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齐皇站起身来宣布结果,又发表了致辞,带着一众大臣和天罗使团离开此地,这场盛宴就此结束。
陈烬被人群放下来的时候,姜宥霖刚好来到琉璃台,对陈烬抱拳一礼,认真地感谢道:“多谢陈公子出手,父皇已设宴,邀请陈公子进殿一叙。”
见陈烬有些犹豫,姜宥霖温和再说:“父皇特意交代,所以还希望陈公子去一趟,当然陈公子实在不想去的话,我便跟父皇说你伤势过重,不便前去。”
“只是我现在的穿着,去陛下面前赴宴,恐有失体面。”
陈烬低头看去,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许多伤痕暴露在空气中,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
姜宥霖笑笑,说:“这个陈公子不必担忧,你可是皇室的功臣,父皇不会在意的。”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请殿下带路。”
“请!”
姜宥霖在前面带路,陈烬跟上,询问道:“敢问殿下,这宫宴是所有参赛者都去吗?”
姜宥霖没有隐瞒,如实而答:“没错,所有参赛选手都在,这个宫宴,你也可以把它当成一场庆功宴。”
陈烬沉吟:“竟然是大齐的庆功宴的话,天罗应该没有人在吧?”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去到了才知道。”姜宥霖答道,也没有问陈烬为何问出这个问题。
两人继续走着,姜宥霖没来由地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六皇妹?”
前方平荡荡,陈烬却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撞上姜宥霖的后背。
“我好像没听太清楚,殿下刚刚是问我是不是喜欢六公主?”
“嗯。”
陈烬没有马上回答,反是问道:“殿下何出此问?”
姜宥霖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陈烬一眼,又转身提起步伐向前走去,走出了几步,他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没,随便问问。”
“……”
这三皇子,怎么有一种天然呆的感觉?
他们二人并不熟,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面,老实说,陈烬的脸皮自认是有些厚的,也被三皇子刚刚的这一问整不会了,哪有刚认识就这样单刀直入的?
差点尬得扣出一座四合院。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没在说话,陈烬倒也乐得轻松。
很快便来到了举行宫宴的地方。
还未进殿,陈烬便已经感受到一股令人讨厌的气息。
稍稍一愣之后,还是跟在姜宥霖的身后,踏入了殿堂大门。
宴会厅内,华丽的装饰和精美的餐具熠熠生辉,灯光映照下,显得庄重华贵无比。
金碧辉煌的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宫廷御厨们精心烹制,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巨大的红色地毯中间有琴韵悠扬的古筝演奏,舞姬亭亭而舞。
一眼看去,齐皇端坐在大殿的主位,两侧则是按照着身份的等级设座。
当然,对于天罗使团,大齐的礼数并未有任何的怠慢。
他们的座位仅仅次于嫔妃与皇子公子,所以叶河的位置,也就是在姜沐以及姜宥霖的对面。
陈烬进来的时候,只是轻轻了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大殿角落找了个空位席地而坐,专心地看着大殿中间的文艺表演。
一曲终了,献艺的才女们在齐皇的示意下退去,整个大殿又变得安静下来。
一番无聊的恭维开始,陈烬觉得无聊,便自顾自地抓起身前矮桌上的水果品尝起来,当然也没忘记着观察着四周的场面。
在这里,他只是个小人物,并没有什么值得吸引人的地方,可以随心一些环顾四周。
他的周围,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几乎个个带伤,都是参与过赌约战的天骄,只是并没有看见柳无双的身影。
再往前,则是一些高级官员的地盘,陈烬看不懂他们帽檐上的标记,也不知这些官员位居几品,是什么的官爷,所以并没有多少兴趣。
视线继续向上,终于看到了那些皇室子女。
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坐着的女孩,也在看向这边,陈烬嘴中的水果还没咽下去,怔怔地看着那青涩而又好看非常的女孩,并且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担忧。
陈烬自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浅浅地笑起来,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如此,姜沐终于眉色渐展,将目光移开。
“近来都城命案四起,就连王府都发生了惨案,所以朕提议,为了各位的安全,天罗不如再在都城呆上一段时间,等万事太平了,朕也好亲自送你们,如何?”
叶河听闻此言,心知齐皇并没有打消对他们的怀疑。
嘴上说着担心他们的安危,实则只是洛湘王之子的案情没有查清,神殿依旧是嫌疑最大的一方势力。
“多谢陛下的垂怜,只是我们已经在都城待了很多时日,老师催得紧,我还需要回去向他复命,陛下的担心,我们心领了。”
“神子莫要推辞,如果神子在离去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朕也不好向殿主交代,还希望神子不要让朕为难。”
叶河脸色稍显难看,但见齐皇如此坚持,他也只能暂时虚与委蛇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便再多打扰几日了。”
“哈哈哈,各位,让我们为远道而来的贵客,敬此一杯!”
觥筹交错,杯盏之间,是满桌的美酒,是满心的喜悦。
齐皇并没有忘记赌约之战的功臣们,特意夸赞了几句。
不过在场还有着天罗使团,他见好就收,也没有刻意地强调胜负。
不过陈烬还是觉得,齐皇就是故意在天罗使团面前炫耀的。
这场宴会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正在众人酒酣意乏之时,叶河却往陈烬这边瞟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陈烬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恶意,下一刻,叶河的声音已经传出。
“陛下,此番来访,我们见证了大齐贵为礼仪之邦的姿态,也感受到了都城人们的热情,我想这为大齐和天罗的友谊画上一个完美的圆。
只是,现在这个圆,似乎出现了一个缺角。
我本来不该在这样的场合提出来,只是我使团的使者莫名奇妙地死了,我身为他们的神子,总该为他们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