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友的家所住的小区离早市很近,是长林早几年开的一个楼盘。
刘斐把车停在小区外挨着绿化带的道边后,三个人下了车。
“走,我领你们回去。”王大友心急如焚。
沈晏宁和刘斐跟在后面,刘斐侧头看向一旁穿着深灰色运动服的副支队长,上下打量了一下,“晨练?”
“是啊。”
沈晏宁觉得这话没什么营养,有点儿没话找话的味道。
“沈副,你是不是和柯南关系很好?”
刘斐咂吧咂吧嘴,轻声问道。
“……”
沈晏宁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他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晨练都能遇到案子……”
刘斐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他有点儿理解为什么闻副局要拜关二爷了,虽然风水也没有什么变化。
“……”
沈晏宁抿了下唇,微微一笑,“阿斐,你比我认识你的时候年轻上了许多。”
刘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儿诧异地看过去。
“是吗?我怎么没有这么觉得,带着商众一起,我感觉我已经要提前退休了。”
“怎么会呢。”
沈晏宁正想要再说什么,却听见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王大友正拿出钥匙开门。
防盗门被打开,三个人走了进去。
这个房子的格局是个大平层,装修简约,一梯一户。
“这儿的租金不便宜啊。”刘斐感叹了一句。
“这个不清楚,房子是姑娘的。”王大友站在客厅里,有点儿局促。
“房子是王佳佳买的?”
沈晏宁有点儿好奇,那通他记得对方年龄并不大,这一套房子在长林也得几百万,一个在社会上工作没多久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下来,“首付你也出钱了嘛?”
他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我哪有这么多钱,我也这两年才从老家过来,和她一起住的。”
王大友颤抖着嘴唇,“我问过她这房子怎么来的,她只是让我不要问了,说多了,又不搭理我了,我也就 不管了。
“我本来也是想着她如果是有房贷或者从别人那里借钱,我就拿我得积蓄出来,缓解一下她的压力,唉。”
他心里也有一些猜测,但他不愿意相信。
“你女儿有过男朋友吗?”沈晏宁决定换个角度提问。
“没听她说起过。”
王大友摇了摇头,把沈晏宁和刘斐带到王佳佳的屋子前,手握在把手上,又松开,反反复复几次,终于打开了门,“我以前从来不进来,姑娘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沈晏宁点了点头,他走进去,打量了一下。
这是间次卧,不太大,但衣帽间,卫生间和平台都有,但装修风格和外面的冷淡风不太一样,这里更加的偏柔和,偏童话一些。
有一点儿像是——儿童房。
沈晏宁看了一眼刘斐,对方心领神会,走到王大友的身边,“叔,这里还有别的客房吗?我方便看一下吗?”
王大友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走,我带你去,这屋子的设计都是阿囡来的。”
刘斐陪笑道,“是吗?那您闺女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阿囡以前就让人放心,唉。”老人叹了口气。
“放心把——”
他们拐进另外一间屋子,细碎的话语声消失在拐角处。
沈晏宁从裤袋中拿出一个素色的手帕,虽然这也不能完全做到不破坏证据的前提下搜集线索,但也总比没有防护要好上一些。
他先从表面上可以看到的地方查看,这间屋子虽然装的偏奶油风,但是摆放的东西并不多。
沈晏宁走到书桌前,隔着手帕拉开了上面的抽屉。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物品。
正当他以为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时候,他转身,就看见在灰绿色枕套之下,露出一个笔记本黑色的角。
沈晏宁挑眉,走了过去。
从床铺间抽出笔记本。
把它托在手里,轻轻地打开,页面自动翻动,停在其中的两页之间。
沈晏宁抬手将夹在其中的一张照片抽出来,看了一下正面,他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但大体上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又斯文气的男人看起来都有那么几分相像。
他翻了一下手,将照片的背面朝上,清楚的看见两个字,笔画娟秀,是一个人的名字——锦川。
“锦——川?”沈晏宁皱了一下眉,这个名字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也有人喃喃道,“锦——锦川?”
他抬头看去,是回来的王大友。
对方也在回忆着什么,半晌,才缓缓地说道,“大概是前三年过年的时候,阿囡回老家和我一起过年。
“她看起来有点儿魂不守舍,总是盯着手机看,我就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但她就只是说没什么。
“我是她爹,我把她养大,我还能不了解自己的闺女嘛。
“她不说,我也不好逼她说,就只能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王大友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着,“后来快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她拿着手机回自己屋里,我就偷偷跟过去听一下。
“发现她在吵架,和电话那边的人,大概是在争论什么——家庭什么的,还有孩子,隐隐约约听她骂——”
“张锦川你不是个男人!”
他这一句话模仿的是王佳佳,随即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张锦川,对,闺女当时喊的是张锦川!”
沈晏宁也想了起来,那天在茶楼,最后郁璟说过“张锦川”这个名字,是桑文茹的前夫。
他想了想,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王大友想了想,“后来第二天阿囡就说有急事,要回长林,我说要和她一起来,我怕她被人欺负,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我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佳佳没有同意,说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可是,什么工作啊会在大过年的有事情。
“我不是老糊涂,但是我不想闺女为难,就让她自己回了长林。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哭,急的我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坐最早的一趟车去火车站,来了长林。
“她看见我有些惊讶,然后让我别回老家了,就在这里住下晚年享享清福。
“我知道她有委屈,但我得等她自己开口,不然问了她也不会说。
“所以,我才在这里住下来的。”
“那——她有什么特征么?身体上或者衣服上——”
沈晏宁沉默了一下,缓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