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太史慈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
他曾经在辽东呆过几年,对于辽东的寒冬威力,还是有所了解。只是现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忘却了,在辽东冬天的时候,被寒冷给支配的恐惧。
“若将军想要尝试一下,可以偷袭朝鲜城。只是朝鲜城内肯定留有重兵,出兵之前,公孙恭肯定会提醒守将,严防死守。”
“我军战斗力虽然强大,却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城墙的地步。”祭寻说话的同时,视线在地图上游走。忽然,他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某处。
“将军,不知对于这里的人,可有什么看法?”祭寻的手,指的是三韩之地。
马韩,牟韩,辰韩。三韩之地虽然地域辽阔,单论面积,远超过公孙度所统辖的面积。然而三韩军队的战斗力,更是惊人的弱。
面对青州军完全不是对手的辽东军,在面对三韩军队的时候,却强大的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对于寒冬,辽东本地士卒防御能力,远远超过青州军。
而世代生活在三韩之地的三韩士卒们,他们的抗寒能力,也并不会比辽东军差。昔日碍于公孙度的强大,三韩军队只能敢怒不敢言。
可现如今,公孙度已经战败,公孙恭也被太史慈压制的只能集结大军,严防死守。若非因为寒冬将至,公孙恭想要利用寒冷摧毁青州军。
现在乐浪郡中的辽东军,还是只会老老实实的集结在朝鲜城中。
既然青州军无法承受幽州的寒冬,何不直接找一些可以承受辽东寒冬的士卒来充当炮灰呢?三韩之地向来贫瘠,虽然地域宽广,却人烟稀少。
这里的人心智未开,虽然重利轻义,却头脑简单。只要稍加以利益引诱,加上现如今辽东公孙家,在青州大军的铁蹄之下,东逃西窜,根本没有之前稳压三韩军一头的实力。
泥人尚有三分火,更何况是三韩这种没有什么度量的国度?只要给他们看到报仇的希望,他们肯定会全力以赴,进攻辽东。
横竖一边儿是敌人,一边儿是外人。两边就算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自己这边也是不吃亏的。
祭寻的建议,太史慈很是赞同。他即刻命令人悄悄出城,直奔东边三韩之地而去。与此同时,太史慈亲自率领一万大军,奔赴增地城。
公孙恭并不打算和太史慈正面交锋,打探到太史慈率领一万大军前来增援增地城,公孙恭马不停蹄,直接撤走。
太史慈想要追赶,却发现,天空已经开始飘洒起细细的冰粒。
辽东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早了一些。这对于公孙恭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儿。可对于青州军而言,却是天大的灾难。
太史慈无奈,只得下令全军撤回到城中。太史慈一入城,公孙恭却又出现。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攻城。而是选在安营扎寨,做出将增地城围困起来的姿态。
太史慈有心出城,收拾一下公孙恭。可天上的冰粒,渐渐的变成鹅毛大雪。直到这时,太史慈才真正回忆起来,辽东冬季时候的恐怖。
刘奇命人送来的冬衣厚度,在青州绝对是浪费布料。可在辽东这边,却只够他们躲在屋里。想要出城,太史慈勉强能够扛得住,但大部分的青州兵,却受不了这么低的温度。
无奈之下,太史慈只得传令。幽州军优先守城,当然,相应的,原本属于青州军的军饷,需要分给守城的幽州军。
青州军心中有些人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可稍微出了下门。瑟瑟寒风很快就将他们心中的不满吹散——相比于钱,还是命更重要。
这群幽州人真的是人吗?怎么这么抗冻!
太史慈不出来,公孙恭也不进攻。辽东本土士卒虽然抗冻,可并不代表,寒冷对他们就没有影响。只能说,同等厚度的衣服,辽东士卒的抗冻能力要更强一些而已。
辽东贫瘠,辽东军的防寒衣物厚度也并不算太厚。相比于青州军而言,居住在四面通透的营寨中,他们每天所要面对的寒冷更加强烈一些。
正常作息还能继续,可在这寒风刺骨的冬季,冒着鹅毛大雪攻城。这样的事情,纵然是辽东军,也扛不住。
因为寒冷的天气,原本见面就掉头逃走的公孙恭,难得的将太史慈给围困在城内超过了一周时间。鹅毛大雪下了足足三天三夜,公孙恭很快就传令营中士卒们将积雪铲除。
否则的话,一觉睡醒,这营寨别说是住人了。他们这些居住在营中的人,能不能活到雪化的那天都是个问题。
雪下了三天三夜,之后便是连续数天的晴天。
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在下雪的时候,青州军还有一些体格健硕的人出来打打雪仗闹腾一下。可化雪的时候,除了负责执勤的辽东军外,青州军都成缩头乌龟。
没办法,这至少令下三十五度的鬼天气,不是凭借一身正气就可以抗的过去的。
城外的公孙恭因为有先见之明,将营寨内的积雪铲除,同时将营寨附近的积雪也拆除。化雪的时候,他们这边的情况,反倒要比增地城内的情况好很多。
天气转晴之后,他们开始筹备攻城事宜。
攻城的器械,直接拆了营寨的栅栏就可以。增地成一旦拿下,乐浪郡就可以重新回到公孙家的怀抱中。
上一次,太史慈突袭来的太过突然。辽东根本没有做任何防范,才会被太史慈这般轻松的进入到乐浪郡境内。
如今凭借天气的优势,公孙恭要趁着这天赐良机,将太史慈从乐浪郡赶出去!
“进攻!”踩着泥泞的地面,数万辽东军在公孙恭的指挥下,朝着增地城发起了进攻。城内,只有不到两千幽州军在城墙上防备。
青州军则老老实实的躲在屋内,不敢出来。除了必要的三急外,其余事情基本上都在屋内解决。
如今辽东大军攻城,他们才瑟瑟发抖的从屋内出来,重新站到了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