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支支吾吾的说：“属下不是不愿，只是……”
“只是什么？”方真君听到还有回转余地，脸色开始缓和。
“只是属下跟先室有约在先，在看完他留下的书之前，绝不与他人上床。”
“你说什么？！”方真君猛地看向他。
顾枫以为方真君不信，继续声泪俱下的表演：“许下的承诺若是不履行，属下又如何证明对您的忠心？”
然而，方真君说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
顾枫神色一僵，心里产生了一种猜测，突然觉得之前的痛都白受了。
方真君说：“你是怎么修复冯子清的丹田的？”
顾枫：“……”
顾枫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张张嘴，刚想脱口而出，解释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没有说谎，他和冯子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是清白的，话到嘴边，眼神闪烁了一下，又咽了下去，改口说：“您知道了？”
“哼！”方真君眼神轻蔑，却又有几分疑惑，夜风刚刚那一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顾枫眼睑低垂，想要遮住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却看到自己臀部下面空荡荡的双腿，眼神幽深的微微眯起，语带奉承的勾唇柔声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州长的耳目。”
顾枫抬起低垂头，坚定的说：“属下，不愿意成为州长的侍君。”
“你找死。”方真君原本已经和缓下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等夜风说完，就抬起手朝夜风拍了过去。
见掌风袭来，顾枫下意识的闭上眼，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方真君这几个月的狠辣终究是给他留下了阴影。
“啊……”
方真君把巴掌落到夜风的身上，顾枫只剩下半截的身体被扇飞，“砰——”的一声撞到了石柱上，又滚落到地面上，趴在地上咳出了血。
“咳咳咳……”
顾枫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方真君一脚踩在脚住了头。
“想s不容易，本君让你连轮回都入不了。”
顾枫听懂了方真君的言外之意，急忙改口说：“属下话没说完。”
方真君眉宇微皱，停下了脚下的动作，静听下文。
顾枫低低的平缓一下喘息，在方真君耐心耗尽之前，愤愤不平的说：“属下纵然只是一位金丹修士，修为比不上州长，也是一位金丹修士。
您娶了两位筑基期的修士为侧室，却只给属下一位侍君（等同侍妾）的位置，未免太羞辱属下了。”
方真君：“……”
在场的其他修士：“……”
……
不管是凡界，还是修仙界，都是男尊女卑、重男轻女的。按照高嫁低娶的不成文婚俗，筑基男修通常只能娶一位炼气期的女修，亦或者天赋低于自身的女修。
男修等到功成名就之后再娶一位比自己小很多的正室夫人的几率很小，很多男修的正室夫人都是自己的同龄人。
很多筑基期以上的男修的正室夫人的寿命都比男修短，会走到男修前面，到时候再另娶继室会出现继母比儿子小很多的情况。
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是潜在的颜控，喜欢年轻漂亮的，一大把年纪的男修很难娶到条件好的女修。
如果夫妻双方的修为相差太大，就算是正室，也会被瞧不起的。
于是，“侧室”就在这种背景下诞生了。
通常第一侧室都比夫主和正室夫人年轻很多，是继室夫人的候选人。
如果男修在娶正室夫人的时候是一位炼气期修士，娶侧室夫人的时候还是一位筑基男修，侧室夫人大概率还是一位练气期女修。
因为筑基期修士和练气期修士至少相差一百年的寿命，所以筑基期修士至少会有一个侧室名额。
虽然修仙界也是重男轻女，但那是在男女修士差不多的情况下重男轻女。
一位未婚的金丹女修，除非是损伤了根基，断了仙途，否则不太可能出嫁。
金丹期以上的男修，能纳娶到的未婚女修，修为最高的，通常都是筑基期女修，只是质量和数量不同。
修仙界有一种被广泛认可的流言，金丹期以上修士子嗣艰难，孩子要么不生，一生就是真灵根修士。
顾枫并不认可这种说法，在他看来，高阶修士子嗣少不是不能生，而是不想生。
为什么生出来的都是真灵根修士？
那是幸存者偏差！
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尤其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有名分、被承认的侍妾普遍是真灵根筑基修士，能结丹结婴的修士普遍也是真灵根修士，两个真灵根修士生的孩子是真灵根修士的概率本就很高。
平庸的孩子对高阶修士来说，就是负债，注定付出得不到回报的存在。
金丹以上的修士只要理智尚存，就会有选择的让天赋高、修为高的女修生下能作为自己的继承人的孩子。至于天赋高、修为高的女修会不会愿意为他生孩子，那是另一回事。结果就两个，要么不生，要么生的都是天赋好的宝宝。
如果实在没有天赋高、修为高的女修愿意给自己生孩子，就只能认命的找低阶修士更甚者找一群凡女生孩子。那些修为低、凡人生孩子容易的谣言，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毕竟生孩子多少和自身受不受宠不成正比，男人的资源只会向自己爱的人倾斜，而不是向给自己生孩子多的人倾斜。
修士的天赋修为越高，年长的孩子越不可能成为继承人。
跟高阶修士拼天赋？
呵呵！开玩笑吧？
付出和收货不成正比的买卖，谁干？
换作是他是那些高阶修士的妻妾，他也会放弃生育努力修炼，能熬死金主，自己成为大能更好。
练气期和筑基期是女修婚嫁的分水岭，练气期女修基本不可能在男修结丹之后直接成为金丹期以上的男修有名分的妻妾。
没名分的侍妾生的平庸的孩子不被承认、进不了族谱，不是很正常的吗？
被柳毅逼婚的时候，顾枫就在想，柳毅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觉得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柳夫人阳寿将近、柳如心几乎是个凡人，柳毅的剩余价值和柳如心一个出嫁女有半毛钱关系？
他怎么可能为了她那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十年的美色买单？
……
侍室指的是没有婚书、没有婚礼、不是夫主/妻主买来的奴仆却又被夫主/妻主、世俗、宗族所承认的所有床伴。
修士的侍室有两种：
一种是介于妾室和奴室之间的妾侍群体，属于修士后院体系。
另一种则不属于修士的后院体系，自身拥有相对前者更大的自由。通常是某些修士看中一位修士的美色，双方暂时缔结一段固定的权色交易，亦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未定名分的床伴的统称。
有的时候，后者的各方面条件可能比夫主/妻主的正室、侧室还好。
当年顾枫和沈月华便是属于后者，方真君提出要顾枫成为他的侍君显然也是后者。
顾枫说那话，纯粹是偷换概念。
能够“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黄河决于口而心不惊慌”的毕竟是极少数人，面对从未经历过的突发状况，大部分人都会陷入理智空白期，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做出的决定漏洞百出，顾前不顾后。
人都是事后诸葛亮，距离事发之日越远，越能想出应对之策。
在那么短的时间，顾枫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缓兵之计。给他多一些时间，未必不能想出别的出路。
方真君断了仙途，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绑定系统617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修复灵魂，可不能适得其反。
方真君应该不是真的看上他了，而是单纯的想要修复丹田。
他和冯子清有没有发生关系，对方真君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对方真君来说，重要的是他到底能不能修复好他的丹田。
顾枫在冯子清身上的成功注定无法复制到方真君身上，如果方真君知道他无法修复他的丹田，他就是死路一条。可能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连完整的灵魂都保不全。
我只是想要灵魂完整的离开这个世界，怎么那么的难？
顾枫不信任系统617，对他来说，系统617从来不是一位值得他托付后背的搭档。
一旦他的灵魂被重创，他就要以残魂的状态面对系统617。
太危险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到全盛状态，好歹有一拼之力。
在察觉到方真君的杀意褪去后，顾枫松了一口气，疲惫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眼睑越来越重，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去看看他那半截身子还在不在，送去给他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