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一语石破天惊。
“什么!怎么回事?”
宋映川眉头微微凝起。
“小川,你今天早上见有没有见过云舒”老汉立马说道。
宋映川摇摇头。
火急火燎的冯王礼说道:“今早云舒还在给老郎中打下手,可是后面一点便再也找不到人了。”
马小英说道:“是啊,小川,伯母知道你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
马小英也走上前,神色哀求。
宋映川看着冯王礼,“等我。”
只见宋映川威屈膝,身形矮下几分,随后小腿发力,陡然跃起带着一阵风,一个箭步就跃至一里外的岸边。
这一幕看得冯王礼与马小英心惊不已,不过神色舒展几分。
宋映川沿着河面快速前冲,宋映川时而在河道蜿蜒处陡处加速,带起高高浪花拍在岸边。宋映川赶路一炷香不到,在高空的宋映川远远瞥见江面上有一小船慢慢悠悠。
船只不算很大,却也比不少渔夫的船只大上不少。此时一位手持折扇年轻男子轻轻扇风,在这狭窄的夹板上闲庭信步,略带微笑。身后还有一位斜靠在门框上的抱剑男子。
那抱剑男子透过窗户看一眼,说道:“我只要在县衙里谋个一官半职即可,你和你那县官舅舅所得的好处,我也要一成。” 那位手拿折扇的年轻男子笑道:“答应过你的,当然不会反悔,毕竟这次你是出大力的。”
在那手拿个折扇的年轻男子转身之际,身后站着一个笑眯起眼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浓眉大眼。
面对突如其来的宋映川,刘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船只,面对这宛如鬼魅一般出现的宋映川,心里打鼓的刘光强装镇定,说道:“你胆敢这样随意就登上县老爷办事的船,就不怕县老爷给你降罪,将你发配边疆吗?”
宋映川微微侧身看向那位眼熟的打手,正是赌场里那老大的一位心腹打手,此时此刻他已经抽出怀中长剑,双目凝视着宋映川,严阵以待。
宋映川挤出一个笑容,“咱们同乡人,搞得这样剑拔弩张,不大好吧。刘小兄弟。”
见宋映川兴许是被县老爷的帽子吓唬住了,刘光愈发嚣张,摆出一副滑稽的凶神恶煞表情,瞪大眼睛怒道:“那你还不滚!等着我踢你下去吗?”
宋映川绕过刘光,看着那位神情紧张的打手,笑道“这是干嘛,老相识了,怎么见面就是刀剑相向的。”
年轻打手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不是有位朋友在你们船上?”宋映川充耳不闻,反问道。
“请她去郡守府上做客而已。”
“哦~”宋映川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那位打手,问道:“我那朋友她是不是不同意呢,我来这么久了也不出来打声招呼,感觉有点奇怪啊,该不会是你们掳来的吧?现在已经给你们绑上手脚,是不是堵住嘴了。”
那位持剑打手将剑尖抬高几分,声音冷下来,压低声音再次强调道:“我说了,这个关系复杂,不仅仅涉及县里衙门,还有一郡郡守。至于是个什么样的手段,不重要,同样的,你也没必要了解的那么清楚。不要引~火~烧~身。”
他将后面几个字故意拖得绵长,就是要以势压人。
“这么说,敢情你们是掳掠良家妇女?还敢这般振振有词?”
“是又怎么样,不是你又能怎么样,宋映川,我劝你现在马上离开。郡守府上的事情,你不知道为好。这件事现在看来可能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可是日子久了,对那两位老位家来说,说不定就是一桩难得的福缘。还有就是,如果你觉得你足以以一己之力对抗郡守府和县衙,大可以试试看。郡守府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身后的刘光脸色阴沉,在那位打手面对宋映川时的紧张,不难看出,这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汉子,其实很不简单。
“是要掳去给那郡守做一名暖床的丫鬟,还是送进去当一个可以锦衣玉食的小妾?”
“这个不是你该管的!”
刘光自腰间抽出一把隐匿极好的匕首,猛得一刀刺向宋映川的后背。
只是那寒光闪闪的匕首,堪堪在宋映川背部的衣物上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就再难前进半分,如被死死钳住一般。
转过头来的宋映川笑容不变,只是轻描淡写将手拍在脸色苍白的刘光肩头上,刘光就双膝砸地,口吐鲜血。
宋映川赶忙去搀扶那跪在地上的呕血的刘光,十分关心的说道:“咱们县老爷的侄子,这个莫不是留恋青楼太久,身子骨太虚了,怎么膝盖软塌塌的。可这也不对呀,你这明显就是肾火太旺了,都吐血了,我来给你看看如何。”宋映川一掌拍在刘光小腹上,后者又猛烈吐出几口鲜血,先前只是脸色极其难看,现在瞳孔中那点仅有的光也开始涣散。
而后如烂泥一样的瘫软在地,小腿不断抽搐。
那名持剑男子看得心惊胆战,冷汗早已经打湿了他的内衬。
在他后退两步碰着那扇紧紧关着的房门后,退无可退的他抹去额头渗出的汗水,说道:“让我走,我保证这件事不对任何人说起!!郡守府和县衙都不会找你任何麻烦!”
似笑非笑的宋映川看了眼地上烂泥一样瘫软的刘光,笑道:“我只不过是废了他,又没杀他,你如此紧张作甚?”
宋映川随后一步踏前。
“啊!!!”
那名打手绝望的一声怒吼,双手握剑,劈向宋映川。
宋映川抬手一掌直击那把袭的来剑。
持剑男子见宋映川以掌接剑,更加心如死灰。
乒!
这柄三尺长剑,就这被宋映川一掌打得寸寸崩裂。丝毫没有减速的一掌顺势打在那名黑衣打手胸口。
那人瞳孔放大几分,自然就是倒不起,生死不知。
推开房门,宋映川就见到被反绑双手双脚的冯倩倩,被堵住嘴巴的冯云舒早已经噙满泪水,就要痛哭出声。
在宋映川推门而入时,冯云舒彻底决堤。
只是看到那地上生死不知的两人,冯云舒便脸色发白。
宋映川带着冯云舒冲上百丈高空,随后御风远去。
冯云舒说道:“宋大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赶来,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了。”
“没事就好。”
二人掠过一座险峻山头,微风荡漾。冯云舒浅笑道:“原来这就是山上神仙可以一览众山小的原因,真是蔚为壮观。不知道舅舅能不能做到宋大哥这样。”
宋映川笑而不语。
两炷香后,宋映川在自己所住山头放下冯云舒。
见到悠然飘落在地的两人,在院内踱步的冯王礼与马小英就冲出院子。马小英先是到处打量了一眼完好无缺的冯云舒,然后就再难压抑崩溃的情绪,几乎是伏在高出自己一头的孙女怀中嚎啕大哭。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差点连我的宝贝孙女都又没了,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呀……”
唇瓣颤抖的冯王礼默默地看着宋映川。
被看的颇为难为情的宋映川挠头笑道:“伯,现在已经没事了。”
冯王礼骤然矮下身子,作势就要跪下,感谢他家的恩公。
眼疾手快的宋映川止住冯王礼矮下的身子,急声道:“伯,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老泪纵横的冯王礼双手紧紧捏着宋映川结实的小臂,口中轻轻呜咽,唇齿打架,欲哭无泪道:“小川,我该怎么回报你啊~”
如同这句话用完了所有精力与心气,那个宝刀未老的冯王礼虚弱得好似步入了耄耋之年一般。
“是搬走刘家那个刘光,伙同一个赌场打手将我掳去,想要将我送给郡守府,做那个郡守的一个侍妾。”安慰着奶奶的冯云舒开口说道。
老汉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已经得罪了郡守府,那就快马加鞭去找你的舅舅。云舒不怕,你舅舅肯定有办法的。按照脚程来算,三天内你舅舅肯定到了。”
冯王礼又目露哀求的看着宋映川,张口欲言。
后者心领神会,脚尖发力,陡然升空,随后化作一道蓝色光芒,消失在夜幕中。
看着那道几乎要冲破苍穹的蓝色光芒,冯王礼满脸错愕。这是他走南闯北多年,也从未曾见过的骇人场面。
一座远不该是郡守府规格的府邸内,一个身穿官服,看着文弱的男子,现在正在明亮宽敞的院子内,他靠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悠然自得。
口中哼哼唧唧的他睁开眼睛,就见到天幕上一道绚烂的蓝色光点带着长长的拖尾划破天际。
他慵懒开口,对着身边那位跪在地上,手端案板的女子问道:“今天生异象,可是要助我仕途坦荡,步步高升啊!”
“回禀老爷,该是如此。”
啪!
那看似文弱的官老爷,却是一巴掌重重扇在那位穿着暴露的女子脸上,打得那位女子脸颊通红,跪在地上不住呜咽。
文弱的官老爷甩了甩手,呵斥道:“你这贱人,什么时候脸皮厚的和那老母猪皮一样了,真是打得我手掌生疼。”
那位郡老爷未曾注意到那道绚丽夺目的蓝色光芒越来越近,直到宋映川在他对面的房梁上站定,他才大梦初醒,拉高声音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
不久之后,宋映川独坐高堂,俩位口齿染血,说话呜呜咽咽,难以听懂半分两个中年男子跪伏在宋映川身前。
俩人身穿官服大同小异,但是那小小的异就是决定二人身份天差地别。
宋映川手指在指尖一抹,就有两粒泛着微光的小小珠子在他手中,他手掌一推,就将那两粒珠子均分给跪在地上的二人,未等二人有什么动作,就强行没入二人体内。
“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真就觉得山高皇帝远,坐镇一郡,就真把自己当作一郡的土皇帝了?”
那名郡守大人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不敢说上只言片语。
宋映川继续不紧不慢说道:“你们喜欢如此,倒也正常,毕竟这样皇帝般的生活谁不想要呀。可是为非作歹惯了,就要有某天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野修一拳打死的觉悟。无须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不要去奢求什么理应如此的说法,反正就说看你碍眼,就一拳将你打死。你要说理,就下地府与阎王爷好好掰扯掰扯,能不能让你魂归肉体,那就看有没有那份香火情了。”
那位品阶略微低下点的文官,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说道:“不知我们二人在何处得罪了仙师。”
“说了,打死你们不用什么正经理由。”
两位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官老爷,噤若寒蝉。
“在你们身上都打入一道特殊雷符,你们二人猜拳,赢了的人我就不引爆那道雷符。输了的就等着死无全尸就好,不要担心没人给你收尸,活下来那位会为对方收尸的。”
郡守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爬到宋映川脚下,抱起宋映川的脚就开始嚎啕大哭,“神仙老爷,小人知道这些年很多地方做的委实不对,只要你今日饶我一条狗命,我一定遵守当初爱民如子的誓言。”
宋映川道:“也不是非要杀你不可,按照我如今预定的行程,五年后我兴许还会路过这里。届时看你们二位不是那么碍眼了,说不定我就撤去那道可能随时要了你们小命的符箓。当然提前也不是不可能,当然你们最好希望我来早点,要是超过十年我还没有回来这里,那你们就好好投胎就行了。”
“谢谢仙师不杀之恩。”二人一左一右跪伏在地,恭送这个不速之客离开。直到许久之后,跪在地上的二人才敢慢慢抬头。确认那位险些一拳打死他们的人不见后,死里逃生的二人面面相觑。
只是宋映川离开之际,冷不丁的一句,便吓得这位县老爷大小便失禁。
“怎么,苏将军借走八搜画舫船,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你们就不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