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新闻吸引了沈晏宁的注意。
两年前，一对情侣吵架，把家中的猫和狗打断了四肢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这与第一个受害人姜宇的死亡方式雷同。
他开始在tk和ks上搜集所有包含这条新闻内容的信息。
其中一些私人采访的短视频引起了他的注意。
被扔下去的猫——‘可乐’是这对儿小情侣从一位做救助很多年的阿姨身边领养的。
阿姨的采访录音听起来声泪俱下，“‘雪儿’在很小的时候被人丢在花坛里等死，五月初的天很冷，小小的，还一身跳蚤，差一点儿就死掉了。
“我带它回家后，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看看它的情况。
“后来‘雪儿’的病太严重了，我还把它拿去宠物医院去看。
“医生人特别好，一直帮我照顾它两个月。
“后来千挑万选给‘雪儿’找了领养，名字也改成了‘可乐’。
“原本以为它会从此过上好生活……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晏宁看了看对方的tk号，简介上有着这样一句话——“我们发现生活，记录生活。商业活动请加VX……私聊。”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输入了那串ID进行搜索。
但弹出的头像却是又露骨又含蓄，标准的网红流水线风，配着可爱的文字，“hello，哥哥。”
沈晏宁沉默了一下，他返回去看了下tk号的更新情况。
已经有两年没有更新了。
账号下的投稿视频也只有这一个。
沈晏宁皱了下眉，直接将这个视频转发给蒋大力，“大力，能查到发这个视频的人么？”
那边秒回，“沈副，稍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给小毛团添粮的沈晏宁听到微信来信提示音。
他走过去点开，“沈副，这是一条合成视频。
我查了账号的注册人，是虚拟账号，应该是买来的。
简介上的联系方式恐怕也是随便填的。”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辛苦了。”
沈晏宁飞快地打完字，回了消息就放下了手机。
他也有些烦恼，知道这条线索也断了。
只能希望其他人能有进展。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够峰回路转。
他第二天去找大力了解视频合成的时候，女警小高来拿防诈宣传片。
“这个啊……我知道是谁的。”
沈晏宁急道，“你知道？”
“是啊，这只猫不是叫‘可乐’嘛？以前冯奶奶养的时候叫‘雪儿’，可漂亮的一只长毛异瞳大白猫了。”
小高点了点头，“原本我想领养它的，但是询问的时候冯奶奶说它已经被领养出去了。
“我当时居然还高兴过，觉得它找到了好人家。
“哪知是人面禽兽。”
“你认识冯奶奶？”
沈晏宁抓住自己想要了解的重点。
“嗯。”
小高眼睛始终注视着视频里可乐还活着时候的样子，遗憾和舍不得的神色交替出现在她的面容上，“冯奶奶老伴儿走的早，有个女儿在加拿大读书。
“她就一直都照顾她楼下的那群流浪猫，后来有一次下大雨，失踪了两三只，她很伤心，又特意租了个房子给它们住。
“还会不断地把她遇到的受伤的流浪猫或者小奶猫带回来。
“直到她认识了沄姐姐，沄姐姐是做救助的，也懂得给小猫小狗治病。
“我也是那个时候加入沄姐姐的救助组织的。
“可惜后来被人恶意举报了，说是沄姐姐借着救助的名义敛财。
“‘可乐’算是冯奶奶救助后领养出去的最后一只猫了，因为这件事她大病了一场，然后女儿就把她接去加拿大生活了。”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有的呀，沈副。”小高找出通信录，“这个就是冯奶奶的电话，因为她走以后她的猫屋就由我们救助站接手照顾了，而且会定期联系她，给她拍一些小猫咪们的日常生活，也能多少让她心里得到一点儿安慰。”
“谢谢。”沈晏宁把电话存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说的云姐姐是谁？”
“这个就不清楚她叫什么了，她一直都让我们叫她沄姐。”
小高的眼睛亮晶晶，“不过感觉她年龄也不大，长得特别漂亮。
“还会给猫猫狗狗治病，虽然她不说，但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兽医。
“当初很多猫猫狗狗病的很严重，都是她照顾的，而且都照顾的好好的。
“‘可乐’当初也是她帮着冯奶奶的，不然可乐都活不下来。”
沈晏宁的心思一动，他的心里想到一个人，但是他又不能确定。
“麻烦你了小高，改天请你吃饭。”
他笑了一下，语气温和。
“您太客气了，沈副。”
小高也笑起来，清秀的面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
但她随即又叹了口气，“如果当初我一定要冯奶奶把可乐给我就好了。
“它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了。”
考虑到时差的问题，沈晏宁决定晚上再联系一下冯奶奶。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去见一见萧沄。
但在这之前，他要先去一个地方，验证一个事情。
他快步走向停车场，很快来到自己的车旁边，按动了车钥匙开锁。
拉开驾驶位，他调出车载录像设备。
翻找到第一次遇到萧沄的那天。
屏幕上——一旁的车道上站了个梳着高马尾、身材瘦削，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
二十多岁的年纪，白皙的面庞上有一双猫似的眼睛，唇红齿白，十分俏丽。
纤细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沈晏宁按下暂停键，放大那串佛珠，但是过低的分辨率让图像看上去很模糊，有那么几分失真。
他拿下行车记录仪，准备交给大力处理后再送去鉴证科进行对比。
但他陷入了一种沉默，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铃～铃～铃铃～”
急促、单调的手机铃声突如其来。
惊醒了沈晏宁。
他回过神来，看了看来电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老谭？”
“沈副，根据你的说法，我们扩大了几种兽用麻醉剂的检测，检测出了EDTA与静松灵的拼合物体，保定宁。”
谭梁的声音在电子音流的情况下有一些失真。
六月末的长林，阳光正好，暖洋洋的晒在这片土地上。
沈晏宁却觉得有一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