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
“小棉客栈里面会用内力和暗器的,只有云娇和那些镖师,我看就是他们里应外合,害死了霜儿。”
玉红烛知道验尸结果后,笃定就是云娇做的。
“玉夫人下结论过早了,我们之前已经勘察过了,玉小姐房间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被树胶封住无法打开,屋内也没有任何暗门暗道可以私通,而房间外一直有护卫守着,所以不管是云娇姑娘还是镖师,他们都没有机会将玉二小姐转移。”
方多病摇头,不认同玉红烛的想法。
“那就更说不通了,一个人怎么会无端地在房间里消失,而又死在另一处呢?”
此时,从始至终都在当透明人的玉穆蓝道出疑惑。
“嗯,玉先生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么敢问几位啊,这玉二小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刚刚李莲花一直没说话,就是观察着在场中的人的表情反应。
玉红烛回想了下,“中元节前两天不见的,早上我就没看见她,她的丫头青泠说她那一天都闷闷不乐的,说想一个人静静出去走走,不让人跟着,可夜里她也没回来。”
“是啊,小妹前阵子被毒虫咬伤了脸,想着可以在婚礼之前把脸治好,谁知道却一直没有见好,所以心情忧郁,这才跑了出去。”,玉穆蓝补充道。
宗政明珠轻叹一声,神色看起来十分自责,“怪我没察觉她的心思,我们派人分两路寻了她一整天,最后却收到了她被害的消息。”
“这个东西给大家看一下,可认得此物啊?这个金针呢是在二小姐的心口处发现的。”
李莲花说着从腰间拿出被手帕包住的金针。
看到金针后,玉穆蓝瞳孔微缩,“这针可以杀人?”
玉穆蓝那轻微的反常被只月收进眼里。
玉红烛看着金针想了半晌后才低喃说,“游丝夺魄针?”
“玉夫人知道此物何来?”方多病立即追问。
玉红烛解释游丝夺魄的由来后,让下人将借录册拿来,发现这武器早在半年前就被玉二小姐借走了。
“秋霜这些年来从未进过兵器库,定是云娇这个小贱人让秋霜来借的,她日日赖在玉城,说是跟秋霜姐妹情深,真当我看不出她鬼鬼祟祟的是为什么!是云娇害死了霜儿。”
玉红烛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玉夫人为何这么说呢?”
“霜儿不死,她如何得到她想要的!”
玉红烛转身回答李莲花的问题,却意味深长看了眼宗正明珠。
————
玉红烛一脚踹开云娇的房门,要让云娇经历一遍玉秋霜所受的苦。
在方多病的劝阻下,答应让李莲花先治好云娇的疯病。
李莲花一番试探后,说要找药材才能治,玉红烛这才怒气未散的离开。
“姑娘?出来说话吧。”只月注意到了躲在房柱后的婢女。
李莲花看出婢女害怕,语气十分温和的询问。
“这位姑娘,我想问问你家夫人为何这么不喜欢云娇姑娘。”
“你别怕,我们问这些问题也是希望帮你家二小姐找出凶手,难道你不是吗?”方多病也跟着安慰道。
见几人没有恶意,婢女这才开口,“一开始时,我家夫人对云姑娘还是很好的,只是有一次云姑娘偷写情诗,被夫人撞见,夫人当场就把情诗撕了个粉碎,自那之后,夫人便不再喜云姑娘了。”
李莲花点点头,接着又问,“那姑娘可还记得那首诗是怎么写的?”
婢女皱眉思索了下,“记不太清了,有两句好像是什么,情系明珠情难解,华花飞絮惹相思!”
方多病听到这,十分震惊,“云娇姑娘情系明珠?这可是玉秋霜的未婚夫啊!难怪你家夫人会恼她,可二小姐完全没有察觉过?”
婢女摇头否认,“没有的,二小姐和云姑娘的关系一直很好,前几日云姑娘生辰,二小姐还特意挑了一块上好的暖玉送给她,作为生辰礼物呢。”
只月三人道谢后,离开了云娇的房间。
“这简直就是家庭伦理大戏啊。”
只月跟在李莲花身后,晃晃悠悠的踩在不是很平整的草地上。
“沈姑娘,为何这么说?”方多病不懂只月的意思,于是就问出来。
“没注意到吗?刚刚那宗正明珠关心云娇姑娘时,玉红烛脸都黑了。”
到底是在城主府里,只月可不想惹一身破脾气的玉红烛,压低声音跟方多病解释。
“那不是在替玉秋霜生气吗?”
“不是,方多病,你是不是情窦未开啊,那分明是一个女子吃味才说的话。”
只月眼里的鄙视直接中伤方多病,但跟女子吵架又有失风度,最后方多病只能憋着。
李莲花悠悠然的飘了句,“那情窦已开的沈姑娘还有何高见?”
只月并未听出不对,低头沉吟,“那个玉穆蓝,说什么不知道金针能杀人,装得跟真的一样,可江湖中人那针做暗器的大有人在,他绝对有问题。”
“但我没证据。”只月有些心虚的补了一句。
没有证据就相当于污蔑,这话背地里说说就够了,人前说,肯定招仇恨,只月才不傻。
“要证据还不简单。”
李莲花勾了勾唇,带着两人在城主府瞎晃。
来到一个栽满桂花的院子后。
李莲花叫住路过的侍女,询问一番才知,这是玉红烛的院子,而桂花是玉红烛最喜欢的,只有玉红烛的院子有。
“李莲花这桂花有什么问题吗?”
方多病跟着李莲花蹲下。
李莲花捏起一撮沾着红泥桂花,举到方多病面前。
“玉秋霜鞋底也有这种红泥跟花瓣。”
方多病回想起了之前验尸时的情况
李莲花给方多病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这土是赤陶土,跟桂花在北地这边并不常见,而小绵客栈那天是雨天,若在玉城沾上的泥土花草的痕迹,按理说会被雨水冲掉,又怎么会很好的保留呢?”
“只有一个可能,她死在玉城。”
方多病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我们那天在小棉客栈,她的尸身分明是刚刚断气的样子,再说了,玉城武林高手众多,谁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她两次呢?而且,那天在小棉客栈时,我们可是亲眼所见玉秋霜进店的啊。”
“诶,不包括我,我当时可没看清她的脸。”只月摆手表示,她想看时帷帽都落下了,顶多见个侧颜。
方多病又看向李莲花。
李莲花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你怎么就知道她是玉秋霜?”
“什么意思?”
李莲花继续解释,“那个婢女不是说了,这个玉秋霜脸上有一道疤,最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而那天在小棉客栈,玉秋霜一进门就昂着头,发脾气,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脸上有道疤。”
都到这个份上了,方多病再不懂就是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假扮玉秋霜。”
“你想啊,同时出现在玉城和小棉客栈的女子只有一个人。”
李莲花一边耐心的回答方多病的问题,一边将视线扫描四周,最后定格在一个杂草堆上,上前薅了一把。
“云娇,她如今又在装疯,肯定脱不了干系。”
李莲花赞赏的看了眼方多病,“不错啊方少侠,你也看出来她装疯了。”
方多病一脸无语的说,“你那么夸张拿一根针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算是个疯子也知道会躲,她是不闪不避肯定是装的。不过她跟玉秋霜交好,为什么还要害人?难不成真跟宗政明珠有关?”
“很简单啊,治好她的疯病不就知道了。”李莲花晃了晃手中的药材。
李莲花和方多病两个去找玉红烛说已经找到药材了,只月则去厨房帮李莲花熬他要喝的药。
因为查案,只月等人可以畅通无阻的在城主府行走。
把需要的药材让侍女帮忙买回来后,只月来到后厨,开始熬药,并不是所有药都能买到的,有几味珍稀的药玉城没有。
所以......
只月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放到温热后。
撩开袖子,拿起刚刚让侍女备好的匕首,熟轻熟路在手臂上轻轻一划。
暗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在乌黑的药里......
感觉差不多后,那道划痕也结了血痂,才慢悠悠的将血痂擦拭掉,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