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雨柔像是被谭希二人牵手刺激到了,眼中怨恨再也藏不住,厉声道:
“父皇,这是孩儿的寝宫,你怎么能允许这么多人进来?”
说着,她又看向璇妃娘娘,口气不善地质问道:
“璇妃娘娘,虽然你有驯兽协会撑腰,也不能为了给谭希出气,就拿我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吧?!”
谭希有些无语,都这时候了,还这么顽强地给她扣帽子!
该说邬雨柔心理素质好呢,还是说她做人够狠呢?
果然,皇帝听了邬雨柔的话,面露怀疑地看向璇妃。
谭希有些担忧,毕竟上一次就让皇后走了一趟空。
这次虽然她和邬慕邪都知道那鱼躲在那口大缸里,这种场合却不便指证。
若是能靠璇妃找出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璇妃看了眼谭希,对她笑了笑,也不管皇帝什么眼神,转头讽刺地看向邬雨柔:
“你是在赌我的雨凰翎羽发觉不了那东西的存在吧?呵,雨凰虽然去了,但他留下的宝贝还不少呢。”
谭希好奇地看向璇妃,只见璇妃举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血色玻璃球,道:
“这是当年,雨凰用自己的心头血,凝结而成的神秘动物血丹。它说,这是用来保我哪天万一和它脱离契约而不受损害的。没想到今天,我要用它来教训你!还真是便宜你了!”
谭希感觉那红色血丹有股强大的力量,顿时信心大增。
果然,邬雨柔看见血丹脸色大变,大喊道:
“父皇快阻止她!当年是您把雨凰送走的,璇妃娘娘还敢用这些违禁的东西!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父皇,快阻止她!”
皇帝面上露出一丝迟疑,刚想说话,却被皇后抢先道:
“强词夺理,这算什么违禁物?!皇上,比起这个,谋害皇子的高阶灵兽才是最该拔除的吧?!”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终究还是沉默了。
璇妃没再理会邬雨柔,手上快速动作,结出一个个繁杂的手印。
只听“砰”的一声,角落里的那口大缸随之爆裂。
顿时,水花四溅,一条青花瓷锦鲤从水中奋力挣扎而出,腾空而起!
紧接着,那青花瓷锦鲤身形一闪,变成了穿着裤衩的“邬慕邪”。
众人:……
屋内除了谭希和邬慕邪之外,其余围观之人都大吃一惊。
一时间,数条视线齐刷刷朝邬慕邪看过来。
邬慕邪:……
看到谭希和邬慕邪两人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众人的神情更多了几分疑惑。
谭希和邬慕邪无奈地对视一眼。
皇帝忍不住了,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邬慕邪只得解释道:
“父皇,其实,希儿上次请皇后来这搜查,就是因为,她之前在漱芳斋附近,遇到了一个假的我。所以,她才怀疑漱芳斋有高阶灵兽。”
“别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来龙去脉给朕说清楚!”皇帝的脸色阴沉至极。
皇后也面露疑惑地看向邬慕邪。
邬慕邪却看向谭希,道:“这事还是让希儿来说吧!”
谭希顺其自然地接过话头,道:“皇上,皇后娘娘,请允许民女为大家解惑。”
皇帝摆摆手,示意她快说。
谭希看了眼邬雨柔,只见她被刚才冲天而起的水淋成了落汤鸡,现在正颓然坐在地上,却瞪着双眼,如同能吃人的野兽般,恶狠狠地盯着她。谭希叹了口气,平静道:
“那天,哦,正好是邬慕邪出城去迎接西辽公主的那天。”
说到这,谭希快速瞟了眼皇帝,见皇帝眼神闪烁,却没有不满的情绪,才安心继续道:
“当时我从璇妃娘娘的怜星厅出来,却正好碰上了九殿下,他说是因为我进宫,连西辽公主都没接了,就赶来接我。我当时很意外,因为九殿下向来对皇上的命令很是认真的,他跟我说过,皇命难违,作为皇子,更应该给众大臣做表率。对吧,九殿下?”
邬慕邪突然被发问,却丝毫没有犹豫,默契地答道:“当然,父皇的吩咐,儿臣自当遵守。”
皇帝闻言挑了挑眉,但板着脸未做表态。
璇妃却嘴角勾了勾,暗道希儿这丫头还真是跟自己一样护短,竟然还趁机偷偷给邬慕邪在皇帝面前表功。
谭希不知璇妃在心里给她暗暗记了一功,平静地看向璇妃身边的宫女,继续道:“当时,璇妃娘娘的贴身婢女也在场。”
那璇妃婢女连忙屈膝福礼道:“此事奴婢可以作证。”
“那就劳烦姑姑回想一下,当时的九殿下,有没有哪里让你觉得怪异的地方?”谭希含笑问道。
婢女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记得当时,殿下跟我说了一句‘退下吧’,这让我很疑惑。”
“为什么?”谭希追问。
婢女道:“因为九殿下平常对奴婢们都特别好,尤其是对娘娘身边的我,更是礼貌有加。若是平常,一定会说一句姑姑慢走。可是那天,他不仅像不认识我一般,就连娘娘,他都未曾让我代为问候。”
“这些疑惑,你为何没禀报给璇妃娘娘?”
“当时我以为殿下一心想跟谭医官说话,一时着急忽略了些,也就没有多事。 ”
“嗯!谢谢姑姑。”
谭希朝婢女点点头,又继续道:“接下来,这个假邬慕邪就带着我,去到了雨柔公主的漱芳斋。并且,还和雨柔公主表现出了一番超乎寻常的兄妹情深。”
说到这,谭希又不自觉地剜了邬慕邪一眼。
邬慕邪装作没看见。
皇帝却蹙眉道:“就这样,你就认为那个邬慕邪是假的?”
“没有,民女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可当时,民女因为有些不悦,忽略了很多问题。”
说着这,谭希脸色有些微红。
邬慕邪却心情大好,希儿这是第一次公开承认吃他的醋啊,可惜,她吃的是假邬慕邪的醋。想到这,他瞪了“裤衩男”一眼。
谭希干咳了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继续道:
“直到后来,我知道邬慕邪因为尽职尽责监督西辽国的使者,一直在宫外没有进宫。我才彻底明白,这个邬慕邪是假的。”
听到这,皇帝脸色有点古怪,而璇妃却嘴角上扬。
皇上显然不想再听谭希说到西辽的事,一脸严肃地接过谭希的话:
“就这样,你就猜出了这‘邬慕邪’是高阶灵兽假扮的?”
皇帝逼视着谭希,用了几分帝王威压,显然是有点惩罚谭希暗讽他的意味。
谭希有些顶不住压力,不动声色后退了半步,才又道:
“民女并没有如此聪明,是皇上您下令搜查高阶灵兽,启发了我。”
“哦?”
皇帝淡淡看了谭希一眼,收回了威压。
璇妃把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明亮的眸子精光连连。心中暗道,这孩子看起来性子直爽,却也不是个不懂得变通的,能适时示弱,避其锋芒,不错!
谭希吐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般,又道:
“皇上明鉴,民女由此想到,只有高阶灵兽化形,才能把邬慕邪的外形模拟得那么像,简直一模一样。”
众人看向跪在地上的‘裤衩邬慕邪’,皆点头表示赞同。
邬慕邪却突然觉得一阵牙疼,他面色不善地对旁边一个跪着的婢女道:
“去拿件衣服给他穿上!”
地上的“裤衩邬慕邪”抬头看了眼邬慕邪,抿了抿嘴,终究还是垂了眼眸,一言不发地继续跪着。
谭希看了看身旁的邬慕邪,又看了看地上的“裤衩邬慕邪”,好笑地撇了撇嘴,继续道:
“皇上,民女知道的就是这些。在出宫前,民女把自己的疑惑,托人转达给了璇妃娘娘。还是璇妃娘娘明察秋毫,揪出了事情背后真相。否则……”
“什么背后真相!谭希,你别想血口喷人!”
邬雨柔突然又底气十足地喊道:
“我是养高阶灵兽了,可我做错了什么?我不就是太想念九哥哥了,养只像他的灵兽么?我又不是父皇后宫的妃子,我为什么不能养?再说,这灵兽我在灵隐寺的时候就养了,又不是进宫才养的!”
皇帝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皇后却怒了,指着邬雨柔训斥道:
“你要养就在灵隐寺养着别回来,为何来扰乱后宫?你当初还说要把它献给本宫?!你说,你是何居心?你是想要让皇上发现本宫养高阶灵兽,把本宫处死,还是想用高阶灵兽害本宫的性命?! ”
“母后,我没有。我当时……当时……当时它还不是高阶灵兽,它是在最近一年才化形的,我…… ”
“你给本宫闭嘴!”
皇后呵斥道:“你说,你是怎么让这畜生给珹儿下毒的?!”
“不是我啊,母后,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邬雨柔故作一脸惊恐,跪在地上摇头哭喊着。
璇妃冷笑一声:“大皇子腿上的毒,正是高阶灵兽释放的毒。可这后宫都被皇上翻了个底朝天了,莫非你是说皇上无能,除了这只高阶灵兽,还有别的高阶灵兽藏匿着?”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吓得邬雨柔眼泪直掉,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受害者呢。
“父皇,雨柔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小便在宫中长大,后来更是在灵隐寺受教化,怎么可能干出毒害大皇兄的事!父皇,璇妃娘娘肯定是因为我为难过谭医官,对我有偏见,对,一定是这样!父皇,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皇帝挑眉,看向谭希:“谭希,高阶灵兽的事朕知道了。这下毒之事,你也有证据?”
谭希一惊,都这样了,皇帝还在强调证据,明显还是偏向邬雨柔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