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疾的少年帝王绝色医妃40
“不好了不好了!良嫔娘娘不好了!”
正在喝茶的良嫔一口险些喷出来,睨了一眼莽撞奔进来的小太监,捏着怕子掩鼻教训:“说话说清楚,谁不好了?你全家才不好了!”
小太监被说得愣了下,还呆头呆脑地老实回了句:“奴、奴才全家就只剩奴才一个了,没有其他人。”
良嫔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我难道问你这个了吗?”
老天。
安排在自己身边服侍的都是什么样的人,怎么都这么听不懂人话呢?
她不耐地搓搓袖子,看也不看小太监,只道:“再给你一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小太监想起要事,急忙说道:“良嫔娘娘,大事不好了!”
这回总算用对说法了,良嫔点头:“什么大事?”
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她会这么有底气,乃是因为她爹就是当朝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除了荣妃之外,在后宫里,压根就没有人胆敢给她脸色看。
即便是她最看不顺眼的荣妃,两人碰着也都是各不搭理,还更别提荣妃现在被罚禁足,根本威胁不了自己半分。
所以良嫔觉得,什么事,放她眼里,那都不会是大事。
轻揉了下自己鼻子,她继续听小太监禀报。
良嫔倒想听听,这小太监着急成这样,究竟在他看来,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小太监急道:“丽嫔娘娘说她多少懂医,听闻良嫔娘娘得了风寒,提着药箱,人就要到了!”
良嫔:“???”
风寒只是她随口胡诌的,荣妃不在,她就是整个后宫的表率。
她不去给丽嫔请安,良嫔也不信有人会刁难自己。
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毕竟可以忽视丽嫔,但没去请安的事,必会传入陛下耳里,总得给陛下几分颜面。
但良嫔万万没想到,她本以为丽嫔会感到挫折丢人,缩回瑶月宫不敢出来见人,没想到,丽嫔竟一声不响地主动出击?
而且眼瞅着,人已经到了门口。
秦雨函的声音自外头传来:“你们良嫔娘娘可在?听闻她染了风寒,正巧我略通医术,不介意的话,我来看看吧?”
事到如今,良嫔就是再想装病,那也来不及了。
但,既然丽嫔都会特意跑这一趟,想来双方对于所谓的“风寒”是什么情况,应也是心知肚明的。
良嫔看向门口,比起小太监和身边宫女门面上的紧张,她表现得最为平静。
“请她进来吧。”
说完,喝了一口茶,压下喉中的痒意。
她既然敢做,人家找上门了,她也敢认。
良嫔的腰杆挺得直直的,不仅表现得一点也没有染了风寒的样子,她连一点假装的模样,装都没想装。
秦雨函在还未见过良嫔之前,就听过良嫔的性子。
被宫人领着走进屋里,良嫔还是我行我素,自顾自的喝茶,并不如何搭理她。
良嫔,大将军之女,为人爽利不矫揉做作,换句话说,是个从不知委婉二字怎写的人。
换做别人,假借风寒,这会儿怕不是都得扮个娇弱,倒在榻上,轻咳几声,楚楚可怜地自榻上勉强起身,用眼里盈满泪水的眼看着自己,说:“丽嫔妹妹来啦?实在对不住,今儿个没能去请安,我这身子,着实太不中用……”
说这些话云云。
但良嫔连演都懒得演,在喝完她那杯茶水后,她清了清嗓子,这才将目光放在找过来的秦雨函身上。
“今儿个吹得也不知道是什么风,竟把丽嫔娘娘给吹来了。”
说话的同时以帕子掩住下半张脸,遮去了半张不耐的表情。
秦雨函则是自进来后就一职摆出笑脸,一点也不介意良嫔这个态度。
“听闻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恰好我略懂歧黄之术,如若娘娘不介意的话,不妨替娘娘诊个脉瞧瞧情况?”
良嫔嘴角一勾。
这个被陛下带进宫的姑娘,据说医术颇为了得。
能在寿宴上献出那样的救命药,以前在民间救人的名声也甚是响亮,就凭秦雨函,肯定能发现她并未染上风寒。
但良嫔还是将自己的手伸出,笑笑地道:
“那便麻烦丽嫔了。”
她倒要看看,发现自己真的在装病以后,这个丽嫔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良嫔坦荡荡,伸手出来的模样看着特别不服输。
秦雨函当然也看出她并没有什么风寒的症状,只是本来就是为了拆穿她,才特意走的这趟。
然实际真走了这趟,看着良嫔宫外种植的橡树,再看良嫔时不时都以帕子掩住下半张脸,以及其他细微的举动,都让秦雨函略为在意。
当秦雨函将手指搭上良嫔皓腕,诊断结果立刻浮现在秦雨函眼前。
病患性别 :女。
年纪:一十有九。
主要症状:春季时,患者鼻子以及喉咙、身上肌肤等位置容易搔痒,头疼,感到疲惫等。
病名:花粉症。
看到系统诊断出的病名,秦雨函就知道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她收手的时候,良嫔微笑着问她:“如何?可诊出些什么来?”
看见自己真的点头,良嫔还露出稍稍错愕的神情。
“哦?”
秦雨函取出药箱里的纸笔,将系统浮现在她眼中的处方一一写下。
她边写,一边说:“此药煎服使用,可以缓解痒意,但,仅仅服药的话并非长久之计,建议娘娘还是将外头那些橡树挪去别的地方栽种为好。”
良嫔本来还等着秦雨函会说出什么来。
她要是真诊出自己有风寒,装模作样说了一通的话,她指不定还要质疑一下她身为医者的本事。
可听了秦雨函说的这些,良嫔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只因秦雨函说的,不管是哪一项症状,确实都是令她困扰许久的病症。
自打进宫之后,每到春日,这些情况就会越发严重,让她整个人也就更不耐烦,不喜出宫门。
太医来诊脉过,给她开的也仅是普通的药,细问要如何根除,太医们却是支支吾吾,也不晓得情况出在哪儿。
所以良嫔听到秦雨函如此断言,讶异地问:“问题竟是出在橡树上吗?”
她问出此话,也形同间接承认秦雨函说出的病症,并无错处。
秦雨函点头:“春季时,橡树花粉传播,像良嫔娘娘稍敏感些的人,就很容易因为这点感到不适。”
良嫔更纳闷了:“可我在家,我院里栽了许多花草,并无大碍啊?”
所以她才从没将自己的状况,往绿植上做联想。
如果是因为花粉不适的话,那不是打小就应该觉得不舒服了?怎么会进宫来才起了变化?
秦雨函解释:“一般花草它们花粉颗粒较粗,飘不起来,自然也就不会造成影响。”
良嫔喃喃:“竟是如此吗……”
自言自语后,才惊觉秦雨函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她连忙端起神色,不自在地轻咳几声。
秦雨函见良嫔多少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收拾好药箱后,准备起身告辞。
“娘娘身体欠安,这几日确实得好生休养,请安便不必了,待娘娘好多了以后再说,那我先走了。”
良嫔看着秦雨函走远的背影,还有些恍惚。
“这事情怎么跟我想得不太一样?”
她原先以为,自己装病会被识破,她还打算硬气到底,坚持自己染没染风寒又如何?
就算身体康健,她也不可能主动在早晨过去请安。
后宫一众妃子那就是墙头草,谁最有权势就依附谁。
她若去了,岂不是等同于对其他嫔妃表明自己的态度,就真得跟荣妃站到明确的对立面了?
良嫔可没那么傻。
然宫女将秦雨函写的药方递到她面前,询问:“娘娘,那这个可怎办呀?”
良嫔看了一眼,说实话,心里还是对秦雨函说得有些半信半疑。
但想到自己先前喝了那么多药,似乎也没什么改善,良嫔顿了顿,还是决定暂且试试。
“先煎几服喝喝看,外头那些橡树也挪走。”
这些都做了,要是症状还没改善半点,那就再和秦雨函要个说法。
于是,半天过去了。
良嫔喉咙不痒了。
一天过去了,一觉醒来,良嫔习惯性揉了揉鼻子,揉了一下却顿住。
咦?
她的鼻子,不仅不痒了,还通了。
良嫔直接下榻,到窗前开窗,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微风徐徐吹来,可以大口呼气,不会涕泪横流,身上四处皆痒。
良嫔呆站着,神情怔然。
上一次她身子这么爽利的春日早晨,究竟是在几年前了?
瑶月宫。
秦雨函打着呵欠,昏昏欲睡。
“起太早了。”
虽然她没有怀孕前期睡得那样多,不过要早起,确实还是件苦差事。
秦雨函想着,要不她睡晚一点再来也行的吧?
毕竟要让后宫妃子们前来请安,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会来请安,代表认可了秦雨函暂掌中宫的权力。
但后宫妃子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还有背后家族们的势力,不是轻易就能凭自身意愿做出决定的。
正当秦雨函考虑干脆睡个回笼觉时,门外传来动静。
“我来的,应当不算太迟吧?”
正走进来的,不是良嫔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