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庆抹去嘴角血渍,牙龈上猩红一片,气笑道:“还挺会算计的,之前那十五道剑气原来只是为这最后一剑打掩护。不错不错,我的道侣怎么能没头没脑的。这才像样。”
黄庆一手拍在结界上,将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弹了起来。直直站定的黄庆扭着脖子,说道:“有点意思了。”
朝歆颜斜眼看着黄庆,“你我境界伯仲之间,你赢了我,难道我真就会任你摆布?”
黄庆不紧不慢自他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把漆黑长剑,剑尖插入地面,笑眯起眼。静静等待着对面那名女子攻杀过来。
“我向来杀伐果决,今日运气不错,与你也就不是那分胜负也分生死的捉对厮杀,就打到你服为止即可。”
黄庆身影爆射而出,就见一道猩红的光撞向脚踏虚空的朝歆颜。
朝歆颜柳眉一沉,随后剑尖如笔走龙蛇,在空中画出一道繁杂符箓,随后一掌推出。
宋映川远远看着那道从天而降的符箓,脸色阴晴不定。只见朝歆颜画出的那道符箓并无凌厉杀机,也无重如山岳的压制气息,就如一片轻若鸿毛的雪花飘落。
黄庆警惕的看着那道符箓,在那符箓与他不到一丈距离时。就见黄庆消失在那骤然压下的符箓之下,再次出现时他已经出现在那符箓上方,身形陡然减速的他依旧已径直冲向朝歆颜。
轰!
那道符箓落地之时,仿佛大地都在伸腰,地面传来一股极其明显的震感。
而下方距离较近那几位幸存的离漾剑宗弟子,也在那道能量冲击下后退十数步。
黄庆暗自心惊,这果然又是一道极其容易迷惑人的杀力符箓。其实先前黄庆是捏碎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枚空间瞬移石,这才出现他身形诡异消失又出现的画面。纵然那枚空间瞬移石价格不菲,此时也终于发挥了它应有的功能。
野修的果断行事,与不惜代价,可谓再一次体现的淋漓尽致。先前可能还有些肉疼,在那道符箓落地时,黄庆便觉得这些钱花的极其值得。
黄庆手持长剑,向上提砍,正面迎接朝歆颜那勠力一剑。
宋映川微微眯眼,全身肌肉绷紧,矮下身子,蓄势待发。
乒!
两剑相撞,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锐轰鸣。
朝歆颜身形暴退,险些撞到结界之壁才堪堪稳住身形。
黄庆如出一辙,只是少退出去十余丈。
而下方众人则被这骇人的神力涟漪波及,早已经没了主心骨的离漾剑宗与南林宗弟子,在刚刚那波激烈的神力涟漪下,不少修士被震的七窍流血。
此时早已麻木的众人只是痴痴的看着天空中的那两位天神境,而他们的生死似乎也就只是握在取胜的那一方手里。
二人不约而同的抖擞肩膀,手中的长剑也因手臂的酥麻而不断颤抖。而宋映川则是盘腿而坐,手中开始慢慢凝聚一个珍珠大小的火球。
朝歆颜见到后,快速传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宋映川回答道:“你先拖住,剩下交给我。”
圆脸少女与她那位脑袋不够灵光的姐姐早已来到宋映川身侧,圆脸少女问道,“大哥,这个是什么?”
高挑女子没有开口询问任何事,只是将她的跳脱妹妹拽往一侧,二人距离宋映川不到一丈。席地而坐的二人盘起腿,捻起兰花指,口中齐齐默念一门防御心经,随后二人皆是双手探出,很快一个明晃晃的小型防御盾牌便在二人手中。
这是二人的祖传防御结界,二姐妹初学时便觉得这是极其鸡肋的神技,索性就不打算去精修,何曾想如今竟然成了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朝歆颜与黄庆的凌厉交手,才堪堪拉开帷幕。
而这次则是黄庆先行出击。
黄庆手握那柄长剑,连续挥出数道剑气。道道剑气气势逼人,一旦朝歆颜躲开剑气,剑气没能在结界之上停个响,就是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不小的坑。
轰!
一道剑气击向朝歆颜身后的结界,发出一声巨响,而紧随其后的剑气纷至沓来。
朝歆颜一一躲开,她身形缥缈不定。在躲开最后一道剑气时,她已经距离黄庆不到一丈。她身形迅速加速,手中长剑朝着黄庆的脖颈挥出。
剑身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似乎是一种鸟在嘶鸣。
黄庆面带笑意,轻松不少。他身子后仰,躲开那横向一剑。
朝歆颜横扫落空之后,他扭转腰肢,在空中腾飞数圈,一脚踢向黄庆的小腹。
黄庆身子猛然弹起,他身子一斜,顺力借力就捏住朝歆颜的脚踝,随后全力一借力,朝歆颜便倒飞出去,在下方停稳身子。
朝歆颜双手握剑,刹那之间,便有十二把飞剑悬停在她身边。这十二把飞剑各有所思,游龙戏凤,飘然不定,轨迹难测。
这乃是她的家族绝学,“御风十二天剑”。
只见朝歆颜握剑双手向下压下,十二飞剑便全然萦绕在她周身,将她完完全全包围。与此同时,气息再次攀升的朝歆颜周身罡气暴涨。而她则如飓风中的一片树叶,只是就那样静静悬停在那里。
黄庆终于脸色难看起来,他祭出一个小小的宝塔,顿时他周身凝结出一面长宽数丈的土黄色方形厚盾,以抵挡朝歆颜那撕裂空间的神力罡风。
朝歆颜再次爆射而出,速度比之先前的倾力一击还要快上不少。仅仅一息之间,朝歆颜已经欺身而上,裹挟这剧烈罡风的一剑重重劈下。
乒!
尖锐的剑与盾的碰撞中,黄庆携带着盾牌后退数丈。
而朝歆颜身侧的那十一柄长剑则如发疯的蜂群,在不断的攻击与震退中,往来攻击,毫无虚弱之势。
随着朝歆颜剑意暴涨,那十一柄飞剑的攻势愈发密不透风,如满天倾泻而下的雨水。一滴滴落在盾上,滴滴致命。
而黄庆脸色苍白,手中那块巨形盾牌也皲裂开无数细小碎裂痕迹。而他依旧只能吃力的驾驭这那块厚重的盾牌,抵挡那些随时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飞剑。
忽然他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怒目切齿道:“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