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成很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这个借口？
顾枫给出的理由是，画符比炼丹快。
炼丹一天顶多只能炼一炉丹，能消耗多少资源？
画符就不一样了，勤奋的一天能画上万张。
萧梦成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日后就能用这个借口循环利用了。
萧夫人想到萧梦成之前学炼淬体丹学了好几年，没有给萧梦成灵石，而是给了萧梦成一个储物袋的灵墨和符纸，又给他配齐了各种符笔。
萧梦成：“……”欲哭无泪。
顾枫眉眼弯成一轮月牙，几乎压抑不住眼底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故作心疼的说：“有我。”
……
炼丹失败了会有药渣，画符失败了会有废掉的符纸。
被画废的符纸的价格非常廉价，去废品回收站，一块灵石就能买到一个储物袋的废符纸。
萧梦成听从顾枫的安排，每个月偷偷的跑下山去，收购被符师画废的废弃符纸，对外宣称是被他画废的。然后，把顾枫画好的符篆拿去卖。
顾枫为什么能想到这一点？因为他第一次给人当客卿的时候，曾经撞破主家给他安排的侍童侍女把他扔到垃圾桶的废弃符纸一张张的叠好，把被他撕成碎片的废纸一张张拼好沾在一起。
永远不要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做的事能够瞒天过海，世上比你聪明百倍的大有人在。
面临无法改变的逆境时，隐忍是唯一的活路。
隐忍不是一味地忍气吞声，除了要懂得藏住自己的情绪和欲求，还要默默的积攒力量，等待时机，厚积薄发。
【顾枫：你说，人身上的伤疤，是前面的更多，还是后面的更多？】
【系统617：啊？】
【顾枫仰起头看向天空，桃花眼弯成一轮月牙，说：是前面的更多。】后面的更致命。
致命的伤口，一道就够了。
……
青木城的符篆价格比丹药高，制作符篆的成本也高。
对萧梦成来说，这就是零成本的事。
顾枫对萧梦成没有感情，不可能免费帮他，他给他提出了两个选择：
一是把他娘给他的灵墨和符纸的七成给他作为润笔费。
二是他把他画好的符篆卖出去的灵石的七成给他作为润笔费。
嗯……
萧梦成感觉两个选项差不多，一时分不清哪个更划算，犹豫过后，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之所以选第一个，是因为他想快点凑够一万块下品灵石。
第二个选项需要他帮顾枫卖符篆，选第一个他只需要卖掉原本三成的符篆，就能得到卖掉原本全部的符篆能得到的灵石
因为之前经历过卖丹药的事，所以萧梦成潜意识觉得卖东西是一件麻烦的事。
然后……
萧梦成觉得顾枫让他选择就是在故意捉弄他。
顾枫用属于萧梦成的那份纸墨画一些符篆，再用自己的那份纸墨画一些符篆，然后叫萧梦成一起拿下山去卖。
萧梦成：“……”两个选项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原以为顾枫是会先把他的那份画出来的！
在萧梦成眼里没区别，在顾枫眼里区别大着呢！
不过，他是不会跟他说的。
就跟萧梦成想要瞒着父母筹备灵石一样，顾枫也要瞒着萧梦成及其父母留下一部分能布阵、防身的符篆。
他先画萧梦成的符篆，再画自己的那份符篆，就会提高自己的那份的成功率。
因为差别不是特别大，萧梦成既不是全天盯着他画符的，又没有去特意数一遍他画废的符纸，所以很难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他再把两倍于萧梦成的那份符篆给萧梦成拿下山去卖，就算萧梦成知道了他手上还留下一部分符篆，也会和预测的出现偏差。
哪怕萧梦成哪天向萧郡守和萧夫人说漏了嘴，他也不怕。
一张两张不会引起过多的忌惮，只是时间一长，聚流成河……
如果萧梦成选的是第一个选择，就算他留一部分符篆在自己的身上，萧梦成也不能说什么。
如果萧梦成选的是第二个选择，他就需要把画好的全部符篆拿给萧梦成去卖。
不过，他会增加绘画的符篆品种。
顾枫活得久了，发现了一个规律。
物质贫乏的时候，人不会很在意品质。
物质丰富的时候，人就会很在意品质。
画符就跟练字一样，都是越练越好看的。
增加了符篆的品种，每个品种的符篆画的少了，哪怕他不特意，每种符篆的品质都好不到哪儿去。
理由都是现成的：一直画同一种符文，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
顾枫画出来的符篆的品质越差，就越不可能被卖出去。
哪怕价格压的再低，也会有人觉得不值得。
到时候，必定会出现大量卖不出去的库存。
物以稀为贵，萧梦成看着那一堆卖不出去的符篆，必定会降低对它们的心理预期。
他再开口把库存要过来抵扣一部分润笔费，萧梦成不会不同意。
如此，照样能达到他的目的。
萧梦成不仅不会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说不定还会感激他的体贴。
嘿嘿?乛v乛?嘿嘿
就像他第一世，某位城主通过他囤积军事丹药、符篆攻打他的父族。
嘿嘿?乛v乛?嘿嘿
萧梦成选择第一个，他能得到质量更高的符篆。
萧梦成选择第二个，他能得到数量更多的符篆。
唉，这可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呢～
……
顾枫唇边的弧度不自觉的变大，就连看向萧梦成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柔和。
嘿嘿?乛v乛?嘿嘿
萧梦成在一旁卷纸球，无聊到打着哈欠。
顾枫说如果他在画符的时候，他不和他待在房间里，就会被人发现他没有画符。
萧梦成太无聊了，顾枫就让他把他买的那堆废弃符纸拿出来，装作自己画不好，把画废的符纸卷成团扔了。
顾枫画多少张，萧梦成就要卷多少团纸。
实际上，顾枫是想要萧梦成亲眼看着自己画符，知道自己没有偷藏他的符篆，省的日后有嘴说不清。
萧梦成看他画的手痒，也想画几张。
只是……看着自己画的鬼画符，又看看顾枫画的符文，捂脸。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路。
顾枫不会告诉他，符师选笔也是一道学问。
突如其来的推门声令两人吓了一跳。
“谁呀？”萧梦成不满的说。
顾枫隐约猜到了来人是谁，下意识的把萧梦成前面的废纸和自己画的符篆收入储物袋，前去开门。
“家主？”顾枫的神色有些惊慌，连忙低垂下头，遮住眼底的神色。
“爹。”萧梦成看到父亲到来，也吓了一跳。
“你们躲在房里做什么？”
萧郡守百忙之中会偶尔过来探视自己的爱子，意外发现爱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遣退下人，和顾枫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还紧闭门窗。
萧梦成眼神闪烁，看着自己手上沾着墨汁的符笔，说：“爹，我在画符呢！”
看到此时两人衣裳整齐，萧梦成手上握着符笔，身上也沾着墨汁，萧郡守心道是自己想多了。
萧郡守看着故作镇定的两人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慌乱，没有点破，说：“在房里画符也不用把门窗都关了，不透风。”
萧梦成连连点头应是，没有发现自己此时有多心虚。
萧郡守的目光落在始终低垂着头的顾枫的身上，没有说话。
顾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如芒在背。
过了一会儿，萧郡守离开了。
两人松了一口气。
虽然萧郡守只有萧梦成一个孩子，但是郡守府太大了。
顾枫趁机提出，萧梦成不用在他画符的时候守在一起了。
“真的？”萧梦成顿时如蒙大赦。
顾枫点点头，横竖他要萧梦成守在一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想继续和他多待在一起。
……
青木城虽然是郡城，但是不代表人多，只是地方大而已。
修士会在特定的时间、地点，进行交易，俗称“赶集”。
过了这么多年，顾枫已经彻底确定了，一品符篆最主要的受众，其实是凡人，而不是修士。
虽然能拿出一千块银币购买一张符篆的凡人不多，但是最主要的问题是用银币兑换灵石是非常麻烦的，更多的时候就是有银币也兑换不了灵石。
萧梦成想要靠卖符赚到一万块下品灵石，只能靠卖二品（含）以上的符篆。
顾枫想要画的是四品（含）以上的符篆，萧夫人给萧梦成的配置的文房四宝却只能画一二品的符篆。
三十天后，萧梦成带回了六千多块下品灵石。
顾枫询问了他一些符篆的销售情况，了解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二话不说，拿走了三分之二。
萧梦成：“……”
呜呜呜～
第二个月，萧梦成卖了三千多块下品灵石。
销售额几乎对半砍了，萧梦成原本打算少报一部分销售额的心瞬间就淡了。
第三个月，萧梦成卖了几百块下品灵石。
萧梦成欲哭无泪。
顾枫说：“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符篆越来越难卖了？”
萧梦成连连点头，说：“确实是这样，一开始一个月还能卖到六千块下品灵石，你有什么办法吗？”
顾枫说：“现在的市场已经饱和了，我画再多的二品符篆，也只能成为库存。想要赚到更多的灵石，就必须画更高品级的符篆。”
言外之意是，你快去找你娘拿更高品级的纸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