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句歌词，他们将藏在身后的纸飞机举过头顶。
捏紧了属于自己的理想，用最大的力气将它放飞在这繁星闪烁的夜晚里。
晚会结束，所有参与演出的同学来到舞台上合影留念。
林雨娴也站在台前，挤进来给苏玥拍照。
林雨娴班上准备表演的是《三堂会审伽利略》，因唱腔太烂遗憾落选。
苏玥瞧见了刚挤进来的苏玥，立马挥挥手让林雨娴看见自己。
拍照用不了多久，半分钟不到就可以走了。
苏玥站在台上没走，贺望舒也没走。
明天自己就要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苏玥鼓起勇气装作随口一说道：“贺望舒，我们一起拍个合照吧。”
“苏玥，我们可以一起拍个合照吗？”
没想到两人会同时开口，苏玥笑了笑：“当然可以。”
贺望舒狂跳的心因为苏玥的话更加不受控制，努力将自己的声线稳住道：“好。”
摄影师自然就是林雨娴了。
看着镜头里的两人，穿着类似情侣装的服饰。
苏玥习惯性的对镜头比剪刀手。
贺望舒虽然没比什么动作，但却没有看镜头，看的是正傻乐的苏玥。
林雨娴头一次觉得好像还是挺般配的。
用力晃晃头，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脑袋里。
由林雨娴拍下了两人的第一张合照。
苏玥和最开始一样和贺望舒并肩走着。
出了校门，贺望舒停下脚步，苏玥看向落后两步的贺望舒问：“怎么不走了？”
贺望舒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期待：“可以一起走了吗？”
苏玥笑道：“当然可以了。”
路灯下的影子一高一矮，苏玥迈大了步子，让自己的影子和贺望舒的影子一样高，这才满意。
苏玥似不经意的说：“你说要是我有一天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贺望舒没有犹豫肯定道：“会的。”
“这么肯定？”苏玥回头看着贺望舒，他的脸上并没有平时的温和，现在是严肃的。
苏玥第一次见贺望舒露出这副神情，这样的贺望舒真的有点吓人。
贺望舒声音有些低：“你是不是要走了？去别的地方。”
“你知道了？”苏玥杏眼微睁，“谁告诉你的？”
贺望舒道：“没有人告诉我，我猜的。”
“你从来只有考试前才会鲁迅的雕塑面前放苹果，你说最喜欢的东西绝对不能连着吃，不然会觉得不好吃。”
“但是你却连着三天晚饭都吃的豚骨拉面，你把课桌里的零食都吃光了，但是你从来不会让课桌里空着。”
贺望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了苏玥的心上。
心跳越来越快，贺望舒的话落下。
苏玥脑子一热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马路上呼啸而过的汽车轰鸣声。
苏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嘴怎么就脱离了大脑的掌控。
贺望舒心跳不安地捏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毅然转头看向苏玥。
清秀的脸上竟已然透出薄薄的桃红，耳垂更是通红，深深吸了一口气：“喜欢，很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苏玥却松了口气，其实她早就有所察觉了。
但不敢确认而已，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算得上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之一。
但现在却庆幸不起来，明天苏玥便不在这座城市了。
没人会想让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风吹过脸庞，也传来苏玥话语：“我也是。”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像是一把攥住了贺望舒的心脏。
漂亮的丹凤眼不可置信的眨了几下，狂喜之下，薄唇微张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风吹过梧桐树的枝叶，婆娑作响，昏暗的路灯之下，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
他们站在同一棵树下，被同一盏路灯照亮。
苏玥没有等贺望舒回答，她只看着贺望舒微愣却通红的脸庞道：“但是我就要走了，我要去京城了，很远的，坐飞机要三个小时。”
“我会去京城找你的，你等我。”贺望舒的耳边的心跳声丝毫没有减弱。
他慌忙开口道，怕下一秒苏玥就走了。
听见贺望舒的回答。
苏玥笑了起来，眼里盛着细碎的光芒，熠熠生辉：“贺望舒，我不会等你的，女孩的青春可是很宝贵的，你最好快点找到我。”
贺望舒郑重的点了点头，少年的嗓音有些低，带着点点清润像是一汪泉水，却让人忽视不了他郑重的语气。
他一字一句认真得不可思议：
“我一定会的。”
溯合投资集团坐落在市中心，在高楼耸立的大厦里也是显眼的存在。
这栋楼修的太高了。
苏雪沁坐在溯合集团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她的对面则是贺望舒。
看着自家的大楼，苏雪沁轻抿了一口咖啡道：“你觉得溯合集团这栋楼怎么样？”
她没有正眼看贺望舒。
但贺望舒能感觉到她对于自己的藐视。
她的邀约很奇怪，也很突兀，但贺望舒知道自己不能拒绝。
转头看向那栋大楼，贺望舒客观的评价道：“很高。”
苏雪沁轻笑一声，这才正眼打量起贺望舒来。
少年穿着普通的白衬衣，浅灰色的连帽外套，很普通的穿搭，但他的长相攻击性并不强，但是却是让人过目不忘的。
生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脸颊上的痣也是整张脸的出彩之处，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白水。
现在的贺望舒并没有故意摆脸色或者板着脸，但就是让人觉得冷，与之前所见的他判若两人。
清贫的家世，出色的样貌再加上那略带清冷的气质，和当年的路均实在太像了。
苏雪沁手心扣在桌上，食指轻点桌面发出“咚”的声响。
“你的确长得很漂亮。”
漂亮这个词用来形容男生有些不妥，但她的语气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
贺望舒只道：“谢谢。”
并没有主动提问，也没有商业胡吹夸赞苏雪沁的样貌。
回答完以后就闭上了嘴，等着苏雪沁之后的提问。
这一点倒是和路均不一样，当年的路均也是差不多的年龄，被苏雪铃的父母约谈。
苏雪沁还记得他当时那副谄媚的模样，让人直犯恶心。
苏雪沁敞开门说亮话：“你是喜欢我们家玥玥的，对吧？”
那天苏雪沁看向自己的眼神贺望舒还记得，是诧异再加上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嫌弃。
贺望舒道：“是。”
这没什么值得隐藏的，更何况苏雪沁的话可并算不上是一个问句。
苏雪沁满意贺望舒的回答，看来他也没有很蠢，这种情况也知道要说实话。
“在普通人里以你的成绩和外貌的确算得上出类拔萃，但在苏家面前，这可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苏雪沁甚至没拿正眼看贺望舒，垂眸看着手边的咖啡冒着丝丝热气。
贺望舒也不恼，她这说的是实话：“我明白。”
“明白？”苏雪沁轻嗤一声，“明白就别想着你配不上的人，别惦记不属于你的钱财，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把时间花在你这种小孩身上还真是浪费。”
说着苏雪沁拿起包起身就要走。
贺望舒在这时冷声开口：“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能凭着自己的本事站在苏玥的身边。”
少年时期的人最喜欢的便是臆想，苏雪沁根本不屑于去揭穿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语。
溯合集团能走到今天可不是凭的动动嘴皮子的几句话。
苏雪沁没有理会贺望舒的话，高跟鞋与光洁的地面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在告诉贺望舒，你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声音减弱消失不见。
贺望舒独自坐了好一会儿，面前的咖啡都已经凉掉了，才站起身来，去前台结账，却告知已经结过了。
走出咖啡厅，更能看见溯合集团的全貌，在这么多高楼大厦中依然是最高最显眼的存在。
只看了一眼贺望舒便收回的目光，快步走向电梯，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可没时间来欣赏一座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