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尾终究是美好的,因为张陆青和云索索的插曲,气氛异常高昂,他们不出意外获得了一等奖,她以主持人的身份,亲自给他们朗读获奖誓词。
他们是耀眼的,甚至是般配的,她根本无法插足。
几乎在一瞬间,她觉得他好像和他隔绝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文艺汇演就此落幕。
温初宜整个人感觉灵魂被抽空,张陆青和云索索还在被人群簇拥着,就像是星星和月亮一瞬间碰撞,所到之处皆是光芒。
文艺汇演结束以后有人提议要去KTV庆祝本班夺冠,初宜很自然的拒绝了,或许是之前张陆青对她太好了,导致她出现了一些似有若无的错觉。
天气真凉。
她想。
礼服是学校报销的,初宜也没了换下来的兴致,整个人有点蔫,她详若无事的离开了。
又要回到那个完全没有归属感的地方。
南市那么大,竟然没有一个她的容身之所。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北市了,不知道门前的那棵大榕树现在怎么样了,两年未见,温饱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她。
温饱是温初宜家里养的金毛,之前一直很黏着温初宜。
只是狗狗不知道什么是上学,什么是背井离乡,它只会日复一日的守在家门口的大榕树下,期待有一天出门就能看到主人回家的场景。
到时候温饱应该会高兴的围着她又转又跳,还会用爪子扒拉她的裤腿,激动的直接“汪汪汪”好几声。
如果回到北市,奶奶应该会很高兴吧。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分外想家。
想念奶奶亲手做的桂花八宝粥,也想念爷爷对她的轻声问候,想念他们祥和的笑容,想念儿时的伙伴,想念那一片属于她的池中之地,想念那份属于她的自由。
也许吧,她只有这一个依靠了。
泪水在眼中不停的打转,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遏制住汹涌的酸胀。
这一刻她真的好委屈。
她也很想大哭一场,可是连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
sunny,如果我们还在保持联系,你会不会是我唯一的寄托。
可惜,我弄丢你了。
弄丢了那个会接受她所有坏脾气的sunny,会轻声哄她“小温姑娘”的sunny,会扬言给她摘彩虹的sunny。
她以为,张陆青是来拉她走出深渊的。
但他不是的,他只是来照亮别人的时候,顺势给了她一点点余光。
只是她太愚昧了,捧起那份余光视若珍宝。
恍然一场,这场故事的主角始终只有她,不是他们。
坐上公交车,她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开始无意识的睡去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有爸妈疼的小孩。”,她睡得有点迷糊,开始喃喃自语。
她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无数个瞬间,她多希望再也不要醒过来,做一场永远没有疼痛的梦。
再次睁眼,是一个极其陌生的房间。
很简洁的男士风格,偏灰色系,素净而淡雅,她听到了风吹动风铃的声音,她意识有点混沌,嗓子有点干。
“喝水。”,熟悉的声线,初宜视线流转,最后定格在眼前的少年。
他走过来,把靠枕放在她身后,轻轻的扶起她,把玻璃水杯递给她。她有点愕然于眼前的情景。
她抿了几口,嗓子得到了缓解。
“这是在哪里?”
“哦,我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敏锐的她却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
他和云索索闹别扭了吗?
不对,她明明记得她要坐公交车回去,怎么会出现在他家。
她明明有很多很多想问的,
想问最后他跟云索索怎么了。
想问为什么会抱在一起。
想问那时候他们为什么要那么高调。
现在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委屈。
气氛就这么僵持下来,她原本以为就这样了。
张陆青却忽然走下来,语气淡然:“温初宜,你长本事了。”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
带着浓浓的疏离感。
她忽然就有点闹脾气,说话没头没脑:“没你有本事。”
“你说什么?”,视线对上,原本想要反抗的话语瞬间就软了下来。
“我说!我……我、我想要喝酸奶。”语气软了下来。
什么啊,明明她也很委屈。
张陆青眼一折,没想到会是这句话,他轻轻“嗯”了一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走出房门,又折回来,嘱咐:“别乱跑。”
见她点头,他才走向厨房。
下楼梯的时候,在转口处碰见张忠明,他笑着说:“带朋友回来了吗?好好招待人家。”
张陆青避开视线,从喉结处发出“嗯”的一声,见张忠明再三询问,他不耐烦,把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疏离的意味明显:“熟人,你课代表。”
张忠明愣住了,对于这个女孩,他是有印象的,高一没分科的时候她就经常帮他处理一些课堂事情,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孩子总是乖乖的,不喜言辞。
“好好照顾人家,别欺负人家姑娘,小姑娘挺单纯的。”
“如果欺负了也一定要对人家小姑娘负责任。”
张陆青“嗯”了一声,张忠明猜不准他应和的是哪句话。
他这个儿子,向来性格怪癖。
打开冰箱,毫不犹豫的拿了一排的草莓酸奶。
等到他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她已经下床了,盯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他拧眉,看向她光着的脚。
“不是让你别乱跑吗?”,她看的入迷,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温初宜,听话。”,见她还是没理,他像是屈服般低头,直接走过去,单手抱起了看的入迷的初宜。
“啊!”她惊住,惊呼一声,瞳孔骤然增大。
之后张陆青稳稳的把她放在床上,他蹲下来,单膝跪地,一声不坑的给她穿拖鞋,宽大的手掌触碰,初宜下意识缩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他突然抬头,神情淡漠。
“温初宜,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能不能让我一次。”
什、什么?!
怎么说的好像她一直占上风一样,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强势的闯入她的世界的,来的张扬,来的声势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