：“就是浮尸的意思，因为打老辈子开始，这里就是弃尸的地方，那些流浪的，无家可归或者被家暴的，都一头扎进来淹死了！”
“全都是？”
“对呀，尸首就在水面上飘着，有时候泡得腐囊发臭也没人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