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正好,方便了她夜间行动。
再看陆河的状态,睡得比较沉,许梦筱就给他扎了一针安眠针,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谁?”
隔几间房的陆海疑似听到什么动静,猛地推开窗户,就见一道影子飞快地跑过去,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不放心,他忙敲了敲大哥他们的房门,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犹豫了下,也不好强行闯进去。
毕竟他可没忘记上次他这样的时候,被他爹怎么拎着耳朵教训。
客栈的墙后面,许梦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好在这回那个木赢不在,没有跟着她了。
她火速换了身男装,来到段府,恰巧碰见段思薇发病的时候。
“沈公子!”这两个月一直负责给段二姑娘针灸的华大夫连忙打了个招呼,惊喜道,“你前晚用的那个法子好像真的有用,这两晚,段二姑娘明显正常了许多!”
“这么看来,我大概知道她的病是什么了。”
段知府和段夫人这几天因为她,专门等在了这里,此刻闻言,喜得连忙问出声。
“神医,思薇她究竟怎么了?”
“很难跟你们描述这是一种什么病,但类似于段二姑娘为了减轻她所受到的痛苦,而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让这个人格承受痛苦、保护自己。”
“所以这个人格暴戾、凶残、疯狂,充满了攻击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付给她制造伤害的人或者事!”
“这个人格也将段二姑娘所有不愿意面对、不想承受的疼痛都包揽了,所以白天时的段二姑娘没有丝毫异样,也没有夜里的半点记忆。”
段夫人听得眼眶止不住的发红湿润,她颤抖着道:“这个人格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
“段夫人不要多想,她也是人,她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就像是每个人都有邪恶的一面,善良的一面,她担负了邪恶的一面,而她为什么一直以沉睡的状态,是因为段二姑娘本性善良,哪怕黑暗的一面,也不愿意真正地伤害别人。”
“但不保证,倘若以后段二姑娘继续受到无法承受的痛苦,这个邪恶人格会不会苏醒过来,从而做出善良人格无法控制的事,给段二姑娘带来麻烦!”
段知府忙道:“那神医是否有法子可解?”
他是听懂了,并且默认白天的思薇才是他们的女儿,虽然夜里的这个是因为痛苦衍生出来的,也帮思薇承受了很多,但……要是不解决,以后没准会后患无穷!
许梦筱点了点头,这种双重人格,在现代医学都难以治疗,最可怕的是,有的主人格和副人格之间还会相互厮杀,只不过段思薇还没到那程度,副人格没有彻底苏醒,主人格也不知副人格的存在。
这点她就没跟他们说了,否则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荒谬的事来。
“我可以对这个黑暗人格进行疏导和治疗,而不用惊动白天时的段二姑娘,最后治疗到看不出异样的程度。”
两人瞬间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了,对症治疗,这个黑暗的……才是一切的症结。”一切的罪恶源头啊。
“但没办法让她彻底消失,你们还是得保护好段二姑娘,绝对不能让她再受到之前那样的刺激和伤害,否则这个黑暗人格会再次席卷而来!”
“这是自然!”当年没保护好女儿,害她夜夜如此痛苦疯狂,他们愧疚得都恨不得剜肉、折寿让她回到最初的样子。
许梦筱眸光一闪,“现在找到了病因,也有了治疗的法子,但治疗的方子里,有两味药不太好找。”
她这话没有掺假,段思薇的那两味药有多难找,恐怕他们穷尽一生都找不到,但许梦筱的空间里就有。
她会将这两味药拿出来给段思薇用,但作为回报,她也想借用一下段家的力量,去帮陆河找到那两味奇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坦诚地说出来,则是陆河给她的感觉,不太能随意泄露,只能借着段思薇来打掩护。
毕竟段思薇这怪病,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治,用上这样的奇药,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月石花,百足蚕?这,这名字听着就不像是真实存在的,真有这样的药?”段知府惊疑不定。
华大夫在旁边也听得一头雾水,“我也从未听过有这样的药材……”
“应该是有的,我们神医谷的医书里就有记载,就看段知府能为段二姑娘做到什么程度了。”
这是上天入地、碧落黄泉,都要给她找到的意思?
段知府却丝毫没有犹豫,“穷尽一生,我也会努力为她找到,至死方休。”
这是他这个爹亏欠她的,总不能让她这一生都如此疯魔不正常。
“那我就放心了。”许梦筱愉悦道,段知府的力量,段家人的力量,以及长公主的力量,希望他们尽快帮她找到那两味药,这样就能让陆河彻底治愈了!
“现在我就用前天的那套针灸给段二姑娘治疗吧,华大夫,你学着点,以后就交给你了。”
华大夫忙不迭应是,加上之前学的那套针法,这两套针灸可都是轻易不外传的绝学!
这沈公子就跟没这回事一样,说教就教了,哪怕是教给陈老或者陈老的徒弟他都能理解,毕竟她是他们的师父。
没想到她愿意教给自己这个外人。
还别说,许梦筱更喜欢华大夫一点,如果不是怕麻烦,将他收作徒弟都不是不行。
这不是陈老要忙着陆河的病,方良也没有华大夫悟性高,她才愿意教给他吗。
这一教一学,光是给段思薇施针拔针就用了大半个时辰,后面为了确保华大夫不会出错,她又指点了大半宿。
得亏白天那会,她被陆河他们劝着回客栈休息了半天,否则许梦筱再年轻的身体也有些招架不住。
“差不多了,你再多练习练习,以防出现偏差。”
“是!”
而这时,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了,许梦筱捶了捶酸痛的肩头。
段家早早就将精致丰盛的早食给备好了,热腾腾的滋补汤喝着甚是养生,慰藉了忙碌了一整晚的身心。
段知府又拿来一千两的银票,恭敬地奉上,“沈神医,这是一点诊金,后续如若小女治愈,段某一定重谢!”
“一千两就不用了,五百两吧,该多少是多少,本公子从不多收。”
虽然段知府不缺钱,但还是为她这随性不羁中透露出的原则和底线多了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