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最初就像是屏幕上没擦干净的一小片污渍，我甚至还真拿电脑桌旁的抹布蹭了蹭。
结果非但没有效果，“污渍”还越来越扩大，越来越清晰。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污渍”形成人脸模样，是个扭着脖子的大脸，隐约像是个男人，五官中央有漩涡将整张面皮都卷进去。
我心跳得厉害，手心冒汗，但还是强行冷静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见鬼了？
查个资料我就又又又见鬼了？
漩涡人脸微微蠕动，黑屏里发出一阵嗡鸣，好像有无数只苍蝇隐藏在屏内。而在这当中，我隐约捕捉到了说话声。
“上了144后千万别下车，任何站点都有危险。”
“不不不，要在海风口下，你会得到永恒的幸福！”
“……别听，快跑！”
这好像是不同的人在说话，还有其他内容但我能分辨出来的只有这几句。并且那句“快跑”像是卡带了，一直在重复。
快跑跑跑跑跑跑跑……！！！
此情此景诡异至极，我连连往后退。
啪！
电脑里发出一声脆响，漩涡人脸刹那间不见，黑屏恢复如常。熟悉的网页界面在眼前，搜索记录还显示着“宣城144公交都市传闻真假”的字样。
我紧盯着半天，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电脑恢复正常后这才坐回去。
我没有叫云衢，他刚好好疗伤片刻，还是别折腾他过来。主要是这鬼东西也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不然我早就摇人了。
但差
查资料已经没心情，我准备关闭网页，结果就看到刚才找到的视频评论区有人劝告，千万别点视频，有病毒，差点被盗刷。
我心思一动，难道刚才看见的那些画面跟声音，都是电脑病毒？
这也很有可能，现在的人啥事都干得出来。
我赶紧打开杀毒软件，好好杀一杀。
虽然我这破电脑上也没啥特别有价值的，我也没有私密照，不怕泄露。不过还是谨慎点好。
杀毒软件显示全部结束需要十多分钟，我总不能杵在这干瞪眼，于准备去完成公司交代的任务。
我拿过自拍杆，架好手机，登录到平台。一切准备就绪便打算录个日常视频，讲讲鬼故事什么的。
以前在直播的间隙中，我也录制过类似的视频。
之前我就选好主题跟故事，所以是一气呵成拍完的。我也不靠颜值吃饭，所以也不用考滤镜修容啥的，录完看了眼没有说错话，直接发出去了。
这时候我再去看电脑，杀毒软件已经显示查杀完毕。
就在这时，我听到卧室外面传来云衢的声音，像是在叫我。
很自然地，我就答应一声，然后等了半天就没了下文。
我很是奇怪，难道是蒸桑拿的水干了？变成干锅蛇了？
这么想着，我走出卧室，忽然浑身一抖，恶寒袭来。这还真奇怪，现在四月已经不冷了，尤其在屋里怎么会突然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我找不到原因，看看门窗也都关得严实，只好先去厨房找云衢。
一进去我就看见他还在蒸药桑拿。
“你刚才叫我？”
“没有。”
“啊？你确定？可我刚才听见你声音了呀。”我很是疑惑：“应该没听错啊，你声音挺好听又有辨识度。”
一道红雾般的光晕自蒸盆上弥漫而出，光散去后出现人形的云衢。
他眉头紧锁，眸光阴沉，快步向我走来。
我心一紧，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他指尖夹着道黄符，在我眼前晃了晃。符纸毫无预兆地就燃烧起来，幽幽蓝火摇曳。我盯着它，张嘴刚想问什么，云衢就沉声道：“别说话。”
我赶忙闭紧嘴，连呼吸都不由放缓。
他转身拿回来一只碗，将燃烧蓝火的符纸扔进去，然后手掌轻轻摩挲着碗沿。转眼功夫，碗里就自动出现浅蓝色的水。
“喝了。”
云衢递给我，他什么解释也没有。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就感觉比普通凉白开要软绵绵的。好像类似米浆那种感觉。
“一边喝一边心里默念，天惶惶地惶惶，我今误应催命债，游魂惊飞火将熄，特请山川五路神护佑，土地家宅查真魂……”
云衢神色肃穆，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我有好多话想说，但心知现在不是时候，所以赶紧一边喝一边在心底默念重复云衢所说。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他随后一句说完，我心里也跟着默念结束。
顿时只见一股淡淡烟雾围绕着我旋转起来，有什么东西靠近，极为朦胧的影子，就像半透明的人形。
然后我就感觉被轻轻拍了下脑门跟肩膀，我怕浑身一激灵，心底涌起一股热气。
之前那种寒冷气息全部被驱散，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我指了指自己嘴巴，云衢点了下头。
“啊，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连忙开口问。
云衢盯着我神色不善：“我才要问你，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就招了催命债，差点惊掉魂，灭了肩头火。”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像知道！”我想起那个诡异视频，不会跟它有关吧？
“发生了什么，从头说来。”云衢揉了揉眉心，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他看起来有些疲倦，脸色不好。
我心里有点愧疚，于是快速而原原本本地将发生的事全部复述一遍。包括后来听到云衢叫我，答应后冷得要死的经过。
云衢越听脸色越难看，清艳的眉目笼罩寒霜。
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那视频，我不会是放出来什么鬼怪吧？”
云衢一声不吭，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紧跟其后，知道他肯定是要亲眼看看那视频。
果然他抬了抬下颌示意：“找出来我看看。”
我赶紧把之前的视频的翻出来，点击播放。我已经做好了再看到漩涡人脸的心理准备，结果……什么都没有！
我傻眼了，分明刚才还在的呀？难道我找错视频了？
云衢倒是没说什么，我赶紧在电脑上翻了一通，没有，又拿手机搜寻。
找着找着我就无意中点开自己刚才发的视频，我瞟了一眼就要关闭。
结果就这一眼我头皮发麻，差点窒息。
就在我拍视频的时候，那漩涡人脸正慢慢地从电脑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