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维汇演当天看见李白，便在空闲时间到李白这闲聊好一会儿，还和巴比隆说了数句话。
李白不相信巴比隆有杀人时间的原因在此，他和诺维的眼睛又不瞎，巴比隆离没离开过记得一清二楚。
“巡捕司那边我打过招呼，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看看。”
李白分开相谈甚欢的曹丹师和诺维，率先推开浴场门走进去。
白沐走过大门下，头顶牌匾刻着“风华浴”三个大字。据说风华浴这三个字是大离国前任帝君亲自赐名，原本这三个字代表的也是皇室浴场。
莫说平头百姓，一般的普通官员都进不去这里。
时间放到现在，风华浴早已不是皇室专属的浴场。
帝君推崇官民一体、人界和妖界一体化共同进步。
风华浴开始对普通百姓和妖灵们同时开放，更加亲民化。
浴场内，大理石的浴池里热气腾腾，水波荡漾，温暖的蒸汽弥漫在空气中。
光线透过穹顶的彩色玻璃窗，洒落在水面上，宛如彩虹般斑斓。
浴池四壁雕刻着大离国过往贡献者的英姿，有的讲述着英勇的英雄，有的描绘着妩媚的仙女，让整个浴场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气息。
这，还只是风华浴场的外层部分。
内外层的区分条件是花钱多少，越往内层花钱越多，享受服务越豪华舒适。
王安分死亡地点在外层，他的钱都进了赌场，自然只能待在最次的洗浴间。
目前风华浴还是处于巡捕司的管控状态，内部没有前来洗浴的人群，空无一人。
几人来到发现王安分的隔间，穿戴上防止破坏现场的白衣，打开一米宽的隔间小门。
白沐发现自己有一个误区，原先他一直以为隔间是单独洗浴的房间，专门供给一些需要隐私性的顾客群体。
实际上李叔他们一直说的隔间是用来更换衣物的小木屋。
小木屋和水源分离，保证顾客的衣物不会被水渍沾染。
足够塞下两人的小木屋一间挨着一间，中间层是加厚过的木板，前后更换衣物的隔间则相距两米左右。
每间木屋都是相对封闭的场所，除去房门进出口，唯一与外界相连的是一个巴掌大小通风口。
这个通风口向外突出，三根铁棍插在通风口上下两端。
李白用手握住铁棍试了下，固定效果很好，无法拆卸。
“巡捕司在这里发现了巴比隆的花粉，白沐你过来。”
白沐挤进木屋，和李叔手贴着手。
他顺着李白的目光看过去，通风口横面区域涂抹几点白色。
“用你的思维想一下，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花粉。”
白沐左手大拇指抵住下巴，陷入思考。
“这设计还可以昂。”
曹丹师的脸忽然出现在通风口对面，说话的气体沿着通道吹进来，一股热气打在白沐脸上。
白沐若有所思，“风？”
“巴比隆确实来过风华浴，也看到了王安分的死亡。”
“但它也仅仅是看到了死亡，或者说它极有可能亲眼看着王安分死亡，没有选择救助。”
参考王安分和家里的关系，白沐觉得巴比隆有很大可能这么做。
“李叔你是怎么确定巴比隆来过浴场，却没有杀害王安分的？”
“时间对不上。”李白有些无语，他好像说过好几遍时间方面的事情。
白沐这孩子咋就记不住呢。
“王安分死亡的时候巴比隆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我和诺维能作证。”
“马戏团汇演结束我们分开，也就是王安分死亡大约三个时辰后，巴比隆做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也许，它来了风华浴，看见了失血昏迷的王安分。”
“白沐，换成你在巴比隆的身份，你会怎么选择？”
白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道：“装作没看见离开。”
李白耸着肩，“这就是事实。”
“没有律法规定一定要见死救助，巴比隆的行为顶多在道德上谴责，律法上则无法定罪。”
王安分的行为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都难以忍受，尤其还是失去丈夫的王大娘。
谁杀了王安分在巴比隆的心里不重要，他死了王大娘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就是好事。
隔间是封闭的，巴比隆是蝴蝶妖，并不存在改变自身大小的能力。
它的幻术能力也会在御灵院证实下给予安全评估。
根据过往的评估等级来看，巴比隆的幻术并不存在致人死亡可能。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安分胸口的刀伤，与消失的凶器。
找不到就相当于失去了最有可能找到凶手的一条线索。
也失去对嫌疑妖灵巴比隆的准确指控。
巡捕司可以怀疑巴比隆与王安分的死亡案件有关，甚至所有现有证据都指向巴比隆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定罪。
因为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巴比隆杀的人。
而现有的证据却都可以用理由去开脱。
比如白沐亲眼看见了黄喜郎城主驾驶原石傀儡意图谋反，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再去搜寻什么证据。
作为御灵师的白木和曹丹师，有权对其进行先斩后奏。
浴场隔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看，李白他们打算回去。
李白和诺维是证人——证明王安分死亡时巴比隆不在现场，他们有义务接受巡捕司的调查。
离开前，白沐的目光忽然被一处三厘米长的裂纹吸引。
他用手触碰上去，开裂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插了进去。
两侧的木纹有肿胀痕迹。
“看什么呢？”李白的脸凑上来。
李白发现白沐没跟上来，一转头就见他看着什么东西出神。
“李叔，这是不是刀插过的痕迹？”
李白的两根手指在缺口处摩擦，“诺维，王安分死亡地点是不是这个位置？”
诺维看了一眼隔间内李白蹲下的位置回答，“是这里没错。”
“奇怪了，怎么会出现水的痕迹。”
“水？”
“你们注意看这道痕迹的两侧，有明显水泡过导致的木头肿胀开裂。”
几人看过去，如李白所言。
“案发时隔间由内部上锁，可王安分也不像有能力造成这痕迹的人……”
排除所有不可能就只剩下了可能，这刀痕是凶手杀害王安分留下。
“水——”白沐的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水刀？！”
李白立刻捂住了白沐的嘴，示意他安静。
“你们两个立刻回家待着，这个案子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了明白没。”
不理解李叔为何这么大的情绪改变，二人听话的点点头。
李白和诺维对视一眼，皆看见对方眼中的答案。
“忘掉今天的一切，任何人问起来都说不知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