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白简把这儿挨着找了一遍。
见她情绪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白父问了她:“怎么样,有没有让你觉得熟悉的东西?”
“没有。”白简走出了房间。
“要不要再去其他房间看看?以前你爱去楼上的书阁和楼下的健身房。”白父的表现像极了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还有后面的草地。”
“行。”白简跟过去看了。
整整半天下来,她把整个家都逛了一遍。
眼见着快到晚饭时间,白母问了她一句:“晚饭马上做好了,厨师还是你以前喜欢的张叔叔,留下来吃个饭好不好?”
“好。”白简没有推辞。
吃饭的过程中,白父白母一直在问她这些年发生的事。
按照以往她是不可能跟他们说的。
但倘若她现在没有恢复记忆,以她今天发现的一些东西和他们的表现来看,她只会觉得爸妈对自己是真的好,自然而然也会跟他们分享过去的生活。
她把过去大概说了一遍。
说到末尾时,她才抬眸看他们:“这些事你们不都知道吗?”
上次她爸让小白他们来,不就代表大部分事情他都查到了。
“我们知道的都是查到的。”白父面色看起来很温润,整个人随和得很,“查到的不确定真实性,你跟我们说的,才是你真实的生活。”
白简低眸吃着饭,没再接话。
白父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她:“你跟莫御深现在还联系吗?”
“没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什么?”白简眼中全是茫然。
“他除了是莫氏集团的总裁之外,还是A.R集团的幕后老板。”白父通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已经猜到了,“这个你知不知道。”
白简一顿。
这都能猜到?
“不能吧,他在A.R集团只是一个顾问。”她继续演着戏,淡然的面色很具有欺骗性,“我在A.R集团担任的是总秘,每天都要去总裁办汇报消息。”
“那是他找的替身。”白父信了她的话。
白简蹙了蹙眉,显然对这事儿表示不解。
白父跟白母对视一眼。
两人脑袋中冒出了同一个想法:几年不见,女儿好像没以前聪明了。
“程于是A.R集团的特助,之前A.R集团的所有事都是他对外处理的。”白父分析着,他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你觉得他一个仅次于老板身份的人,会对一个顾问言听计从。”
“这是老板的意思。”白简思维能力很强,“他跟我们交代过的。”
“小简。”
“嗯?”
“对不起。”白父低沉的嗓音忽然说道。
白简:“?”
白简对此表示疑惑。
白父心情有些沉重,以前自家女儿有多聪明他再清楚不过,别说这种她能轻而易举猜出来,就算是藏得更深的,她也能分析。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却还没有丝毫怀疑。
这是他第一次后悔同意她封了自己所有记忆。
“好好的,怎么忽然说对不起?”白简这次是真没猜到。
“若你说的都是真的,程于作为老板身边干事儿最多的人,他会没意见?”白父想再拯救一下,算计和试探的心思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白简思考着:“或许是莫御深跟我们老板关系特殊,程于知道?”
白父:“……”
白父心中五味繁杂。
他看着眼神坚定不染世俗的眼睛,最终没再跟她争论这事儿,只是提醒了一句:“信我,你们老板就是莫御深。”
“是不是他都跟我没关系。”白简继续演着,“我已经从那里离职了。”
如果是其他事,白父会觉得白简在演,毕竟从他了解到的资料里,白简在莫氏集团的工作能力很强,圈内不少人都夸赞有加。
但工作和人心有区别。
他也就信了白简的话。
“要不要回来接手家业?”白父这话是真心的,“反正你已经辞职了。”
“不了。”白简拒绝,“我现在习惯当秘书,倘若接手白家的家业我就得从头开始,我已经不小了,没有再重新来的勇气。”
“你才二十五。”白父拧着眉心,不明白她观念怎么以前相差那么大。
“不是才二十五,是已经二十五。”白简一本正经忽悠人的能力挺强,“倘若重新来最起码得准备一两年时间,一两年再重新开始,耗不起。”
“你有我们。”白父跟她谈。
“你们只是父母,不是我的能力和存款。”白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拿着都没安全感。”
这顿晚餐越吃越沉重。
到了后面白父和白母都没再说话。
以前几次相处白简对他们疏离淡漠,他们也没察觉到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拉近了点距离,却发现以前那个自信,骄傲的闺女,在这五年里已经变了一个人。
白简回去之后给莫御深发了一条消息:【我爸妈猜到你就是A.R的老板了。】
莫御深:【哦。】
白简眼眸微抬。
就一个哦?
又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后文后,白简就没管了。
莫御深是个大人,还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他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代表这个事儿在他掌控中,不需要她多操心。
晚上十点左右。
白简收到了白父发来的消息:【等你记忆找回,我想跟谈谈。】
【可能需要很久,也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来。】白简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给了一句比较淡的答复。
“没事,爸爸等你。”白父发了一条语音。
白简没再回复。
正当她打算睡觉时,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想起床看看的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倘若有人撬锁进来,门铃会发出警报。
翌日清晨。
白简难得过两天惬意日子。
早上睡到八点过才起,慢节奏的过了一下生活。
正当她想待会儿是去老宅陪爷爷聊聊天,还是找司竹玩儿会儿时,门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司竹气急败坏的声音:“哪个缺德的人在你门上乱写乱画。”
“什么?”白简散着一头长发,整个人比往日多了点儿柔和。
司竹站在门口还没进来:“你自己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