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
李宸昨夜接到信,今早早早就来了。
他身穿一袭墨色长衫,手拿一把折扇,黑发被高高竖起,远远望去,就如谦谦书生,谁见了都不会与满身铜臭商人联系在一起。
宁枝没想到他会来那么早,赶忙邀着他进来。
“二公子,公主还未醒,我这就去叫公主!”
“莫去,让表妹继续睡,我坐在这等她就可!”
李宸打断宁枝,耳朵红红的,坐在椅子上。
他昨夜接到表妹信,兴奋一夜睡不着,虽知表妹要安排他做事,可还是忍不住开心。
天刚刚亮,他就激动叫着小斯赶车来庄子。
知表妹还在睡,他也不敢扰,一直站在门外,等后厨嬷嬷开门,才进来。
宁枝看他这样,也没说话,去了后院练剑。
她现负责教习高氏兄妹一些基本功。
她家公主说科举看似简单,但几天下来,身子骨差的,才下考场就晕了。
甚至有些书生,身子骨太差,连科考都熬不下来。
而高家小妹妹,以后从医,恐会遇到心怀不轨之人,最好学些防身术才好。
等宁枝走了,李宸才放下折扇,又整理整理自己衣服。
连自己早上出门才换的靴子,也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坐着,时不时喝喝茶,远远看来,如出尘公子。
高航去后厨路过客堂,就见到这样一公子,温柔谦谦,衣着华丽,比他叶大哥要文气的多。
他们是两种不同类型,叶大哥五大三粗糙汉,而这公子是典型贵家氏族,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清傲。
高航心想,这会是他主子喜欢的男子吗?
他边想边去了后院,就看到他叶大哥还没醒,王姐姐趴睡在他床头。
他把自己端来的膳食,小心放在桌上,才转身,就看到叶廉刚好睁开眼。
“叶大哥,你醒了?”
高航开心过去,声音不小心吵醒王蕊。
“叶大哥,你终于醒了。”
王蕊也激动看着叶廉,叶廉没想到王蕊会守了自己一夜,眉头皱了皱,狐疑看着王蕊。
王蕊被他这样看着,脸瞬间红了,不敢看人,慌忙站起身。
“我去看看义父。”
王蕊走得飞快,大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叶大哥,我给你端了膳食。”
“对了,我看到个谪仙般谦谦公子,正在客堂等公主呢!”
高航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叶廉,他这一路多受叶廉照顾,他想叶大哥得偿所愿,所以悄悄告诉了他有情敌的事。
叶廉吃着膳食的手一顿,想应是二公子来了,他眉眼中满是失落。
“嗯,没事,吃饭吧!”
他现什么都不是,还是不要出现在二公子面前的好。
等他来日有个好身份与地位,再与二公子碰面、竞争才是明智之举。
叶廉垂着头,慢慢吃着,情绪很差,一点没因王石收自己为徒的喜悦之情。
高航只觉自己说错话,也不敢开口,默默出了房间。
南宫奺醒来时,知自己二表哥来了,没慌着出去,让人把他带来。
李宸捏紧手中折扇,越到他表妹闺房,他越紧张,甚至还手抖了抖,脸颊发红,额头出了汗。
他第一次进女子闺房,虽这只是他表妹临时落脚处,但还是控制不住紧张。
到门口时,他正好看到表妹坐在梳妆台,被丫鬟围着梳发。
“表哥,你先坐。”
南宫奺心有所感,转头看向门外呆愣之人,微微一笑。
咚咚咚......
李宸逆着光站在门口,看着里头表妹嫣然一笑,眉眼灵动,没上妆的她,多了几分淡雅,惊艳的人移不开眼。
李宸听到自己心跳声,握紧折扇的手都是汗,双眼发直看着南宫奺,红着脸,连应答都做不到,只是呆呆不动。
脑子不受控制想到,若是将来他与表妹成亲后,每日晨起时分,丫鬟为表妹梳发,他可以在前面为表妹画眉。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李宸默默想到这句情诗,耳垂不自觉红得滴血,他怎可这样污秽不堪,竟想着与表妹洞房花烛,闺房之乐?
李宸不敢看,赶忙进去,坐到一旁。
只是还是没控制住,扫了眼桌上胭脂,暗暗记下颜色,打算闲时,去江南胭脂铺,给表妹买些回来。
“表哥,今日我有事与你相商。”
“前不久,我收留了些孤儿,我想建座书院,打着培养纺织绣娘、护卫想法,教授他们其他。”
南宫奺没回头,静静看向镜子,缓缓开口。
“好,这事我去办,不知表妹可择了位置,要在何处建造?”
李宸听到她说正事,赶忙看过去。
“表哥,这是我选的位置,只不过,此事不要以你我名义去办才好。”
“我改日带表哥见个人,到时我们借他那边的力,然后,表哥去管辖这书院。”
“教习内容不仅要多,也要事事兼并,可能会劳累些,劳烦表哥了。”
南宫奺站起身,把自己昨晚画好的图纸递给李宸,李宸被她这样看着,眼神闪躲,羞涩低着头。
“表妹何故说这话。”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有劳累之说?”
“能为表妹做事,我心中甚喜。”
李宸说着勇敢抬眸看向南宫奺,双眼晶亮温柔,随后又很快低下去。
“那我就不与表哥客气。”
“表哥来的如此早,想必还没用膳吧!”
“我们一起用些膳食吧!”
南宫奺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握住李宸手腕,慢慢走去偏厅。
嗡......
表妹主动牵我手了!
表妹主动牵我手了!
李宸整个人都熟了,久久不能回神,呆滞被牵着走,双眼紧紧盯着那只被握住的手腕,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