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炼中,月平风是因为夜影儿重伤垂死,极度的悲痛与愤怒之下,突然获得了这东西。
他也跟自己说过,每一次使用,都会损失大量的生命力,最后一次如果不是夫子阻止,他早就已经死了。
回想起之前魅影来袭之时,他想要动用这东西逃命,当时完全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想起来,如果夫子说的是真的话,那么不管是什么选择,自己都会陷入九死一生的境地。
“所以这东西现在就一个暗夜神印对我有用,本体算是毫无用处,甚至还会招来祟神教?”
夫子道,“等你到了三阶,清语留在里面的封印,便会自动解除。当然,这下半卷,我暂时还不会给你,等你到了五阶之时,再来找我拿吧。”
“嗯。”
陈烬想了想,抛开被魅影盯上的事实不谈,总得来说,就是自己前期需要猥琐发育,苟住小命,后期就可以重磅出击的意思。
将这些话语过了一遍之后,陈烬伸手一招,一棵萌芽出现在了手中,继续道,“第二件事,在我得到这东西的时候,一位神秘的虚影指引我找到您,说您会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夫子,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为什么它会与顾灵曦起反应?”
夫子仔细看着这棵萌芽,半晌,终于说道,“这个问题,等你选择救世的时候,我再给你解答吧,否则,它对于你来说,也只是一个鸡肋的东西。另外,有关灵儿的一切,我也是同样的态度。”
“……”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陈烬心跳陡然加快,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问道,“您老刚刚说过,我出生时您去看过我,我想知道,我出生时天月有缺,是不是代表了不祥,我娘……是不是因为我,才难产而终?”
夫子听完,也陷入了沉默,眼中似乎有些悲切。
“孩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还不能告诉你。”
陈烬脸上出现一缕失望,但是夫子的表情,似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真的是这样吗?
自己,真的生来便代表着不祥吗?
母亲,果然,是因为自己,才……
陈烬呆呆的望着书桌,双目失去神采,有的,只是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夫子见状,似乎叹了口气,又看向那轮月亮,道,“那轮月亮,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月有阴晴圆缺。你的命运,我推演过无数次,不过每一次推演,都有不同的结果,仿佛月相,随时在变化一般。所以,不要轻易认定你的母亲是因你而死。”
陈烬眼中恢复一点神采,同样看向天边的明月。
从小到大,他总能觉得,天上的月最亲切,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迷茫的时候,他都会杵着下巴,抬头望月。
此刻才知道,那轮明月,真的与他的命运相关联。
“我的命运……”
陈烬不懂,命运这个词语,太过深奥,就连夫子都无法确定他的命运,他又怎么能知道,关于自己命运的一切呢?
母亲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命运而终,还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去探索才能知晓答案。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一定要寻找到答案。
看出陈烬情绪已经稳定,夫子最后说道。
“不管你最后如何选择,都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正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不只是一个人在努力。”
说着,夫子站起身来,走了两步。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那些酒,我就收下了,后山想玩,就好好玩一下。”
“对了,接着。”
夫子抛出一块木简,落入陈烬手中。
“这上面记录了进入后山的方法,看完烧了。”
陈烬看了看手中的木简,问道,“您老决定收我为徒了?”
夫子听着这鬼扯的问题,微微笑道,“我考虑考虑。”
说完,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这里。
陈烬紧紧握着手中的木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救世……
他还是个十七岁不到的孩子啊。
抛去心中的思虑,陈烬看向前方浩如烟海的书籍,终究难以忍住,东挑挑,西选选,最后拿了十余本未曾见过的古籍,坐在窗边起来。
想那么多干什么,先把知识装进脑子里才是正事。
要不明天再打包一些回去看看?
就在陈烬古籍的时候,下方的静湖之畔,夫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子言的身后。
子言睁开双眼,欲起身行礼。
夫子摆摆手,手上拿着酒葫芦灌了一口。
子言视若无睹,依旧行了一礼,待夫子无奈示意之后,他才再次坐下。
“老师,您打算现在就收他为徒吗?”
“子言,时间不够了。”
夫子眼观天边之月,看的似乎又不只是明月。
“月相变化,周而复始,下一次月圆之夜,很快就会来到。待三十六次圆月之后,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再帮他了。”
子言抬头看看书阁的那道窗户,看着那位少年认真地在看着书,道,“他会答应吗?”
夫子微笑起来,自信地说道,“他会的,我相信剑圣萧白的预言不会错,更相信我的眼光没问题。”
“我很快会再次离开,那小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子言恭敬回答,“是,老师。”
“关于那颗「种子」以及灵儿的信息,等他做出决定的时候,再慢慢告诉他吧。”
子言张了张嘴,认真地吐出一句话,“老师,万事小心,您再坚持坚持,我们,正在努力。”
夫子欣慰一笑,“我活了一千多年,整天忙活着寻找救世的方法,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让我感到疲倦与麻木,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便是找到了你们。”
说到这里,夫子提醒道,“子言,我知道你心中有执念,但有时候,执念太深,反而会让你忽略掉真正有意义的时间。”
子言眼帘稍垂,没有说话。
夫子见劝不动他,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
子言什么都好,就是太骄傲了,骄傲到,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自己劝过很多次,可是能够让他走出来的,也只能是他自己。
亦或者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