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简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
白父告诉了她原因:“你已经毕业,马上开始接手家业,如果不这个时候告诉你,你对我们的警惕心会越来越强,到时候想让你帮你弟弟也越难。”
听着这话。
白简明白了。
无非就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心性单纯,好被忽悠。
“这么说,这些年你们将我养在外面,也是为了这个事做铺垫?”
“是。”白父大大方方承认,“倘若你长在白家,以白家这个生长环境,你不会这么纯粹的长大。”
白简垂在双侧的手逐渐收紧。
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的温馨,只是父母为了弟弟谋划的一场戏。
“你回去好好想想,下周给你爸妈答案。”白老爷子严肃的嗓音也在此刻开了口,暗地里给她传达消息,“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白家的基业不落在外人手里。”
白简看过去:“什么意思。”
“女儿总是要出嫁的。”白父褪去了往日的温柔,“白家的基业不可能跟着你一起落在别人手里。”
白简顿了顿。
被情绪笼罩的眼睛看向自家母亲:“您也这么想的?”
“我们不会害你。”白夫人面色复杂说了这句。
白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您也是外公的女儿!”
“听你爸的,他不会害你。”白夫人避开了话题,“你手里若有白家的基业,娶你的人会觊觎,但若这基业在你弟弟手里,那就是你强而有力的靠山。”
听着这荒谬的话,白简一阵气血上涌。
这种话。
怎么会从爸妈这种高学历的人口中说出来。
“姐姐放心,只要你帮我接管白家家业,日后定是你强而有力的靠山。”白暮则一步一步走过来,唇角的弧度看起来是那么得意,“如果姐夫敢对你不好,打你或者骂你,我会在第一时间替你出头。”
白简无视了他,再一次跟爸妈确认:“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白父白母没做答。
无声地回复刺的白简整颗心密密麻麻地疼。
“你们可真让人失望。”白简扔下这么句,冷着脸朝外走去。
“姐姐这就走了?”白暮则单手插兜,相比起来他更像是那个得到了父母万千宠爱的孩子,“第一次见面,不来个有爱的抱抱?”
白简脚步一顿。
白暮则走到她面前站定,唇角微扬朝她张开了手臂。
看着他这幅得意的小人模样,白简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抬脚就踹了过去:“嘭!”
白暮则立马被踹飞。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后背撞在后面的红木柜子上。
哐当一声,瓶子碎了一地。
白简身形微顿,只一秒就重新抬起脚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你们当初为什么要送她去学武?”白暮则揉着自己的肚子和后背,疼的眉心直蹙,“这一脚可一点儿都没留情。”
“学武是她自己想学的。”白父坦然相告,也指出了他的不足,“你不去招惹,她也不会对你出手。”
“我没想到姐姐这么不禁刺激。”白暮则随口一句。
白父波澜不惊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换做是你,你禁得住刺激?”
“这有何难。”白暮则说了这么一句。
他这位姐姐脑子虽然聪明,学习东西也快。
但在人性这方面,还是太菜了。
换做是他,他会表面答应得很好,而后在后面的工作中不动声色地转移所有股份财产,最终只留给她一具空壳。
“你从小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除了钱财权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你过大的情绪波动。”白父一针见血指出,“但你姐心思单纯,赤子之心,与你不一样。”
“她可是你们最爱的女儿,你们真舍得这么对她?”白暮则转移话题。
“没有什么舍得舍不得,身在白家注定有些东西不能与普通人一样。”白父整颗心仿佛都是冷的,“之后她帮你接管家业,你不可对不起她。”
白暮则看向被打开的门:“你们确定姐姐一定会帮我?”
宁死不屈。
到更像他这位姐姐做得出来的事。
“她与司竹感情很深,不会不答应。”白父计划周详。
白暮则有些好奇:“您给她看的那份文件里写了什么。”
“与你无关。”白父话语很淡,后面的话多了些许严肃,“你只需要把我交代给你的那些做好就行。”
“行。”白暮则也没过多问。
事情到此。
今晚的事也差不多谈完了。
白老爷子想着刚才的事,嗓音沉沉开口:“老二。”
“您说。”白父对老爷子还是尊敬的。
“简丫头跟暮则的事不宜闹大。”白老爷子眸光锐利,身上的气势很威严,“不管她最后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别闹得人尽皆知。”
“好。”白父答应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
佣人进来把破碎的花瓶和撕碎的纸张处理了。
白父一家人也跟老爷子告辞,回了自己的家。
白暮则坐在副驾驶上,一个问题他始终想不通:“爸。”
“你说。”
“既然咱们都当着爷爷的面说了这事,为什么不直接让爷爷把白家的基业交给我?”
“在你之上,你大伯那边还有一个哥哥。”白父把事情看得很清楚,“倘若把家业交给了你,你让你大伯那边怎么想?你觉得这个家还能安宁?”
白暮则沉思着。
白父又说:“你姐的学识,人脉在整个家族年轻一辈中都是最好的,有她帮你,做出成就不难。
“到了那个时候,你爷爷将家业给你也名正言顺。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白暮晨呢?”白暮则又问。
“不必管。”白父对整个白家的事情都了解得很清楚,“有他哥在,他几乎没有继承权。”
大哥三个孩子。
两儿一女。
但他着重培养的,一直都是身为老大的哥哥。
“明天一早你就回去。”白父想让他早点把自己教得那些都学会,“小简这边我们会跟她谈好。”
“行。”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
“您说。”
“她始终是你姐。”白父的心没人看得透,叮嘱着他,“不可把她当成自家下属对待,家业得到后,护她一世周全。”
白暮则将手搭在车窗外,漆黑的瞳眸让人看不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