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航。”
刘斐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不会又有什么关联吧？”
“崔航就是向林查的那个案子的嫌疑人。”
沈晏宁仔细地看了一眼刘斐，“但是，通过对张珊珊的询问，那天张小凤出去的时候去找他的并不是崔航。”
“他真的查错人了？”
刘斐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向林的性格是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是凶手的。”
沈晏宁指了一下白板，“图侦那边查到了可疑车辆，套牌，但是驾车的人，和买油桶并在加油站单独加了一桶油的人就是他，徐宝。
“我昨天本来是带着林老师去给张珊珊做一个画像，把她看到的人画下来，然后让她认一下找她姑姑的人是不是这个人，结果张家父女失踪了。”
“灭口？”刘斐瞪大了眼睛。
“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给了张小龙好处，让他们离开。”
沈晏宁转了转手里的笔。
“所以你怀疑，崔航雇佣徐宝替他杀了张小凤？”
刘斐挑了挑眉，“或者以模具丢失的把柄要挟他？”
“不太可能是要挟。”
沈晏宁若有所思地说，“按照你目前查到的信息来看，崔航和徐宝在模具丢失上更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利益共同所有者。
“如果崔航以此要挟徐宝，徐宝完全可以反过来要挟对方，获得更多的利益，崔航不至于不明白这一点。
“他应该不会这么蠢，主动送给对方一个把柄。
“他们应该还有别的利益需求，同等价位，才不会担心被出卖。
“我们做个假设，如果崔航要求徐宝杀死张小凤的话，徐宝会要求崔航做什么才会和此等价？”
刘斐皱着眉头思索，“徐宝在前些日子确实也请过假，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要回去处理。难不成——”
“去查一下徐宝是哪里人，然后登录系统查查那边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命案。”
沈晏宁果断地说道，“还有崔航在国外留学的事情。”
“好，我现在就去。”刘斐站直了身体，“你要找张小龙和张珊珊？”
沈晏宁点了点头，“我在他家那边发现了一个车辙印，让姚主任取证带了回来，看看是什么车型。”
刘斐有些迟疑，“那我们这算是并案了？”
沈晏宁抬眼看了他一下，“你现在应该不会冲动了，何况两个案子确实关联在了一起。”
刘斐怔了怔，垂了眼睛，没有在说话，倒是有点儿同手同脚地向外走，还差点儿迎面撞上赶来的姚法凌。
他赶紧伸手扶了扶向后倒的姚主任，“抱歉，抱歉，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快去忙吧。”姚法凌站稳了，挥了挥手。
又匆匆往刑侦的办公室冲。
“沈副，车胎的类型找到了。”
姚法凌挥了挥手里的文件，“是宾利，在长林开这个车的不多，只有两辆。”
沈晏宁挑眉，没说话。
“其中一台的车主这段时间出差了，人没在国内。另外一台，就是金戈的老总的夫人，当时老总特意给他老婆订的生日礼物。”姚法凌一笑，“怎么样？有帮助么？”
沈晏宁也笑了，“帮助非常大，姚主任。”
刘斐晚上匆匆回赶回里的时候，刑侦支队的灯果然还没有熄。
他推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方便面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好像还不是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转头，他就看见沈晏宁打开了刚刚泡好的面，正准备吃。
黄色的面碗，白象老母鸡面。
刘斐有点儿幻灭。
“加了肠和蛋……”沈晏宁拿着里面自带的塑料叉，还没有来得及吃，抬头就看见了进来的人愣愣的看着他的面碗。
他叹了口气，盖上铝箔盖子，把碗推给对方，“你还没吃饭?”
刘斐下意识坐在了他对面，接过面，“我以为你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沈晏宁有些无语。
他大学时候经常和郁琮在晚上加餐，后来在春河时候也和队里的人加班吃泡面，盯梢的时候也只有干面包。
都是搞刑侦的，他怎么有一种被人认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接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面碗，拆开包装，等着水烧开。
“我查到了这个崔航留学时候的事情，是和他一起出去回来的朋友说的。”
刘斐咽下一口面，这面的味道真不错，“他们也刚刚回来一年左右，崔航在国外就是个花花公子，花钱如流水，整体不学习，就是泡吧唱K蹦迪，女朋友一个接一个。
“但最关键的是，这个人说，崔航在外面沾染上了赌博的习惯。
“玩的很大，回到国内好像也没有戒掉。”
“所以他偷卖自家厂里的模具的动机找到了？”沈晏宁问道，“但是，徐宝为什么会和他合谋呢？”
“徐宝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有个重病的妻子。”
刘斐停下手，“原本其实他家里还行，不过后来妻子病了，没有办法再工作，就只能靠着他自己。”
“滴滴滴滴——”水壶发出了烧开热水的提示音，滚烫 的热水在透明的壶中沸腾。
白色的蒸汽升腾到了半空中。
沈晏宁抬眼问刘斐，“所以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刘斐拿起面碗，一口气喝下里面的汤，才缓缓说道，“他老婆也是7月25号那天去世的，他有不在场证明。”
沈晏宁眯了眯眼睛，将水注入到碗中，“所以，你也同时查了崔航的行踪？”
“是，我查了他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刘斐想了想，“他是24号到的徐宝家，后来车子开回来，一直就放在厂子里，没人动。”
“所以其实是徐宝找借口把崔航留在了自己的家，然后25号，徐宝杀了张小凤，崔航杀了徐宝的妻子。”
沈晏宁站了起来，“得去找一下闻副局，签一下逮捕令。
“刘斐，你这次做的非常好。”
刘斐低下头，笑了一下，他其实不太擅长听到表扬的话，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非常地高兴。
“我也是时候，去找一下崔总的夫人了。”
他听见沈晏宁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