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姜凝儿一脸的不解，“崔嬷嬷，我们家王爷已经二十了，他又不是个傻子，脱鞋穿鞋他应该还是会的。”
“王爷是皇子身份尊贵，衣食住行都应有人替他处理妥当。穿衣穿鞋一事最为私密，通常都是由贴身的下人来，成亲后便是由妻子来。”
“晋王妃难道连这个最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往日在府中，你到底是如何在伺候晋王的？”
姜凝儿仰着脑袋想了想，成亲后，哪怕是刚进府秦君夜对她极其冷淡的那阵子，都从没说让她伺候或者给他端茶送水什么的。
虽也对她摆过王爷的威信，却真的从没对她摆过王爷的架子。
他们两个似乎都是很独的人，她也从不要贴身丫鬟，秦君夜也没瞧见有贴身侍从。
他貌似只有青黄两个亲信，和温亦这个好基友，其它生活上很多事也都是自己解决的。
这样一想，如果其它的皇子真都是如崔嬷嬷说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巨婴的话。
那秦君夜简直比他们都优秀太多太多了。
崔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甩了甩袖子接着说道：“王妃就把我当成王爷来练习伺候吧，记得给夫君伺鞋时，女子是要跪姿的。”
说着，崔嬷嬷就找了个椅子欣欣然坐了下来，准备脱鞋让她跪着来给自己穿。
正在崔嬷嬷心中暗爽可以好好折辱折辱这个晋王妃时，她的鞋还未脱下，啪的一声，一只绣花鞋便直接甩到了崔嬷嬷的脸上，砸的她左脸盘子生疼。
崔嬷嬷捡起那只紫色的绣花鞋一抬头，就看到姜凝儿坐在床上另一只脚上的鞋与她手上的是同一双。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我脱鞋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力道，没有打疼嬷嬷吧。”姜凝儿笑的人畜无害。
崔嬷嬷捂着脸气愤道：“我让你学穿鞋，你脱什么鞋子？”
姜凝儿撑在床上晃荡着双脚：“是学穿鞋啊，但是嬷嬷不给示范的话我怎么学呢？”
“你…你穿鞋都不会么？”
姜凝儿挑眉道：“嬷嬷既然默认我会穿鞋的话，为何又要专程挑这个来教呢？”
崔嬷嬷一揶，心想着她就做一次示范，然后就让这死丫头给自己穿一百次鞋！
崔嬷嬷提着她的鞋走了过来，一脸不甘愿的跪在了床边，小心翼翼的给她将鞋穿上，最后说道：“老奴已经示范过了，接下来就换王妃你来练习了。”
说着，就想回身坐下脱鞋换她来，可没想刚起身，姜凝儿就将刚穿好的鞋踢到了老远处。
然后一脸不好意思道：“哎呀，我又力道重了。刚才一遍我没看清，嬷嬷再示范一遍呗。”
“晋王妃你！”
“怎么了？嬷嬷怎么看着生气了？刚才母后不是还说你们定会耐心教导我的么？”
“怎么只教一遍就没耐心了？我可是很想好好学的，但嬷嬷看着不想好好教啊。”
“既然如此，我还是去找母后说换个人来教我好了。”
姜凝儿拿皇后的话来说，叫崔嬷嬷没了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又示范了一遍。
可她没想到，她每每一穿上，姜凝儿就将鞋子给踢了。
一句自己没上过学，学习能力很差，自己蠢钝，便让崔嬷嬷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捡鞋穿鞋，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每次鞋子不是踢到了柜子上，就是踢到了花坛里，几个来回后便折腾的崔嬷嬷腰都酸的要直不起来了，就在崔嬷嬷终于忍不住要发脾气时，姜凝儿终于将鞋一穿从床上下来了。
赞许道：“嬷嬷鞋穿的不错，你看我已经学会了。”
“但时候也不早了，嬷嬷换点别的教吧，免得皇后问起来，说你能力不行只教会我一个穿鞋。”
“你！”
崔嬷嬷气的正想发火，就被一旁更沉稳的赵嬷嬷拦下。
赵嬷嬷一直看着，也看出一些名堂来了。
起初她们是想着用穿鞋折辱她，但现在赵嬷嬷意识到姜凝儿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蠢笨，刚才在皇后寝宫与皇后说的话她先还以为是她还害怕了，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她故意下的套。
这样一来，但凡他们有些不耐烦或者不愿意，她都可以用皇后的话来压制她们，吃亏的反而是她们。
所以折辱这一招，已经不适用了。
赵嬷嬷眼眸一眯，看着姜凝儿已经坐在一旁优哉游哉的喝起茶来，心想看来得出更狠的招了。
“王妃说的有道理，我们时间不多，如何伺候王爷这些晚些再学也不迟，咱们先把能应付庆典的礼仪学好才是。”
“此次庆典，王妃和王爷需要一同为皇上皇后敬茶，这个可要学好别闹了笑话。”
“接下来我们就来学奉茶吧，崔嬷嬷，有劳你去将茶具准备一下。”
崔嬷嬷闻言，跟赵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看着姜凝儿阴冷的勾了勾唇，便出去准备茶具了。
“将茶盏拿起来，想必王妃应该会吧，这个总不需要示范吧。”
赵嬷嬷说这话时，正是姜凝儿拿着茶杯在喝的时候。
而同样的招数她也不喜欢用第二次，没新意。
于是她抿唇一笑：“这是自然，这个不需要嬷嬷示范，我会。”
话音刚落，崔嬷嬷就把茶具拿了进来。
大老远，姜凝儿便看到了茶具里盛着的热水，甚至都还微微滚着泡，一看就是刚刚滚烫的开水。
赵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折磨人的手段颇多。她有一套极其讲究的技巧，可以借着指导姜凝儿端茶动作时将茶水泼到她的脸上。
水中还放有一种药粉，虽不会直接伤人，可开水烫伤皮肤时，这个药粉便会让伤势留下永不消失的疤痕。
赵嬷嬷看着十分的气定神闲，脸上还挂着疏离淡漠的浅笑。
可心中已经开始得意了起来，决心今日定要给姜凝儿一个教训！
而姜凝儿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已经将一切了然于心。
她一只手端着茶杯慢慢喝着，一只放在桌下盘弄着一颗花生。
看到崔嬷嬷经过赵嬷嬷身边时，便将那粒花生像暗器一样打到了崔嬷嬷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