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不算聪明,但她却明白,华妃这意思就是就是她暂时动不了昭嫔,但要动菀常在的意思。
曹贵人也听明白了,她眼珠子一转,便想出来了一个主意,“娘娘,这菀常在不过是个常在,娘娘可是手握协理六宫之权,皇后娘娘这给菀常在竟然分到了承乾宫,这怎么能成呢,娘娘应当为皇后娘娘分忧才是啊。”
华妃颔首,问:“那你觉得何处更好?”
曹贵人笑了,“这要是让嫔妾说,那自然就是碎玉轩了,碎玉轩可是个有福气的地方,清净不说,先前住着的芳贵人还有了身孕,只是运气不好没保住龙胎还敢随意牵扯娘娘,只愿那菀常在也有芳贵人几分福气才好啊。”
颂芝也在一旁说到:“是呢,那碎玉轩虽然先前是先帝爷妃嫔们听戏的地方,里头那戏台子都没拆,但那地方可清净的很呢,就是离养心殿远了些,不过想来也不妨事。”
华妃满意的点头,“不错,那就叫菀常在搬到碎玉轩去住吧,颂芝,你到时候把折子送到皇后那处。”
颂芝应了声后,华妃又随口问了两句温宜最近如何,便叫曹贵人跟丽嫔离开了。
皇后处得了华妃送回来的折子后,边看边笑,“华妃将菀常在的住所放到了碎玉轩?倒是不错,碎玉轩可是个好地方,清净不说,芳贵人还是个有福气的。”
剪秋在一旁给皇后梳头,轻声回道:“就是怕菀常在受不住这份福气。”
皇后合上折子随手放到一边,剪秋便知道这是不打算改的意思。
皇后将耳上的耳坠卸了下来,而后恍若无意道:“我记得内务府前些日子送了批金桂?”
剪秋闻弦歌而知雅意,都不用皇后说什么便能明了皇后的心意。“是,内务府这次送上的金桂正好,似乎等新秀入宫便也开了。”
皇后笑了,“那本宫就为她们添两分喜气,你明日去内务府,挑两颗好的,到时候送到菀常在和昭嫔宫里种下,也算是贺礼了。”
剪秋心里了然,低声应下,服侍皇后歇下后便跟人换了班去休息。
富察府上富察白青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受着族中不少福晋的贺喜,虽然瞧着有些傲气,但说话做事却也都妥帖,并没有什么看不起人的样子,让不少族里的福晋都暗暗点头。
宫里有位娘娘最好不过,娘娘能受宠那更好了,如今瞧着虽然有两分傲气,但也没连族人都不顾,这就很好,到时候宫里宫外相辅相成,富察家才能越走越远。
马斯喀福晋身为族中宗妇,自然也是跟几个妯娌过来了,因着富察白青一家跟主支离得不远,所以几人凑到一起聊的倒是很不错,马斯喀福晋还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富察夫人。
“娘娘眼瞅着就要入宫了,这进了宫处处都少不了银子打点,这些都是族里的心意,你莫要推辞。”马斯喀福晋说罢,点了点盒子,浅笑道:“这里面共有十万两,八万两银票,两万两散碎银子,你瞧着怎么好带,叫娘娘莫要短缺了。”
富察夫人也没推拒,毕竟如今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的女儿日后在宫里多少都能庇佑家族,家族自然要付出些供养女儿,这都是默认的潜规则了,推拒了这些才生疏呢。
见富察夫人收下后还叫富察白青过来,马斯喀福晋便试探了几句,见自家娘娘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更是满意,回去跟马斯喀说起时也再三赞扬。
富察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点头,且不说内里如何,起码瞧着为人处事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看来是用了心的。
富察白青坐在富察夫人身边,看着富察夫人手里拿着的盒子,得意道:“额娘你看看,如今我只是嫔位家族就这么看重我,等日后我生了皇子当了贵妃,皇贵妃,是不是家族就会全力支持我了?”
富察夫人想摇头,但想了想还是叫女儿有些信心才好,到时候进了宫旁人见了轻易也不会招惹。
“是,我儿若是生下皇子,家族自然会全力支持。”富察夫人哄着女儿,满心都是身为母亲的不舍与慈爱。
“宫里教导规矩的嬷嬷已经在你那院内歇下了,我儿收敛些脾气,不过是一月而已,等过了这一月,我儿入宫便好了。”富察夫人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个不顺心就发脾气,自然是哄着劝着,就怕让那嬷嬷留了什么坏印象。
富察白青自信道:“额娘尽管放心,女儿这么多年规矩也不是白学的,到时候那嬷嬷定然会记着女儿的好!”
富察夫人满脸信任,心里却不免叹气。
这些个嬷嬷哪是会轻易受了好的,御前的嬷嬷,定然不会把喜怒放到面上,只盼着这位嬷嬷看在自己好生对待的份上宽容些才好。
不过兴许是傻人有傻福,在教导富察白青规矩和宫中各处主子忌讳的嬷嬷眼里,虽然眼前这位昭嫔娘娘有些傲气和天真,但对人的确很是不错,出手大方,为人也细心,见她时不时按腰便找了大夫和小侍女来给她诊治按摩。
富察夫人也没想到,自己小心对待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随手而为,或许自己的女儿的确有这个富贵命也说不准。
富察白青倒是没在意那些,只是隐约觉得这嬷嬷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柔和了些,教完规矩还会讲一些宫里的旧事儿,叫富察白青听的津津有味。
“皇上有两位皇后,一位是登基前就去世了的纯元皇后,出身乌拉那拉家,是费扬古大人的嫡女,另一位便是如今的皇后,由侧福晋扶正,同样也是费扬古大人的女儿,只不过是侧福晋所出,只是半个嫡出。”芳沁边说,边想到御前的大总管苏公公亲自把自己指到富察府上提点自己的话,对这位昭嫔更是温柔。
富察白青点点头,“我记得皇上只有三位阿哥,皇长子似乎是三阿哥?那前两位阿哥呢?”
芳沁温声道:“大阿哥弘晖原本是侧福晋所出,可后来侧福晋扶正成了如今的皇后,所以大阿哥也算嫡出,只不过皇上还在潜邸时大阿哥高烧不退去世了,二阿哥出自纯元皇后膝下,不过因为纯元皇后难产,所以一尸两命,二阿哥出生就去了,本来也是不应当有二阿哥这个称呼的,只是皇上儿女都少,便也没了这点忌讳。”
至于其他三位阿哥,芳沁没细说,只是简单说了两句叫富察白青知道三位阿哥都出自何人膝下,如今多大,都在何处。
“五阿哥身子病弱,便跟着裕嫔娘娘久居宫外,四阿哥出身不大好看,如今一直住在圆明园,生母早亡,三阿哥出自齐妃娘娘膝下,也算是被皇后娘娘抚养长大,也算是半个嫡出。”
富察白青边听边时不时问些问题,比如皇上有没有公主,为什么从来没听过名字之类的。
芳沁本就是御前只听雍正吩咐的嬷嬷,自然了解这些,三言两语就将宫里两位公主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淑和公主出自欣常在膝下,如今已有四岁了,在公主所住着,温宜公主出自曹贵人膝下,如今不过几个月大,随曹贵人住在翊坤宫,虽说温宜公主的抚养权在华妃娘娘手中,但一般都是由曹贵人来照顾,华妃娘娘不过是偶尔问候几句。”
芳沁的几句话叫富察白青对宫里的形势多了几分了解,毕竟看电视剧总归没有亲身经历其中更了解不是。
芳沁对富察白青堪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富察白青充分的了解了自己佩戴的那个一见钟情光环究竟有多嗯……炸裂。
富察白青隐晦的看了一眼系统自带的小地图,看着周边都是绿色小点,上面怕她不知道还特意标注了暗卫的字样,不免沉默。
血滴子是这么用的吗?她选秀结束是不是不应该隔空投放梦魇果让雍正有了一段前三世都是先苦后甜再苦的恋爱,最近身边的暗卫怎么这么多?多的她都心慌。
雍正不知道富察白青的心,只觉得暗卫们送来的记录还不够多,他不能更多的了解她,也不能贸贸然的接近他,这样的感觉让他脾气日渐暴躁起来,也让后宫不少嫔妃都不解前朝这是出了什么事,皇上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就连华妃这段时间得到的好脸色都不多,只能靠着温宜让雍正偶尔过来吃顿饭。
所幸如今雍正还保持自己的理智,并没有胡乱发火,倒是让后宫的嫔妃们单纯觉得或许只是前朝出了些会让皇上生气的事,也就是平日里小心了些,倒也没想太多。
只有跟在雍正身边伺候的苏培盛才知道,什么前朝的事,都是没有的,只是因为皇上最近得到的昭嫔每日的记录少了些而已。
此时苏培盛不免庆幸,自己是御前总管,所以还能把槿汐从原本的碎玉轩调到承乾宫,毕竟苏培盛也是打小就跟着雍正的,也能看出来雍正的几分心思,知道皇上如今就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的对昭嫔娘娘很感兴趣,自然想给自己跟槿汐谋一条生路。
苏培盛看着雍正认真看着暗卫记录的样子,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去世了,曾经也并没有得到皇上多少真心的纯元皇后,果然还是如今的昭嫔娘娘更适合槿汐投奔,菀常在位份低不说,那张脸但凡是潜邸见过纯元皇后的老人哪个不认识,太高调了些。
陆白青倒是能察觉到不对,怀疑这个雍正是不是哪里不对劲,但是富察白青察觉不到,不但察觉不到,还对雍正允许她带四十八抬嫁妆入宫这事儿表现得理所应当。
富察夫人都懒得说了,只盼着自己放到女儿身边的两个侍女能懂事些,规劝着女儿,不要让女儿在宫中处处受敌。
日后若是有幸能生个孩子最好,不能的话也不必强求,大不了宫里还有个淑和公主不是,实在不行就把淑和公主的抚养权拿到手里,再把欣常在接过来,总归也有两分慰藉。
富察夫人想的很好了,但每每叮嘱宝贝女儿时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信心满满的样子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最后还是无奈选择了放弃,打算等之后若是有机会入宫再将这事儿跟女儿好好的说一说,劝一劝女儿。
新人入宫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富察白青因为是新帝第一次选秀位份最高,还被允许带着嫁妆入宫,倒是引了不少明里暗里的目光投来。
不过富察白青不在乎这些,带着家里人的担忧和两个被富察夫人精挑细选的侍女与丰厚的嫁妆愉快的进了宫开始自己作天作地的一生。
芳沁身为富察白青的教养姑姑,自然是要带着富察白青入宫的。
当然,真正负责带富察白青进入后宫的,是内务府的人,跟芳沁没关系。
芳沁看着满脸堆笑,身后跟着一队小太监的徐公公,缓步上前,笑道:“劳烦徐公公了,不知昭嫔娘娘分到了何处?”
徐公公先是拱手行礼,而后方才堆笑道:“哎呀,这不是芳沁姑姑吗?哪敢劳烦您啊,昭嫔娘娘日后居住承乾宫主殿,这承乾宫皇上特意叫奴才们翻新了,里头那可是华丽又富贵。”
芳沁笑意更深,给富察白青行了一礼,而后道:“奴婢恭喜小主,这承乾宫自先帝爷时就是宠妃所居,娘娘日后定然平步青云。”
富察白青面上带着浅笑,微微颔首,给身边的侍女石榴一个眼色,石榴就给了芳沁一个扁扁的小荷包。
芳沁也没拒绝,接了荷包便转身走向乾清宫。
徐公公见状更是殷勤,连声叫身后的小太监们帮着抬嫁妆,自己则是在一旁引路。
“劳烦公公了,日后有什么事儿公公可要多多照顾我们承乾宫才是。”石榴说罢,又掏出来一个荷包,徐公公捏了捏,见轻的很,便知道里头塞的也是银票,表了一番忠心方才带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