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可知道,白波黄巾是什么吗?”戏忠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白波黄巾,乃是中平五年,黄巾余部郭太等复起兵于西河郡白波谷,因此号称白波军。白波黄巾最初有兵10余万,攻太原,破河东,威震朝野。”
“董卓时,曾派牛辅出战,征讨郭太。却被郭太杀的丢盔弃甲,打败而归。初平元年,其实力一度发展到了东郡……”
曹昂明显在之前,就做足了功课。此时面对戏忠的提问,依旧可以侃侃而谈。
“少主既然知道白波黄巾的来历,那就应当知晓。若是没有足够的身份,并不能轻易的招揽。主公如今虽然是金城侯,可想要以此就想招揽白波黄巾,难度很大。”
戏忠的话,让曹昂本还是写满了得意的脸色,骤然黯淡了下来。终究曹昂并非是刘奇,一直在曹操的庇佑下生活的曹昂。
在情绪的控制能力上,还是差了点儿。
“少主无需失落,以少主的年龄,能够有如此眼界,已经可以称为一名优秀的少主。”曹昂已经足够优秀了,若非因为曹昂早死。
曹家的大业,毫无疑问会落到曹昂的身上。有曹昂坐镇,曹丕,曹植等人自然没有资格去竞争继承人。曹家的大业,就会很是平稳的完成过渡阶段。
曹昂的性格沉稳,要比曹丕优秀的多。司马懿在曹昂的面前,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当一名臣子。可惜这一切在正史之中,都只能是如果。
如今因为刘奇的到来,曹操的势力并没有正史中那么强大。没有大的拳头,小头也就没有那么大胆。曹操自然不敢招惹实力和自己差不多的张绣,更不要说惦记张济的媳妇邹氏。
“白波黄巾若是能够收于麾下,对于父亲的大业必定是一大助力。以军史之见,当如何收降其心?”被戏忠将自己的看法驳倒,曹昂虽然失落,却并不生气。
他虽然是庶子,却从小被曹操正室丁夫人收养于膝下。在待遇上,和嫡子并无区别。更重要的是,曹昂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心性远比一直被压制的曹丕开朗。
“少主思虑虽然不算成熟,可这眼界却远超同龄人。”戏忠笑着说道。“白波黄巾需要的是更加高的人给与的封赏。”
“贾诩可以收拢白波黄巾,因为他的背后站着的是当今陛下。如今陛下独立掌控平原城,虽然实力依旧弱小,却远远超过被人掌控的时代。”
“不若主公派遣使者,携带贡品去平原,请求陛下赦免白波黄巾。贾诩在时,白波黄巾就差一道圣旨。如今只要主公可以将圣旨请到,让白波黄巾成功脱离贼籍。”
“白波黄巾必定愿意归顺,到时候主公进攻函谷关。却教白波黄巾偷渡黄河,绕道后方,袭取函谷关后方。同时请求马腾韩遂派兵从凉州出发,袭取长安。”
“三路大军齐出,李傕和郭汜岂能拦得住?到时候,三辅之地将尽归主公所有。马腾韩遂虽然看似亲密,实则貌合神离。”
“听闻一年多前,二人因为部下的矛盾,大打出手。马腾打败韩遂后,韩遂又联合他人,打败马腾,并且将马腾的妻儿杀掉。只要稍加撩拨,二人必定会再次爆发矛盾!”
“若二人有如此大的间隙,等到战胜之后。再让他二人矛盾爆发,互相攻打。父亲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曹昂恍然大悟的说道,心中对戏忠也更加的钦佩。
虽然大方向上,戏忠的建议和曹昂的相差不大。但戏忠的计划更加的详细,可执行性也更高。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少主果然聪慧。”已经说到这一步,曹昂若是还看不出来下一步如何走。恐怕戏忠就要收回刚刚夸奖他的话了。
“即刻行动!”曹操即刻派人传信给曹仁,让他尽快派遣使者带着贡品去平原觐见刘协。希望刘希可以赦免白波黄巾贼籍,让他们成为官兵,为大汉尽力。
之后,又命人轻装快马,飞速前往凉州。说服马腾和韩遂共同攻打长安,将来共分关内之地。自己则迅速安排人手,将汴水两岸的土地弄湿,弄软。
然后,就等待李傕和郭汜两人赶来。
李傕郭汜终究是征战多年之人,他们胜利了一路,却并未因此而彻底迷失了心智。他们小心翼翼的率领大军追赶曹军的步伐,距离曹军始终隔着大半天的路程。
而先锋五千人,则距离曹军距离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在查探到曹军跑到汴水之后,就安营扎寨。先锋大军即刻停下了脚步,将情报传递给李傕和郭汜。
“曹阿瞒这是打算学习韩信背水一战啊。”郭汜看着远处,嘴角微微扬起。
“谁让咱们破了他们的霹雳车呢?没了霹雳车,山东诸侯的军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经过了连番的战斗后,李傕对曹操军队战斗力的评价,重新恢复到了昔日水准。
“稚然,切不可因此就掉以轻心。”相比于李傕的轻蔑,郭汜依旧保持着冷静。拿出地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番。郭汜忽然笑道。
“既然曹阿瞒想要行背水一战,那咱们就给他留条后路!一支有后路的军队,是绝对不可能抱有死志的。”郭汜笑了笑,忽然大喝道。
“李利,你带人迅速强渡汴水,在曹营后方,为他们铺设几条浮桥。今晚铺设好,明天我军便会发动总攻!”
“诺!”看了眼李傕,发现李傕并没有反对。李利便抱拳领命而去。
“阿多,高啊!”李傕对着郭汜竖起了大拇指。
只要两人没有打起来,他们就是最铁的哥们。
“明日,便是收拾曹阿瞒的时候!”看着远处,郭汜的嘴角微微扬起。而旁边的李傕,也大笑了起来。
夜色降临,已经悄悄渡河的李利,开始在曹军后方搭建浮桥。而曹军也趁着夜色的笼罩,开始加紧将附近的地面弄湿,弄软。
夜色深沉,将一切躁动都隐藏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