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着很耳熟，白沐的余光沿着内窗看向外面，三人的巡捕司小队冲进怡春楼。
领队的人白沐也认识——仵作凤溪。
她进来之后的目标十分明确，两名队员驱散等待品尝美食的人群，凤溪则直奔怡春楼后厨。
姑娘们一个个尖叫不安，怡春楼内部工作合法，她们害怕是某个一日的友人犯事牵连。
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曾经有人到怡春楼消费，结果第二天查出贪污赈灾钱而进去大牢，导致陪酒姑娘莫名受牵连入狱，没几天就死在了牢里。
姑娘们都叫着往怡春楼楼里跑去，呼喊刘妈的名讳。
排队的男人们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快要排到四季菜的几人。
钱付了菜快上了你来驱赶我们，巡捕司也不能这么豪横。
楼下大厅乱作一团，想出去的和想进来的都挤在一起，活像个包了圆的粽子。
“巡捕司奉命查案，我看谁敢阻拦！”凤溪的声音盖过大厅人群，手中佩刀抽出半截，银晃晃的刀亮格外刺眼。
这一嗓子暂时镇住了嘈杂人群，紧接而来的是更大躁乱。
无论是楼里还是楼外的人，都朝着外面跑过去，生怕自己入了巡捕司的眼。
刘妈听到巡捕司奉命查案的第一时间就匆忙离开，作为怡春楼唯二的管理人员，她得出去稳定局面。
有了刘妈的主持，慌乱的姑娘和躁动的男人们都压住情绪。
刘妈先是安抚好姑娘们的情绪，又代替怡春楼向排队吃菜的人道歉，送客众人并关闭大门。
最后刘妈才来到凤溪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白沐和曹丹师不在刘妈的送客范围里。
“这位大人还请收回佩刀，吓着我这些姑娘就不好了。”
看在刘妈帮她清理无关人群的份上，凤溪给了一个面子，佩刀重新别在腰间。
“你是这里的管事？”
“小的是这些姑娘们的妈妈，不知道大人带队闯我怡春楼所为何事。”
“巡捕司奉命查案，我们怀疑怡春楼与一起案件有关。”
刘妈的表情变为疑惑，“案件？我手下的姑娘可都安分守己得很，大人莫不是搞错了地方。”
“你们怡春楼半月前是不是收了一个妖灵当厨师。”凤溪的眼神扫视一圈，看见了楼上半掩的房门。
“我需要提醒你，知情不报是为妨碍巡捕司办案，我有权对你进行抓捕。”
“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一个平头百姓怎么敢隐瞒。”刘妈一边回答，一边心中暗想凤溪的话语。
“怡春楼确实招收了一妖灵为厨师，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所说。”
凤溪看了眼身旁队员，后者点点头。
“是就没错了，它与一起案件有关，它在哪里？”
“应该还在怡春楼后院厨房，我现在差人去叫它。”
“不用。”凤溪制止刘妈，“怡春楼里和巴比隆有关的人不得离开，其余人员尽快驱赶。”
楼上吃饭白沐和曹丹师相互对视一眼。
“她说的不会是咱俩这个‘无关人员’？”
“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
“要不咱俩走？”
“怎么说也是御灵院的人，没必要吧。”
“不不不。”曹丹师和小红吻别，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白沐二人，“大离国各机构是有明确分工的，严格来说不得相互干预政治事务。”
每个机构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执行着属于自己的权利。
除非明确提出协助请求，否则绝对不允许私自干涉行动。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分工合作，泾渭分明；一座城市，一个国家才能保证基本的运转。
“但是！”曹丹师话锋一转，“事情关乎妖灵巴比隆，那御灵院就有理由加入巡捕司的办案过程。”
巡捕司查案，御灵院查妖灵。
凭借这样一个正当且合理的理由，白沐和曹丹师加入了凤溪队伍。
曹丹师也在问明明白沐他和王大娘的关系普通，为什么这么关注案件。
白沐的回答很简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理由跟去青仁堂处理莫利亚时一模一样。
实际上的缘由是白沐遇到的几件事都离不开王安分和巴比隆——沙云城难民与王安分赌钱要钱，怡春楼美食大师巴比隆。
白沐不想绞进案件，莫名的却离不开案件。
刘妈领着几人来到怡春楼后院，入目一间偌大的厨房，里面开火烧菜的声响叮叮当当。
饭菜的香味覆盖整座后院厨房，饶是冷漠脸的凤溪也不得不承认招牌四季菜的醇香十足。
凤溪一声令下，一人打开后厨大门。
妖灵巴比隆正同时颠着两个铁锅，绿色的眼睛妖艳诡异。
“麻烦你们稍等一下，等我做好这道菜。”
白沐和曹丹师都是第一次和巴比隆见面，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盯住巴比隆背部那双美丽至极的羽翼。
在大离国野外生活着一种蝴蝶——红臀凤蚬蝶。
蝴蝶的羽翼尾部点缀一抹鲜红，与巴比隆背部的羽翼有异曲同工之妙。
盯着巴比隆羽翼上红色图案越久，白沐的心境就越感到沉沦。
“好了上菜。”巴比隆抖动羽翼，白沐迷乱的眼神顿时恢复正常。
曹丹师的情况也一样，看向巴比隆的眼神中多出一丝慎重。
没想到就只是单纯的看，他们也会陷入巴比隆羽翼的幻觉。
让白沐疑惑的是，看起来凤溪并不像受到影响的样子。
这幻觉难不成只对御灵师生效？
“巡捕司办案。”凤溪拿出代表巡捕司身份的令牌，走个必要程序。
“巴比隆，我们怀疑你和王安分死亡案件有关，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他死亡的那天我在王大叔铁匠铺，之后又去了马戏团，请问巡捕司哪里来的证据表明与我有关？”巴比隆的话清晰有条理，完全不像妖灵该有的头脑——一个玄级妖灵的智慧。
刘妈被请出去，凤溪盯着巴比隆。
“浴场发现花粉残留，经鉴定是你遗留的花粉，你没有想解释的吗？”
“妖灵进入人类浴场洗个澡又不犯法，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