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拿着针,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医生看着他那副犹豫的样子,有些烦躁地开口。
“麻药剩的不多了,可能不太够。”
虽然他也觉得羊驼有点吵,但是,一想到要不是因为刚刚自己的手抖,剩下的麻药虽不能说完全够,但也不会少这么多。
他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怎么会?”
每一次出来的时候,医生都会检查自己带出来的东西,他当然知道自己都带出来了些什么。
助手小唐抿了抿唇,一脸抱歉地开口:“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因为颠簸碎了一瓶麻药,剩下的这瓶我刚刚不小心弄洒了一大半。”
听到这句话,医生觉得他麻了。
从脚趾一直麻到了头发丝。
刚刚不过是剪个衣服罢了,这姑娘都能嚎成这样,那如今剩下的这点麻药或许只够拔个牙的了……她不得……
淦!下次要么多带几瓶,要么带个大瓶的!
颜晚微微垂下眼,敛去了眸中的庆幸。
还好,没有下一瓶了。
刚刚她当然是看到对方在准备麻醉剂她才特意地嚎了那一嗓子。
毕竟她就算再有自信也很难能够确保自己在麻醉的状态下会不会“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
她必须要保证大脑的绝对清醒才行。
怕疼吗?
怕,但是也没那么怕。
疼不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活着。
安全的活着。
“你……”医生有些踯躅地看向颜晚。
“我会死吗?”颜晚的眼里含着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医生叹了口气,原谅了刚刚颜晚的哀嚎差点将他耳朵震聋的举动,他牵了牵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以为十分和善的笑容。
“不会,但若是不动手术的话,你应该不用多久就能上西天了。”
颜晚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豁出去了的模样,“来吧,我没问题!”
说完后她看了一眼小唐助理手里的针,“不过,就这么点麻药,就别给我打了。发了也没什么用不说,还多挨了一针。”
“这……”小唐一脸愧疚地看向颜晚,颜晚的面色惨败,看起来虚弱不堪,像极了在狂风中左右摇晃的可怜的花骨朵。
“这次是我不好。”小唐的眼神都不敢看向颜晚。
呜呜呜,他真该死啊。
“算了,没事。”颜晚压住了内心深处隐藏着的那一丝恐惧,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而后抬起头看向医生,“开始吧。”
冰冷的器械贴在了颜晚的皮肤上,那抹冷意让她有些眩晕的大脑又猛地清醒了几分。
她感觉到了锋利的刀刃贴在她的皮肤上,下一秒,便无情地切开了她的肉。
这个时候的颜晚反倒没有再痛呼,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紧握着床单和紧咬着牙关了。
而越是疼,她的大脑便越是清醒。即便是没有用眼睛去看,颜晚也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镊子在自己的血肉中搅动的方向。
她疼的浑身战栗,眉毛拧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滑落,滴在她遍布青筋的手背上。
那湿漉漉的面颊一时间倒是让人难以分出她脸上留下的痕迹,究竟是汗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