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在学校里我们可以不这样吗？”
贺望舒蹲了下来，蹲在苏玥的面前，他微微仰头便可以与苏玥对视。
“出了学校，我们可以不再一起回家，也可以不再一起喂猫或者吃饭，”
贺望舒喉咙发干，吸了一口气接着道，“但是，你可以不要假装不认识我，好吗？”
说到最后，贺望舒的尾音微颤，像是在祈求，祈求太阳不要离自己远去。
像今天这样的生活，他一天也接受不了。
学校里的路灯本不怎么亮，但苏玥却依然从贺望舒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那双眼眸水光潋滟，眼角泛着不寻常的桃红，委屈二字像是要沾满了他的脸。
只一眼，苏玥就要控制不住的想要答应他。
心脏狂跳着，苏玥捏紧了手，指骨关节泛白：“贺望舒，你不问为什么吗？”
“你不说我就不会过问，”贺望舒很快回道。
“我不在乎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只在乎我们之间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苏玥突然很想逗一逗他，故作深沉道：“那我要是说不行呢？”
贺望舒果真急了，急慌慌的说道：“真的不行吗？”
苏玥：“真的。”
贺望舒琥珀色的眼眸瞬时暗淡了，垂下了头来。
苏玥心想要是贺望舒有尾巴的话，现在指定耷拉着不像样。
只听贺望舒低低的说道“不行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那我还可以跟在你身后吗？”
“我不会打扰你的，就只是在你身后，可以吗？”
在同学眼里耀眼的第一学霸，如今却挫败的低着头，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难。
苏玥赫然被贺望舒的话吓住了，她像是在恃强凌弱的恶霸，竟然将贺望舒逼成了这样。
“当然可以，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假装不认识你了。”苏玥都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伸手将贺望舒拉了起来，贺望舒的心情真的很丧，他像是灵魂都被抽走了一样。
苏玥又道：“我是说真的，我以后不会了，但是出了学校我们还是得假装不认识。”
这话终于进了贺望舒的耳朵里，他板着脸道：“真的？”
苏玥：“真的。”
得到了苏玥肯定的回答。
两人回到了教室里，贺望舒走到苏玥的位置前，等着苏玥将笔记本拿给自己。
苏玥翻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贺望舒。
得了题记本，贺望舒这才走了。
邓榆拿着笔头戳了戳苏玥：“你们和好了？”
苏玥严谨的说道：“和好了一半。”
又补上了一句：“不对，我们根本就没吵架。”
自从苏雪沁发话不准再与贺望舒接触以后，苏玥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去喂猫了。
不过她并没有要求苏玥将贺望舒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
贺望舒每天都会发来猫妈妈和几只小猫的照片，小猫们已经可以断奶了。
正考虑着带猫妈妈去绝育，再把小猫也送到宠物店里，让人领养。
宠物店的店长也会不定时的发送三只公公猫的近况。
已经有两只被领养了，这属实是一个好消息。
每次和贺望舒聊完天，苏玥都会把聊天记录都删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苏雪沁那天想起来要检查手机，想删也来不及了。
月考定在了4月25日，又要忙着排练又要复习。
苏玥觉得自己每天都被填的满满当当，当然班级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
为了成功入选晚会节目，李老师还专门拜托了音乐老师来指导。
还设计了几个动作。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拿下第一。
还不确定能不能入选，李老师就先选好了表演服装。
中规中矩的白色短袖衬衣搭配黑色的百褶裙，男生则是白衬衣配黑色长裤。
一套一百二，李老师会在家长群里收钱，学生自己交上也可以。
再由蒋朗统计好每个人的尺码。
家长能交的，苏玥才不会主动凑上去交钱。
苏玥也不想再听她唠叨些什么东西了，翻了练习册出来写。
也不知道后面李老师说了些什么。
等李老师走了以后，不多时教室里就有几个人在扔纸飞机了。
一只纸飞机正巧落在了苏玥的脚边。
苏玥拿起来，左右看了看想知道是谁扔的，但纸飞机太多了。
邓榆也在折纸飞机，课桌上已经折了五六个了。
“你折这么多纸飞机干嘛？”苏玥问道。
邓榆又折完了一个，撕下草稿纸接着折：“李建梅让我们折的啊，你刚是不是没听。”
苏玥老实巴交道：“没听。”
邓榆只好跟她单独说一遍：“她自个设计的，让我们唱完以后往台下丢纸飞机，丢的越远越好，趁现在也可以练习一下。”
明白了，苏玥也撕下草稿纸道：“我们还不一定入选，她就已经设计好了舞台效果了。”
邓榆笑道：“她一向很自信的，别管了，看我扔一个。”
拿起一个纸飞机来，张嘴对着纸飞机尖哈出两口气来，邓榆对着前方扔了出去，写满了草稿的纸飞机再空中划出一条看不见的线，稳稳的落在了讲台上。
邓榆略显失望：“才这么点远，再来一个。”
苏玥的纸飞机也叠好了，让邓榆先看自己的表演。
想扔的远一点，苏玥站了起来。
指尖夹着纸飞机的尾部，苏玥心里默念远一点，纸飞机从指尖启航。
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弯，绕了教室半圈，砸在了贺望舒的脑袋上。
邓榆沉默了，用手肘轻撞了苏玥一下：“下次表演这种戏码请不要再叫我看了。”
纸飞机撞了一下贺望舒头，就落在了贺望舒的卷子上。
苏玥捂住脸根本没眼看，哪还敢再扔纸飞机。
贺望舒并没有抬头看是谁丢的，纸飞机是用草稿纸叠的，上面乱七八糟的草稿，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便知道了是谁的。
看向了苏玥的位置，苏玥红了脸正埋头写练习册，假装自己其实一直都在用心写肯定样子。
贺望舒将这只纸飞机放在了桌边，他眼眸微转便能看见它。
下了晚自习，贺望舒并没有将纸飞机放进书包里，而是拿在了手上，他怕放在书包里会被压变形了。
苏玥走在了前面，贺望舒就拿着纸飞机走在苏玥身后的五米之外。
月考来临，苏玥自觉考得还算不错。
还没等成绩下来，就被拉去五四晚会的节目选拔了。
前几天买的服装也到了，李老师在教室催促着大家去换好服装。
还让女生都把头发扎成高马尾。
女生的是领结，而男生的则是领带。
会打领带的男生就只有几个，贺望舒恰巧是那个不会的。
不过他看着身边的人打了一遍也就明白了。
正准备自己打，就听见了窗外蒋朗在说话：“好难，我不会，我去问问苏玥吧，她肯定会。”
另一个男生问道：“你不就是觉得人家漂亮嘛，她一个女生为什么会打领带。”
蒋朗嘿嘿一笑：“你知道什么，我悄悄告诉你，她可是溯合集团的继承人之一。”
男生有些震惊道：“溯合？就是那个C市最大的投资公司啊，全国也叫得上名，没想到她藏这么深，我还以为她就家里有点小钱。”
蒋朗接着道：“她家漏点小钱都能把你砸死了。”
男生阴笑道：“那你快去呗，拿下她，说不定她和她妈一样，为了你放弃亿万家产呢。”
在后面的话就说得越来越难听了。
贺望舒听不下去了，反手一巴掌拍在了窗户玻璃上，眼眸里像是凝了冰霜，散发出尖锐刺人的寒意，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厌恶。
蒋朗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心里发毛，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小声嘀咕道：“看什么看，快走。”
说完便跑向了厕所，另一个男生也被贺望舒的眼神吓了一跳，跟着就跑走了。
不多时，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维护好秩序，见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满意的点点头。
又发现少了两个人，正想要发作，蒋朗两人就回来了。
领带系的像是拴狗绳，气不打一处来，当着全班的面训斥了两句，也就让两人进来了。
带着全班同学去到了学生活动中心。
最大的排练室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的三楼，五四晚会节目的选拔便在那里进行。
除了高三以外，高一高二每个班都要求出一个节目参与选拔，加起来总共得有三十多个节目。
为了不耽误时间，歌舞类节目只看两分钟，其余小品话剧之类的节目提交剧本，表演五分钟。
先表演的是高一的。
趁着还有空余时间，李老师拉着同学们在旁边的排练室里又排了一遍。
李老师故意安排的，苏玥和蒋朗站在一边。
就是为了避免贺望舒和苏玥两人撞上。
排练一结束，贺望舒就插到了两人中间，他很想提醒苏玥离蒋朗远一点，也就这么做了，他可忍受不了苏玥和那样的人待在一起，哪怕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