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是您点的菜。”
韩二狗笑吟吟地把手上的盘子放到桌上,见客人们动筷欲尝,他也不再逗留,准备回后厨忙碌。
‘‘喂,小二,这菜是怎么回事!
突然传来的一声吆喝,让原本热闹的酒楼顿时为之一滞。许多正在用餐的武者侠客、宗门弟子们都好奇地打量过来。同样受到声音吸引的还有西门霆和几位兴周会的成员。
‘‘这位客官,有事好商量,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小二赶紧向前,语气恭敬地劝道。
韩二狗定晴一看,发现说话之人是个膀大腰圆的武夫,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三个面色不善、满脸胡茬的壮汉,见到这番情景,韩二狗的心里顿时萌生了几分退意。
他悄悄地往后厨走去,打算躲开这场纷争。毕竟,自己的盘缠和行李早已准备妥当,不出十日,他就能购买到淬体丹药,彻底地摆脱这里。
多年的准备,绝对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
韩二狗屏住呼吸,脚步也放缓了许多,生怕发出声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随着他的行走,伙房和他的距离变得越来越短,片刻过后,韩二狗已经来到了那扇小木门前。
与此同时,店小二还在和那几个武夫赔笑。
小二是滁州人氏,为人机敏,他不善习武,但却善长察言观色。三言两语之间,他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心里也有了盘算:
这些武夫在江湖上算是散修的一种,因为资质和年龄受限,无法加入宗门修行。按常理来说,没有了上升的渠道,这些人理应放下幻想,回归到正常的生活。
但是,武者的力量强大绝非平民能比,高等级的武者更是能为所欲为,享受他人的尊重和敬畏。
对此,有许多学会了三拳两脚的武者不甘平凡,为了银两和灵石,或是为了修炼的资源,他们拉帮结派,自称替天行道。实际上干的都是些拿钱消灾、杀人夺货的勾当。
看他们身边摆放的兵器,这伙人显然也是受人雇佣而来,再听他们的言语,其中意思无非是想逃过一顿饭钱。
明白了言外之意,小二苦笑之余,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这种事情历来有之,酒肆的老板为了防止赔本,早早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谁接待谁负责,酒肆的赔偿从伙计的薪水里扣除。
求助的目光朝两边看去,被扫视到的伙计们纷纷低下脑袋,默契地朝旁边躲开。小二心焦之下,忽然发现了偷偷溜向后厨的韩二狗,联想到他曾经的乞丐身份,小二顿时就有了主意,呼喊了一声:
‘‘二狗,赶紧过来!”
韩二狗身形一僵,还想往门后躲藏,不料,旁边扫地的伙计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伸手堵住了打开了一半的木门。
‘‘二狗,叫你呢。”
看似善意的提醒,反而让韩二狗苦笑不迭。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朝小二的方向走去。
‘‘看看,好好看看!”店小二故作愤怒,用脖子上的汗巾抽打了二狗几下,‘‘怎么办事儿的?让几位贵客动了气,落了脸!”他指着桌上的菜肴,继续说道:‘‘还不赶紧把菜撤了,再让后厨做新的上来。”
韩二狗心里一凉,飞快计算着购买丹药所需的银两:倘若他赔了菜钱,想要离开这里加入玄门,恐怕又要多等上几十天的时间。
没想到,那几个壮硕武者听后,立刻开始大吵大嚷,打算把事情闹大,为首一个戴着黑色独眼罩的胖子把大环刀往桌上一砸,咋咋呼呼的喊道:‘‘什么,你听不懂人话?俺们要你赔上一桌!不是一道菜的事儿!”
如此一样,耗费的钱财就远远超过了预期。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韩二狗变得犹豫不决起来,他装傻充愣,不肯轻易承担这份责任。
‘‘好胆!”另一名身穿皮甲的壮汉勃然大怒,一把朝他抓去。
韩二狗为了加入玄门,平日里多有习武,又提前准备了功法,见壮汉偷袭,他灵活躲闪,影子虽还留在原地,身体却早已提前避开。
一击落空,满堂看客纷纷愕然。
那壮汉丢了面子,脸上燥热无比,他拍桌而起,手持大刀,看那架势,竟是想斩杀二狗,再论菜品之事。
呼!
大刀虎虎生风,居然爆发出玄武初阶的真元波动,这一下,不光是小二和其他伙计,就连顾倩倩、刘星宇等人也是面色有异,侧目朝这边看来。
咔!
重刀劈砍,木桌瞬间被一分为二,炸出无数个四散纷飞的木屑。韩二狗左躲右闪,轻松地躲开了攻击,壮汉见他滑溜的像条泥鳅,恼怒之余,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
‘‘竖子敢尔!”众人一拥而上,只求速战速决,再闹下去,恐怕难以收场。
旁边喧哗不止,陈尊和贺焱依旧云淡风轻。一老一少旁若无人的继续用餐,吃饭的速度也没有受到影响。
‘‘想不到,这么个偏僻的破店,还能遇见擅长身法的好手。”陈尊眯起眼睛,瞳孔中倒映出韩二狗的一招一式。在他的注视下,二狗的动作变得逐渐迟缓,很快就变成了某种基础身法的拆分。
没想到,韩二狗被他窥探,心里顿时着慌,露了破绽。他跌跌撞撞,巧合地朝陈尊的饭桌撞来。
‘‘嗯,夸早了?”陈尊皱起眉头,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转眼间,韩二狗已到旁边,扑地朝桌面砸去,陈尊一个瞬闪,身影立刻从原地消失,稳稳站到了数米开外。
哗!
除了桌碗盘摔碎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其他看客的议论。人群之中,飞鹰门、双刀门和一些玄门外门弟子目光惊异,纷纷寻找着陈尊的位置。
‘‘槽糕,我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感受到周围的异样,陈尊察觉了自己的失误:刚才他只顾着躲避,不自觉地使用了韩二狗学习的身法。
‘‘小子,你和他是一伙的?”
这番举动引起了那几名武夫的询问,他们定睛细看,见陈尊一袭黑袍,仪表不俗,心里未战先怯,语气也弱了三分,‘‘既然是一伙的,那就替他把饭钱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