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丁可的爱人有点不喜欢你。”林茜挽着我的手说。我和林茜在一家小饭店里吃过午饭就出去玩。
“都喜欢我那不糟了吗?”我一笑道。
“我是说,她对你的眼神很敌意。”林茜沉思着说。
“别想那么多,累不累呀?”我问她。
林茜更紧的挽着我的手,北海到处是冰天雪地。冻结的湖面上仍旧保持着原有的波浪,穿着臃肿的人们有的已经开始滑冰,有几个姑娘仿佛是初学者,歪歪扭扭地走在冰上,她们虽然披散着头发,但是仍旧不美丽,冬季遮没了人的丽质,可是林茜不是这样,她永远有不会失去色泽的明眸皓齿,浅淡轻笑,和柔依神态,让我留恋,甚至依恋,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如坐春风。她也喜欢我,说我是典型的贾宝玉,“虽怒时而若笑,虽嗔视而有情。”从来都不虚夸,满肚子文采,一脑门智慧,全身风骨,说笑幽默,举止恰当,全部好词都给我用上也不为过。她对我带着近乎崇拜的心境,有时候男人是需要一种精神上的满足的,或曰心理需要,而易丹却不,她藐视我,把我当成孩子,在她面前令我充满斗志,永远充满征服的决心。
我对林茜总是哄着,近乎溺爱,仿佛对自己的小妹妹。
“你想什么呢?别光自己低头不说话。”林茜捅我,手放进我的胳肢窝里。
“你别胳肢我呀。”我笑着说,拣了个长椅子坐下。
“你看人家易丹多成熟?”我说,抽出一只烟卷。
“人家是结过婚的女人。一般结过婚的女人都成熟。”林茜笑说。
“给我点支烟。”我说道,对林茜。林茜很顺从的给我点上。我想如果换了易丹一定痛斥我。我抬头看了看她的脸,眼睛,忽然很感动,女人,柔情似水的动物,我忽然很想亲她,可是又不愿意在公共场合这样做。
“怎么了?”她抬眼看看我。不解的问。“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没事儿。”我掩饰住激动的情绪,吸着烟。
“你看,那几个笨丫头。”我指着湖面上的几个穿花毛衣的女孩子笑道,她们不住的打滑跌跤。
“你还不如人家呢。”林茜看看我说。
“我知道你行。”我回头对她说。
“那是。”她挺得意说。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走近湖中心。
“你别让人撞着。”我在后面喊她。她已经走出很远,我远远的站着,吸烟,我知道,我不去,她一会儿就会回来。果然,她走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见我并没跟上来,便停住了,回头喊我。我不理她,又僵持了几秒钟,她终于无奈的回来了,坐在椅子上,有点不高兴。
“生气了?”我问她。
“是。”她低头一笑,十分可爱。
“你又没穿冰鞋,也滑不好”我说她。
她没有真生气,一会儿就忘了。我们又坐了一小会儿便走出北海。沿着南门外的小路一直向故宫方向走来,这条街即是有名的皇城根儿胡同,两边是旧式建筑,还保留着古风貌,只是内部装修得很现代。林茜最喜欢这里的感受,被中国古典建筑风格痴迷着,她曾经搞过一阵子美术,现在仍旧对颜色保持着鲜明的感觉,大街上的衣服的颜色她都能说出准确的名字,而且貌似相同的两种颜色她也能说出不同的名儿来,这一点我很佩服她。
绕过那条街便见了故宫的城墙,我们曾经无数次从这里走过。林茜又开始高兴,和我兴致勃勃地说着那些斑驳的城砖,几茎枯草从墙缝里钻出来,在风中动摇着,护城河全冻冰,几个不知冷的孩子在上面滑冰,冬日的惨淡阳光照着我们。几乎没有行人,除了河流上的孩子,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正眉飞色舞的骂着外国古代的侵略者,我低声的唤她:“茜。”
“怎么了?”她停住咒骂,奇怪的看我,觉得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露出柔和的目光。
我有点痴迷的看着她的这张脸。“你病了。”她问我,伸手抚摸我的额头,天地恍惚,大风骤起,城墙高耸中我感到自身的渺小,我握住她的手臂,接着紧紧地拥紧了她,她被风吹散的头发披向后面。我们互相望着,用目光倾诉着多年的情感,我用婴儿时的目光触到她的宽容和新奇。“我爱你,茜。”我说。低低的声音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见,茜注视着我,明眸皓齿之间颇多温情。“我们结婚吧。”她说。我吻了她,她惊讶的望着我,此刻天地间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喻我们之间的痴情,我们如胶似漆的相拥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淡薄和微不足道,甚至这高高的城墙也顷刻幻化成一种虚无的物体。冬季风吹着,灰色祥云掠过我们的头顶,在遥远的地方,人们传颂着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现在正以经久不衰的生命逼近我和她,那个故事名叫“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