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老师归来,带回了一道封印,打入你的体内,一切暂得平息,你与小师妹再相遇,也不会产生共鸣。”
子言挥手,陈烬手中的种子,那道存在了许久的封印显露出来,纹路深邃,隐隐发光。
“那我与她小时候的记忆……”
子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其实发生过许多事情,我不知道你想起来了多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过什么,但是老师既然对你们的记忆施加封印,就说明他觉得这是必要的措施。”
陈烬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所以我想起来的那些记忆,还不是全部吗?”
“或许吧。”子言提醒道,“不过有一件事,确实有必要让你知道。老师说过,关于你和小师妹的命运,他看不透,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枝杈」与「种子」同源而生,而「种子」以你为载体,所以会发生一些微妙之事。”
“微妙之事?”
子言左右考虑,并没有明言,“以后,你会有体会。”
“……”
难受,这说话说一半的感觉。
“接下来说第二件事,关于你的命运……”
陈烬将心中的诸多疑问暂时压下,正襟危坐,怀着紧张的心情准备聆听。
“这是老师的转述:明月陨落之时,天地坠绝望;明月再生之时,相望于世间,不见其影!”
陈烬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子言很详细地给他一句一句地解释起来。
“传说,天地初开之时,世间还是混沌一片。不知过了多少年之后,「世界本源之种」自混沌中孕育而生,又不知过了多少年之后,祂成长为一棵苍天巨树,并用身躯将混沌一分为二,化作两个世界。
之后祂又花了无数年,将天地之间的混沌之气全部汇聚于其中一个世界,化为混沌之界,而另一边,没有了混沌之气的存在,乃是清明之界,也就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做好分界之事后,祂散去了大部分的本源,孕育出了无数生命,留存于清明之界,任其繁衍,就这样过了无数年之后,才逐渐形成了我们如今的世界。”
“原来,这才是世界的起源,顾灵曦…祂才是一切的开始。”陈烬震撼之余,有些疑惑,“这与我的命运有什么关系?”
子言缓缓而道:“后来,不知是何原因,两个世界的壁垒发生过一次混沌之气的泄露,祂又费了很多的气力,才将那些混沌气重新赶了回去,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祂又培育出了一个物体,将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封堵起来。”
“而封堵之物,便是天上明月!”
陈烬抬头,却不见天上明月,只有着耀眼无比的太阳。
“七千多年前,明月曾发生过意外,也就是那时候,祂为之而去,随即,众神感受到天地之间的一种物质减少,开始了四处征伐。”
说到这里,子言严肃地看着陈烬,“而大约十六年前,那片明月,又再次发生了一丝异动。”
“是我……”
子言没有否认,“明月陨落之时,天地坠入绝望,说的就是众神征伐的那个时代,以及十六年前的天月有缺。”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陈烬激动地问道。
“十六年前,你降生之时,月亮缺失了一角,好在混沌之气还没来得及出来,便被老师补全了去。但是也因为如此,你天生便与那道明月有所关联。
经过刚刚所述,你应该知道,明月的另一边,是混沌,在混沌的浊气常年污染之下,明月有了月相变化……”
子言观察陈烬的神色,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听不懂的话,我换个说法,天上之月,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个特殊的生命,它以身躯堵住两界通道,在无数年以来一直与背后的混沌之气做抗争。
月相变化,可以看做是它们争斗局势的优劣。当月呈弯月之时,便说明它此刻没有受到多少混沌污染,而如果是圆月,就说明此刻混沌浊气已经布满了它的全身!我们才能通过光,看到这样的景色。”
“我好像有些理解了。”
“嗯,说回你的命运。你与月有所关联,所以当月圆之时,混沌浊气布满月背,你也会跟着遭受厄难,最直接的感触就是……你的母亲,就是被这道气息污染……”
轰隆!
此刻晴空万里,天边白云点点,是难得一遇的好天气。
可是陈烬的心里,却有着苍天巨雷炸响,他的身躯,隐隐开始发颤。
“所以…我的母亲…真的是因为我,才去世的吗?”
陈烬颤抖着,一字一顿地开口询问。
“是。”
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子言却冷冷脱口而出,就像不愿顾及陈烬的感受一般。
陈烬的心情如坠深渊,他低下脑袋,刘海垂落遮蔽了大半脸庞。
突然,他抬起头来,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问:“不对,这十六年来,我周围一切都相安无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子言便已经冷声喝道:“别天真了!那是因为这十六年来,老师一直用他的生命之力,替你抗下了那些圆月侵蚀!”
说完,看到陈烬失魂落魄的样子,子言的脸色柔和了许多,“本来,老师不希望让你知道这一点,可是我觉得,这既然是你的命运,应该让你知晓,也该让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之所以如此安稳,是老师在默默为你抗下一切。
你知道吗?老师最多还可以再为你抗三年,三年后,他便无力再做什么,届时,如果你没有成长到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地步,你,包括你周围的一切,都会被那片月亮吞噬殆尽!”
子言将手搭在陈烬肩上,“你可知,老师明明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但为何一直迟迟没有收你为徒吗?”
“因为他很犹豫,如果收你为徒,那就意味着,后山所有弟子,都会和你扯上关系,这样到了三年之后,大家可能都会为此搭进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