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快早上我才迷糊着片刻,就这样还是做了噩梦,惊醒之后心砰砰直跳。
我看了看手机,八点整,也就睡了仨小时。
缓了好久还是觉得难受,就在我脑袋发懵时,微信叮咚一声响。
我打开一看,是李子哲。
他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起来,已经买好了早餐在客厅等我。
我心情复杂,正胡思乱想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我一激灵,一看是老板打来的。
接通之后就听见对面语气激动:“糖糖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昨晚联系你一宿都没信,我以为你也出事了!”
糖糖是我ID昵称,全名是糖糖不翻。
我懵了:“老板你啥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大伟疯了!”
我脑瓜嗡一下,啥话都说不出来,只听到老板在讲:“昨晚半夜小江家里就来电话,说小江还没回也无法联系,问是不是在公司。结果一查大伟在家疯疯癫癫,连老婆儿子都认不得。”
“那小江呢?”
“她到现在也找不到,所有联系方式都用过了,已经报警。昨晚死活也联系不上你,你们直播去哪干了点啥啊?”
我心一横,跟老板讲了鬼楼里当时的怪异,但如龙公这节没说。
手机另一头,老板恍然大悟的语气:“你们这是遇上事了啊,我知道了,这么着,你先歇几天,去附近庙里拜拜。这边你先别管了。”
我答应着挂断通话,心里难受至极。
大伟是我的摄影师,小江则是我助理。我不是什么大咖,所以平常大家处得像朋友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结果朋友一个疯一个失踪。
更重要的是,之前还好好的,就从鬼楼开始一夜之间变成这样,我觉得这都是因为我!
肯定是如龙公害了他们,是被我牵连的!
我赶紧下床推开卧室门喊李子哲。他就在客厅,几步小跑过来:“怎么了?”
“我同事出事了,肯定是因为我,之前都好好的。你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师父他比我强。”
“那能求求你师父帮帮他们吗?他们真的很危险!要钱的话我有!”
我急得想哭,如果他俩遭遇不测那都是我的错。
李子哲满脸严肃:“你放心,除魔卫道是我们的责任。你先吃早饭,我联系师父说明情况。”
我胡乱地点点头,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随后在客厅心不在焉地啃包子,完全食不知味。
之前我不信这些,所以也不认识啥高人,跟爸妈说他们只会被吓得要死要活。村祝也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李子哲这边。
好歹他们是对付那蛇妖的!
我没别的选择了,总不能看着大伟他们出事不管,也不可能干等着红衣妖怪再次找上门……那就真死定了!
我实在没胃口,而这时李子哲从阳台回来,略带兴奋地说:“师父说他愿意帮忙,你同事的地址,生辰什么的发过来。”
我赶忙拿来手机编辑信息发给李子哲,大伟他们大致的情况我都知道。
李子哲安慰我:“我师父一定会解决的,待会儿你吃完饭休息好了咱就去接师父,然后去黄村。”
我哪里有心情吃,勉强喝了两口粥就去换衣服,收拾东西。随后很快就出了门。
这一路上我都神经兮兮怕窗外突然冒出血淋淋的鬼东西,任何动静都令我警惕。
李子哲一直安慰我:“你别怕,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芸昕,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这稍稍让我有点安慰。
到达某个路口后,李子哲停车,有个拎包袱的老大爷走过来,娴熟地开了副驾驶门上来。
那老大爷约摸有七十岁,但身板挺直,穿着略显宽松的唐装,手里揉搓着棕红葫芦把件,慈眉善目,精神矍铄。
“芸昕,这是我师父。”
“昕丫头,你叫我明叔就好。”
我连忙回应,忍不住问:“明叔,之前那事……”
“我去看过了,疯癫的那个能救,我施了点咒,留下道符,很快就好。至于失踪的,她是被魇住,只要你离开这,她就能回来。”
我不懂这些,但听明白一个意思:“我赶紧走他们就能好是吗?”
明叔肯定地点头:“没错,你现在身上有那畜生的阴气,克你这俩同事,你赶紧离开,我也留了东西在那边,他们很快就好。”
事已至此,我没啥好说的,赶紧去黄村!
回家我不可能瞒着父母,路上就给他们打了电话,意料之中地被一通数落加责备,认定我现在跑回来就是找死。
我怕吓到他们所以没讲红衣妖怪的事,现在被劈头盖脸地指责,心里委屈至极。
李子哲喊了一句:“叔叔阿姨,是我想去看看你们!”
我爸妈听见动静,紧着问我是谁说话,我只好把男朋友的事说了。自从毕业之后,他俩并不限制我谈恋爱,此时态度也和缓许多。
只叮嘱我小心点,从村后面的小路绕过来。
“幸好现在天黑,外面没啥人,不然看见你又该说三道四的,我让你爸你哥在后面大槐树那等你们。切记小心,别被发现!”
挂断电话后,车子又行驶了半小时绕到村后的小路。此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天擦黑雾蒙蒙的。
这小路因为不常用,所以没路灯,眼下只有落日余晖那点晦暗的光芒透过来。我探头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
往前一百米左右有棵大槐树,浓重的阴影遮蔽下来,加上不知道哪来的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李子哲按亮车灯,黄光一晃,我赫然看见槐树下立着两道煞白的人影。白衣白裙,白脸蛋戴大红花,浑身僵直。
我吓一跳,然后听见明叔说:“讨喜的来了!”
我刚想问这是什么,突然那白人影极速扑过来,瞬间贴在车窗上,墨点的眼睛瞪着我,咧嘴笑。
“新娘子,送茶来,送糖来!”
“喝了茶,新娘明天生个胖娃娃~”
“吃了糖,夫妻恩爱万万年!”
我浑身发抖,尖叫着往车角落里躲,然而这混合男女双声的魔音一个劲儿往我耳朵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