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宋白青成了侧福晋,所以李格格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服气,可表现出来的却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
宋白青扶着玛瑙的手,颇有深意的说:“你看看,李格格哪怕脑子不灵光,但这么多年也学乖了,想来是将那一孕傻三年的脑子捡回来了。”
玛瑙没应声,有些话主子能说得奴才说不得,像这种情况下老老实实的听着就行了。
宋白青从御花园右侧的抄手游廊到了八角亭内歇着,拿着泥金芍药花样的团扇轻轻的扇着风。
如今正是七月,蝉鸣声闹人的很,日头也毒,索幸还有一丝凉风,不然当真让人熬不住。
宋白青看着花园里怒放的白山茶,轻声问:“最近府里新来的两个格格怎么样?”
玛瑙在一旁帮着宋白青扇风,低声回道:“马格格跟武格格中,武格格样貌好,长相娇媚,马格格瞧着老实,目前来看都不是什么喜欢挑事儿的。”
如今府里安静,自李格格生产后也没人有孕,宫里的德妃见状便从秀女里选了两个瞧着不错的赐了下来。
说实话,如今福晋和宋白青都是不怎么在意有没有新人这事儿的,二人底气都足足的,只有李格格为首的格格侍妾们才会在意这些宠爱。
毕竟格格里也就一个李格格如今儿女双全,旁人别说儿子了,女儿都没有,唯一一个有了身孕的还是因为自己太蠢把孩子摔没了。
剩下的格格们都没有孩子,为了能在未来让自己有个依靠,自然要想方设法的争宠,对新来的格格们自然也就不怎么友好了。
“日久方能见人心,就如同我与福晋这般,至于武格格和马格格老不老实?看下去就知道了,不老实的早晚也会露出马脚。”
宋白青不在意这个,毕竟她和福晋二人联手,再加上谁也不知道的系统辅助,暗地里还有胤禛和康熙的眼线在,没人能动的了她跟她的孩子。
福晋更不用她操心,身为大族里培养出来的主母,手段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玛瑙笑着说:“这新进来的人再怎么好,也是比不上主子您的,毕竟您入府多年,还为贝勒爷生了三子一女,是府里的侧福晋,她们再怎么也不会对您不敬。”
宋白青笑了,没说话,静坐了一会儿便带着玛瑙回了明然院。
前些日子宋白青成了侧福晋没多久,明然院便将不远处的如心院给合并了,连宋白青住的院落也宽敞了不少。
东西的厢房和小厨房不但配齐了,甚至就连宋白青所住的正房也给扩建了许多。
嘎鲁玳因着年纪不大,虽有了清风院,可还是跟着宋白青住在明然院,只偶尔去清风院或者福晋的正院住着,原先嘎鲁玳住着西厢房,三胞胎因着年纪还小不着急便住着东暖阁,旁边的耳房则是奶嬷嬷住着。
如今东西厢房配齐了,几个孩子自然也都搬到了东厢房去住,奶嬷嬷没搬地方,但是住着的空间却大了不少。
宋白青穿过雕刻着草木花鸟的院门,略过影壁,走到自己住的正房内,穿过了一道万字纹的隔断后,立在被银钩束着的软帘旁的侍女便十分有眼力的将冰盆挪到罗汉床前。
侍女们拿起一旁的团扇扇起凉风,宋白青这才笑了起来。
“这天气热了让人心情都好不起来,也幸亏我不是什么十分苦夏之人,不然才难受呢。”宋白青跟玛瑙说笑了几句,没一会儿珊瑚就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如今宋白青成了侧福晋,琥珀便成了贴身侍女,而琉璃跟珊瑚则是成了二等侍女,平日里也不需要做什么重活,只需要帮着梳梳头,提些食物,绣些衣物也就行了。
那些拢帘,洒扫的活便有新来的三等侍女和小太监们负责。
因着珊瑚手巧,宋白青这里又养着四个孩子,所以在问了福晋之后,在福晋的允许下,宋白青便特意告知胤禛让他在帮着重新规划明然院布局时留个小厨房的位置。
平日里宋白青也不多用,只做些糕点,煮些糖水,如今是夏日,倒是会多做些绿豆汤放在一旁让下面的奴才们喝。
胤禛听福晋同意了,便爽快应下,将原本位于西暖阁旁边的茶水房扩建了些,留了个小厨房的位置。
左右胤禛也只是负责跟人商量图纸,实际上都是底下的人去做,不费什么事儿。
这下珊瑚倒是有了好去处,她本就是跟着府里的大师傅学过的,如今见明然院有了小厨房更是求了宋白青,每日除了当值便是去向膳房的大师傅学手艺,回来做给宋白青吃。
也是珊瑚有些天赋,做出来的虽然说跟人家几十年的大师傅比不得,但吃着倒也美味,平日里倒是方便了不少。
“如今正是热的时候,奴婢特意做了凉糕,您瞧瞧,晶莹剔透的,正是适合这时候吃呢。”珊瑚笑眯眯的将装着凉糕的小碗拿了出来,而后又拿出来了各色调料放到桌子上。
宋白青轻叹,“如今这天气就想吃点清爽的,那些个糕点是好吃,但是夏日吃了却让人觉得难受的紧,你这心思不错,该赏。”
宋白青赏人很大方,毕竟如今她手里有了几个胤禛帮着管理的铺子,还有庄子和田产,她又是个喜欢读书的,平日里在古书里看到什么新奇的方子试了觉得不错也会让人去卖,有个盈利不高不低的胭脂铺便是这么慢慢成为盈利大头的。
手里的钱多,得到的赏赐多,因着生孩子养孩子跟福晋交好,得到的东西更多,所以宋白青出手一直都很大方。
平日里明然院的下人们不但能经常得赏,宋白青更是在成了侧福晋后在明然院设了个救助金,但凡家里有困难也不用次次与她说,只跟玛瑙说了,然后签了契约,用日后的月例银子慢慢还就是了。
如珊瑚今日这般便能得个银瓜子,瓜子不大,约莫二十个左右方能凑够一两。
但是这银瓜子做的漂亮,明然院的奴才们平日得赏也多,倒也不觉得一次一个银瓜子少。
珊瑚笑着行礼,而后打趣自己,“自从奴婢到了小厨房,得的赏可多了,看来日后奴婢还是要好好跟着葛师傅学了。”
宋白青咽下口中凉滑酸辣的凉粉,而后扬眉笑道:“瞧瞧,就跟我从前亏待了这姑娘似的,眼睛就盯准你主子我这点银瓜子了。”
玛瑙在一旁笑着接话:“主子把那些个十两银子打成了花样,有不少人都觉得好看呢,还有的想问奴婢愿不愿意换,倒是让人奇怪。”
珊瑚在一旁笑着说:“奴婢就喜欢把那些个主子赏的银子留着,那样子好看的紧,海棠花的,牡丹的,山茶花的,桃花的,还有动物样的,主子画的花样子多,奴婢一直都没能集齐呢。”
宋白青心中有些微妙,这难不成就是集邮?
“也是,那些个花样子我画着还不觉得怎么,等到那些个花样的银子被送到我面前我才觉得好看。”宋白青想到自己留着的那几套花样的银子,认同了珊瑚的话。
主仆几个说笑了一会儿,而后珊瑚这才带着碗碟退下了。
宋白青看着冰盆不免叹气,轻声抱怨:“我从前是不觉得夏日难熬,生了嘎鲁玳也不觉得夏日热,可生了那三个皮猴不知道怎么了,却这么怕热。”
玛瑙也说不出什么,便宽慰着:“兴许是今年天气热些也说不定,左右咱们这儿也不缺什么冰例,主子只安心便是了。”
宋白青无奈道:“只能如此了,只是冰也不能用的太多,你找人去清风院告诉嘎鲁玳不准她多用。”
玛瑙笑盈盈的应下,而后宋白青便捧着本笑林广记在一旁歪着身子看,偶尔捡起一块凉糕吃。
晚上胤禛过来了,又是一阵翻云覆雨的折腾,而后才歇下。
宋白青进了浴桶内,静静的享受着余韵。
胤禛赤.裸着上身走到屏风内,挥退了在一旁候着的玛瑙琥珀二人,看着被花瓣遮掩了的水下美景,凑到宋白青身旁含住她的耳珠。
而后看着美人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要逃开的样子,闷笑一声,抬脚进了浴桶内。
宋白青原本雪白如玉的皮肤没被水熏红,反倒被胤禛的举动给羞红了。
“爷!您怎得来了妾这儿?妾正沐浴呢!”宋白青的娇嗔让胤禛的动作更加放肆。
“过来。”胤禛看着面前毫无遮挡的美景,满意地说。
两片红霞飞上了宋白青的双颊,她用双臂挡在胸前,无奈的进了浴桶,将原本快要溢出的水挤了出去。
胤禛轻轻的抱着宋白青,将头靠在宋白青光滑的脖颈上,说话时温热的吐息熏红了宋白青原本小巧莹润的耳珠。
“自打你有了孩子便没像从前那般对我用心了,难不成有了孩子你便不在意宠爱了?”
胤禛话中满是引诱,眼中却闪过一丝冷光。
仿佛宋白青真的这样认为便要好好收拾对方一番一样。
宋白青虽然看不见胤禛的面容,但也能听出胤禛的意思,她拍了拍胤禛的手,本想让她放松些,却只能感觉到对方越发用力。
见胤禛不动,宋白青便只能维持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转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胤禛。
而后无奈地说:“爷,您如今可是孩子们的阿玛,哪有跟孩子们吃醋的。”
说完后,宋白青又将今年夏日自己给胤禛准备的东西跟孩子们准备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对比了一番后才说:“明明爷得到的比孩子们多多了。”
胤禛双耳微红,吮吸着宋白青的脖颈,而后低声说:“可你的注意力压根不在我的身上,连福晋在你这都比我重要。”
如果不是福晋和宋白青身边都有胤禛的探子,胤禛当真要怀疑是不是福晋和宋白青之间有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了。
毕竟两个人关系好的他都有些嫉妒了。
当然,这样的话胤禛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说出来丢人,嫉妒自己的福晋能亲近爱妾而自己不能亲近什么的,无论什么时候说出去都丢人的很。
宋白青哭笑不得的说:“妾跟福晋交好的原因您难道想不出来嘛,再说了,您跟福晋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呀。”
胤禛看着一片雪白上的红痕,低声笑道:“那不重要。”
那都只是借口而已,胤禛真正的目的可不是得到什么口头的安慰或者话语,他要的是能吃进嘴里的肉。
看着对方平日温柔的脸上因为自己而失神,而快乐,胤禛心中十分满足。
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直至浴桶内原本温热的水变的温凉,胤禛这才因着担心宋白青生病而转战床榻。
直到她看上去累了,这番折腾方才结束。
看着娇软无力,不能自己移动前去洗漱的宋白青,胤禛也没让候着的侍女过来,而是叫了水后自己亲自抱着宋白青进了浴桶,生疏的帮着宋白青清洗。
虽然并没满足,还有许多花样想要尝试,可胤禛还是没有像之前一样动手,而是老老实实的帮着宋白青洗漱,用软绸布擦干了水珠,又叫人进来绞干头发,这才重新抱着宋白青回了已经焕然一新的床榻上。
宋白青也是累极了,困狠了,一到床榻上便睡了过去,连自己被胤禛抱着睡过去都没发现。
胤禛轻轻的摸了摸宋白青的背,而后紧紧抱着宋白青,只觉心中因着朝堂上越来越紧张的形势而提起来的心又放下了。
侯在门外的苏培盛和玛瑙琥珀二人见里面没了动静,这才放下心。
“苏公公快去歇着,您明日还要跟着主子爷忙碌呢,这儿我们看着就是了。”玛瑙对苏培盛笑着说。
苏培盛也没推脱,毕竟都是老熟人了,该怎么做也都有了默契。
他随手点了个看上去机灵的小太监留在门外,自己便去了一旁特意给他留着的房间歇下了。
玛瑙和琥珀商量了一下,而后玛瑙便回去歇着,琥珀留了下来。
次日明然院又收了不少赏赐,或者说是床第之间太过分的道歉礼物。
宋白青靠坐在罗汉床上,透过八方的花窗,看着院子里奴才们正分类放进库房内的礼物,冷哼一声,这才消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