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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就是新来的队长吗?怎么是一头白发,是染的吗?”
“那谁知道呢,也许是什么关系户…”
“嘘,他过来了。”
“唔。”玄兕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两个名字就是他以后的队员了。
“时无夜?”
“到!”
“林婉岚?”
“到!”
怎么是两个小丫头片子…
玄兕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
………
“哈…”玄兕打了个哈切,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高速两边的残缺房屋一闪而过,好像永恒不变的风景。
“喂,玄队!你看那是什么!”
时无夜突然惊恐地大叫道,连一向安静的林婉岚也脸色苍白地瞪大眼睛看着。
玄兕感到奇怪,正准备顺着时无夜的目光看去,忽然,大地都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白银瞳覆盖,玄兕目光一凝,他的头脑也一片空白。
一条畸形的大蛇,八头八尾,却共用一段蛇身,眼睛如同“酸浆草”般鲜红,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整条蛇蛮横地挤占了全部视野,即使粗略看去,也长达几十公里,蛇芯吞吐间,好像具有某种巨大的魔力,死死地拽着人们的眼球。
玄兕猛地踩下了刹车,整个车都停在了通往坩碧城的高速上,后面的车流也直接瘫痪停住,人们走下车,着了魔似地看着大蛇。
玄兕认得它,十二级超级个体,来自旧世界的原生种“八岐大蛇”。
“切!”
“霹雳八式,白彻!”
滋啦滋啦地白色闪电缠绕在玄兕的手上,慢慢凝聚成了一杆雷枪。
横于高速上的大蛇扭过来一个头,通红的双眼瞪着手持雷枪的玄兕。
“走!”
玄兕奋力一挥手,音爆声和冲击波直接把旁边的两个小姑娘掀翻在地。
雷枪呼啸,犹如千鸟般划伤空气,以锐不可当的姿势席向大蛇的眼睛。
与大蛇的眼睛相比,玄兕那一杆两米长的雷枪就像一根牙签一般,大小差距之大犹如蚍蜉撼树。
“吼!”
雷枪并不弱,以杀伐著称的霹雳法门就是这样,更何况是在玄兕的手中,还没有人能用八式凝聚出两米的雷枪。
玄兕眉头紧皱,虽然蛇头正因痛苦而扭动,但他知道并没有对大蛇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地级的力量只能到这里了。
玄兕握紧了拳头,如此大的动静,想必五城都在关注。
恍惚间,蛇尾摆动,直接袭向了坩碧城的外围,八条蛇尾如同灭世的鞭具,直接将一片建筑扫成废墟。
大蛇也借此转身,八个几百米宽的巨大舌头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玄兕,他身后的人们纷纷不要命一样的大喊跑开了,只剩下玄兕和他的两个队员。
玄兕的手握德更紧了,他的攻击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间接的让不少人殒命于此,他愤怒的打了一拳车门,直接砸出了一个凹陷。
旁边的林婉岚和时无夜小脸煞白,腿也在打颤,她们哪里见过如此魔物。
“是我的错…”
………
大蛇被赶到的天师“哈迪斯”所杀,冲天的黑雾犹如夜幕降临,为那一扫尾下死亡的数百普通人作为葬礼。
“是我的错…”
时无夜看着玄兕离开了坩碧,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而林婉岚也离开了坩碧,前往了梵天城。
…………………
就算玄兕认为那是一场意外,但他也骗不了自己,自己是有能力拯救那些殒命的人的,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活下来,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因为自己的隐忍不作为。
真的是不作为吗?玄兕不知道,不明白,他也不愿去想,不知不觉间,他的脚已经带着他离开了坩碧主城。
没有人责怪他,没有人辱骂他,除了他自己,白发越长越长,直到遮住了眼睛。
他本以为能避免再看到这些东西,但命运总是在捉弄他,时无夜死了,而现在,他又看到了两具尸体。
代号。
星期一。
代号。
星期二。
玄兕有些木纳,他想愤怒地捶地,他想一杆雷枪捅上天,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摆不出什么有力的表情了。
他有些害怕,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对死亡变得习以为常了。
原来人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不,或许一直都是。
谁,到底是谁?
玄兕机械般的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一阵颤抖,他看到的不只是两具尸体,还有一串血脚印,直接稀疏地延伸了出去。
是留给我的吗?“熵”!?
玄兕想起来了,想起来神无慧加铃跟他说过的那个组织,只有这个组织,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天狗面具,西装革履…
玄兕跟着血脚印,走的越来越快。
前方是一个胡同,玄兕想也没想,就一头转了进去。
“天狗面具,西装革履…”
是了。
玄兕最后一眼,看到了一个站得很标准的男人,脸上戴着夸张的红色天狗面具,而在他的身前,是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人。
玄兕很想记住那些信息,但他的视线迅速消失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失重感。
玄兕掉了下去,掉进了男人给他准备的坑里。
天狗男人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贪’,记得把盖子盖上,这个洞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对了,那些血印记得擦掉,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古麟’大人。”
………
哦,玄兕想起来了,慧加铃跟他说过,“熵”的首领是“古麟”,但“熵”也有干部,代号“贪”“嗔”“痴”的三个人。
“轰!”
坠落的过程极为迅速,即使玄兕动用了风的法门增大的阻力,这过程也不过用了十几秒。
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身体撞击大地,这感觉并不好,玄兕也是如此。
他狼狈地爬了起来,虽然没有什么损伤,甚至皮都没破,但浑身疼的仿佛骨架都散开了一样。
“那就是‘古麟’吗?”玄兕张开绿瞳,向上看去,唯一的亮点也渐渐消失,看来是上面的人关上了盖子。
这一摔,竟然摔了百米,想必上面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嘶…”
一股水汽袭来,还有浓郁的化不开的水臭味,伴随着蛇信吞吐的声音,让玄兕打了个寒战,地下的温度确实很低。
白银,展现。
白色光芒闪烁,视野瞬间扩大,玄兕也终于看到了声音和水汽的主人。
“原生种‘委蛇’。”
“呼…”
玄兕吐出一口气,竟然直接在空气中显露出一道白雾消散,可见温度变化。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
就在那个无名的小医院,看门的老大爷还是闭着眼睛坐在哪里,也不嫌热,悠闲地坐在那里晒着太阳。
忽然他动作一僵,他粗糙的手掌感受到了来自地底的一阵颤动。
“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进入了地下…”
老人起身,转身进了医院,医院的工作仍在进行,来来往往之间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个老人。
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更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如同鬼魅般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