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小浣熊才醒过来,它缓缓睁开眼,一看见谭希,立刻惊喜地两只爪子在空中乱抓。待谭希摸摸它的小脑袋,它才冷静下来,可怜巴巴地叫唤了两声:
“咕噜噜,咕噜噜……”
谭希听明白了它的意思:“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一直在找我?”谭希心中一紧,“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小浣熊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谭希没明白,只能换个问法:“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咕噜噜……是男主人啊。”
谭希一怔,是邬慕邪?!
她心中紧张到了极点,把小浣熊放到桌上坐着,走去关上了门,才低声问道:“邬慕邪在哪?是在宫里么?”
小浣熊眨巴着大眼睛,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谭希心中一喜,又忙问道:“那他在宫外?在谭家小院?”
小浣熊点点头。
“不对啊!”
谭希疑惑了,她从璇妃那得到的消息,是谭氏带着屈北他们都去驯兽协会,邬慕邪怎么会在谭家小院呢?
猛然,谭希注意到小浣熊一身脏兮兮的毛发,一些白色的皮毛都变黄了。一看就是几天没洗澡了。
“你找我很多天了?”
小浣熊赶紧点头,还激动地叫唤着。
谭希从它支离破碎的表达中,大概听明白了,是说它找自己差点被人抓到打死了。
谭希在心中估摸着,那小浣熊出发的时间,大概是几天前了。应该是邬慕邪在谭家小院接谭氏的时候,让小浣熊来宫中跟自己报平安的。
“唉!”
谭希泄了口气,这就没法证明邬慕邪今天不在宫中了。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问小浣熊道:
“我第一次进宫那天,我让你去找邬慕邪报信,你找到他了么?”
小浣熊疑惑片刻,像是努力理解着谭希的意思,忽然间明白了过来,连忙点头。
“他当时在干什么?”谭希呼吸急促。
“咕噜噜……他在骑马。”
“……”
谭希无奈,又换了种问法:
“他有没有接到一个公主,呃,一个女子,坐在轿子里的。”
小浣熊摇摇头,又点点头:“咕噜噜,没有……后来……接到。”
谭希没明白它的意思,只好又问道:“他知道我来宫中,有没有立马进宫?就是到这里来找我。”
小浣熊立马点头。
谭希心中一沉。
难道。
那天从璇妃那出来,拉着自己去漱芳斋看邬雨柔的人,真的是邬慕邪本人么?
谁料小浣熊立马又道:“咕噜噜……但是被人挡住了,进不去。”
说完,那小眼神还很是可怜,生怕谭希怪罪它的样子。
谭希一怔,进不去?是指没有进宫?
谭希急促道:“那天你们没有进宫?或者,根本没能进城?”
小浣熊连连点头。
谭希突然像明悟了什么,心中仿佛照进了一束光。她为了求证,更加急切地问道:“那天你和邬慕邪一直在一起?你们一直没有进宫来找过我吗?”
小浣熊偏着头想了想,连连点头。
“所以!”
谭希大喜过望:“那天的邬慕邪绝对是假的!而且也不是什么邬慕邪的另一个灵魂!就是有人假冒的!!!”
谭希得到这个确认,高兴地举起小浣熊原地转了几圈,瞧着小浣熊圆圆的大眼睛,越看越可爱。
小浣熊被谭希转得头晕目眩的,还没缓过神,就被谭希“吧唧”一声,在额上亲了一口。
小浣熊:……
当晚,谭希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脑中不断回忆那天遇到假邬慕邪的细节。她努力思索着这个邬慕邪到底是谁扮的,又是怎么扮的?竟然跟真人一模一样!就在她不得其解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谭希放大自己的听觉,凝神细听,是一群路过的婢女在抱怨。
“你说这高阶化形兽查了这么久,怎么还在查啊?”
“是啊,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每天都得搜查,还总是晚上突然袭击,弄得人太疲惫了。”
“你们知道什么?高阶化形兽查出好些个,可是都没有查出是给大皇子下毒的。皇后怎么可能罢休?!”
“行了,少议论这些。咱们也养不起高阶灵兽,老实配合就行。”
说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而房间中的谭希,却久久没回过神来!
她如同被人醍醐灌顶,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高阶化形兽!!!
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如果……是邬雨柔的高阶化形兽的话,她最想让他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邬慕邪!!!
!!!
谭希真想狠狠掐自己一把,真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连这么简单的关联点,都没有想通!
难怪,之前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瞬间豁然开朗,谭希倏地坐起身,翻身下床想立马去告诉皇后娘娘。待她冲到门口,才醒悟过来已是夜深了。她轻叹一声,按捺住心中激动,缓缓走回来,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皇后那,谈谈这高阶化形兽的事。
一夜无眠……
……
第二天清晨。
谭希天还没亮,便早早赶到皇后寝宫外,找了容嬷嬷求见皇后。
容嬷嬷一听是关于高阶化形兽的事,也不敢耽搁,赶紧禀报了皇后。
皇后没耽误多久,匆忙见了谭希,询问情况。
谭希没跟皇后提高阶化形兽是邬慕邪的样子,只说自己在漱芳斋附近,感受到了高阶灵兽的气息。
皇后半信半疑,却还是领着人出发了。
谭希随皇后带队,风风火火赶到漱芳斋,好一番搜查,结果却令谭希大失所望。
谭希有些郁闷,自己这么早就把皇后叫来,就怕来晚了,邬雨柔这边会有所准备。可没想,还是一无所获!
皇后也不甘心,下令又仔仔细细搜了两遍,依旧没有发现高阶化形兽的影子。
谭希沉默地关注着邬雨柔,放出银一仔细感受,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邬雨柔嘲讽地看了谭希一眼,然后委屈地跟皇后抱怨:“母后,到底是谁在您那乱告状?实在让您白跑了一趟。”
皇后没有答话,沉默地看了谭希一眼,转眼对邬雨柔冷声道:“皇上下令搜查,自当哪都能搜。怎么?本宫亲自来搜查,你还想怪罪本宫不成?”
邬雨柔见皇后如此袒护谭希,也不敢再挑拨,讪笑道:“母后辛苦,雨柔自当全力配合。”
皇后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漱芳斋。
谭希疑惑地扫视了一圈,也只得沉默地跟着离开。却听邬雨柔在背后冷笑道:
“谭医官,你带人来我这搜查,可要小心搜到什么让你后悔的人!”
谭希觉得好笑,回头似笑非笑道:
“你是说邬慕邪么?如果他在这,我倒是很期待见一见呢。”
邬雨柔闻言脸色一白,身子猛的一颤。
谭希笑笑,不再理会她,径直朝外走去。她背影挺拔自信,看起来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只看得邬雨柔咬牙切齿。
而谭希出了漱芳斋的大门,就一脸的失落,望天长叹:“唉,这邬雨柔不好对付啊,这次,怕是打草惊蛇了。”
谭希回头望向漱芳斋的大门,不动声色地放出银一,这才又快步跟上皇后娘娘的队伍。
好在事后,皇后并没有怪罪她,反而体贴她精神太过紧张,由此放了她出宫休息。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最后一次给大皇子请了脉,告了别,谭希乘着皇后安排的官轿,出了宫。
不知过了多久,谭希昏昏沉沉的在轿中转醒,只听得外面传来街上的叫卖声。
谭希掀开轿帘,望着梁都城的街上夜景,只觉得一阵轻松,恍如隔世。
谭希摸着小浣熊的脑袋,喃喃道:“邬慕邪此刻在哪呢?”
小浣熊听懂了她的话,猛的从窗口窜了出去。
谭希一惊,却也没有叫住它,呢喃道:“也好,你先去替我找到他吧!”
谭希嘴角上扬,心情愉悦……
被某人念叨的邬慕邪,此刻正带着几人在黑市入口。
猛的,他被什么东西窜进怀里,抓起一看,顿时喜上眉梢。
转眼,身旁的人就发现,邬慕邪不见了踪影。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殿下呢?这黑市……还去不去了?”
胡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