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苍云峰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本来今天我也是要去医院看看李斌的,你要是想去的话,那就一起吧。”
徐文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苍云峰和溪玥一起去外面。
到了停车场之后,徐文良走向一辆大众迈腾,挂着蓝色牌照的,他对苍云峰说道:“我自己的车,随便坐。”
苍云峰先是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等溪玥上车之后,他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徐文良自己离开车,在去医院的路上,徐文良对苍云峰说道:“昨天一夜没睡,守在医院等着那几台手术结束,向兰是三点半做完手术的,今天早上醒来吃过东西我和她简单的聊了几句,这次的事挺对不住的,虽然我们也是被迫去执行这个任务,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做的也是不够好,我再次代表向兰给你道歉,就卢建东的个人行为而言,的确是太不应该了,对于他我也就不做太多的评价了,按照规矩,我们组织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苍云峰也道歉说道:“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当时的确是上头了,其他两个人还好吧?”
“还……行吧。”这三个说出口之后,徐文良可能是觉得话题太过尴尬,主动聊向其他的说道:“李斌的腿没办法接上了,昨天晚上做了截肢手术,部队的人今天就到了,听说你和那边的人认识,到时候还想请你帮忙美言几句。”
苍云峰看出来了,这个徐文良是担心部队那边的人怪罪,但是这种事是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过去的么?苍云峰没有打包票,只是答应帮忙说一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只能等见到人再说。
西宁市并不大,早上的交通也没有昆明那么拥堵,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徐文良就带着溪玥和苍云峰再次回到了医院。
在独立的病房内,李璐正照顾着李斌喝粥,李斌的一条腿已经不见,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残肢,让人看了有些犯怵,苍云峰脑海中回忆的还是李斌最后奔跑向着火营地的画面。
他本可以不这么卖命的,这也不是他的任务,但是他做的却比任何人都好。
站在床边的苍云峰盯着李斌的脸看了十几秒,最后,他立正站稳,向李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是一个军人表达情感的最高礼仪了,无论任何时候,军礼都是神圣而庄重的。
躺在床上的李斌也缓缓的抬起了右手。
李璐的眼泪突然就来了,一滴一滴的滑落。
苍云峰收回了右手,走上前一步握着李斌的手道歉,“对不起,是我制定的作战方案害了你。”
李斌挤出一丝苦笑,看着苍云峰说道:“峰哥,这事不怪你,你是羌塘的苍狼,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耀,我没给咱当兵的丢脸吧?”
听到这一句,苍云峰瞬间破防,泪水噙满了眼眶,模糊视线中,李斌的那张脸也变得模糊,紧紧攥着李斌的手说道:“没有,你没有给我们当兵的丢脸,能和你成为战友,是我的荣幸,更是我的骄傲。”
听到这,李斌的苦笑变成了灿烂且自信的微笑,他同样用力握着苍云峰的手说道:“从来都没敢想过能和传说中的苍狼一起并肩作战,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激动,如果能见到你的搭档孤狼,那我的军旅生涯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苍云峰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个你放心,我一定让你见到他,一定。”
“好。”李斌激动的说道:“我一定要等到这一天,我要站起来穿着军装和你们一起合个影。”
徐文良在后面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深刻的意识到这才是一个军人的气度。
再想想向兰和卢建东等人,不由自主的轻叹了一声,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在苍云峰和李斌聊的差不多的时候,徐文良上前给李斌道歉,李斌盯着徐文良看了十几秒,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委屈与失望,那么多的委屈与失望,最终也就化作一声叹息,仅此而已了。
霍肖宇是在两个小时之后过来的,他带着两个警卫穿着便装来到医院。
李斌的腿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他已经一清二楚,事情的经过也全都知晓。霍肖宇走进病房的时候,徐文良还在现场,霍肖宇进门先是和苍云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关切的问李斌的情况,李斌的眼神中带着倔强,脸上带着骄傲,很霸气的对霍肖宇说道:“少了一条腿,我一样可以站起来。”
霍肖宇被李斌的这种斗志所感染,恭恭敬敬的向李斌敬礼。
徐文良代表向兰向霍肖宇表示歉意,霍肖宇毫不客气的给了徐文良一个耳光,徐文良被打的栽到了一边,徐文良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重新站在了霍肖宇的面前,低头道歉。
霍肖宇第二次抬起手臂的时候,苍云峰拦住了霍肖宇,低声说道:“他没参与整个行动,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他的错,别这对他了。”
霍肖宇听了苍云说这话,他才缓缓的放下了手,徐文良再次道歉说道:“我很想护着我的人,但是他们做错事了,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已经把全部的证据资料上缴到上级,我们组织内部的事,通过内部方式来解决了,我再次代表向兰的队伍,向部队的领导道歉。”
霍肖宇把头转向病床边的李璐说道:“安排你哥转院吧。”说完之后,霍肖宇又看向苍云峰,恭恭敬敬的对苍云峰说道:“峰哥,这次来不及叙旧了,我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要不是为了扇他一巴掌,我都不打算脱掉军装,这次就这样吧,我回拉萨了,等你过来找我喝酒。”
一个小时后,李斌被转移到了120救护车上,护送着去机场,临走的时候李斌还特意提醒苍云峰,不要忘记了合照的事情。
苍云峰站在救护车下面向远去的救护车敬礼,直到救护车离开医院的停车场,消失在大门外,徐文良折腾了一整夜,眼里布满了血丝,左侧的脸还被霍肖宇给打肿了,他亲自对苍云峰和溪玥说了不再限制两人的人身自由,可以随时离开西宁,而他,也打算回去休息一下了。
当徐文良走后,一直躲着不见人的王国栋终于出现了,在第一时间联系了苍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