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慕邪毫不避讳地牵着谭希,大大方方地走进了知府大人上官轶的会客厅。
知府上官轶笑呵呵的亲自给二人斟茶。
当上官轶正准备跟邬慕邪商量今晚的事情时。
突然,上官璃从外面激动地冲了进来。
只见他单膝跪地,冲着上官轶就是一拜:
“璃儿,拜见父亲大人!”
“嘭”的一下。
上官轶从太师椅上陡然站起,满脸惊骇地瞪圆了双眼,激动地伸出手,指着跪地的上官璃,颤声道:
“你……你说你……叫什么?”
“父亲,璃儿名叫上官璃!”
上官轶顿时老泪纵横,激动地浑身发颤……
他颤颤巍巍地上前扶起上官璃,哽咽道:“好!好!好璃儿!为父……为父……为父终于不要为你担心了!”
上官轶抽噎地擦了擦眼泪,良久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一旁的邬慕邪二人抱歉道:
“让九皇子和谭医官见笑了!实在是困扰下官良久的心病解除了,一时太过激动。”
邬慕邪笑道:“情有可原,恭喜知府大人,不再为双生子担心!”
上官轶惊愕地看向邬慕邪。
上官璃道:“父亲,是九皇子点醒了璃儿,否则我还在为‘上官晨’的事情苦苦纠结,您放心,以后我会多让‘上官晨’出来见母亲的!”
上官轶闻言,愈发激动起来,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纵横官场多年,早已练就察言观色、迎合上官、不动声色之种种本事,可终究敌不过多年的这块心病。
上官轶一改笑盈盈的做派,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真意来。神情一肃,对着邬慕邪躬身一拜,诚恳道:
“殿下的大恩无以为报,从此以后,我上官轶愿诚心辅佐殿下,绝无二心!”
邬慕邪没有客气,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上官轶的投诚。
谭希抬头望向邬慕邪。
屋外。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和煦。
太阳光透过窗户纸,照射在邬慕邪的侧脸上。顿时,让他古铜色的侧颜,镶上了夺目的金边。
这一刻。
他的形象印在了谭希眼里,耀眼如神明!
上官轶终于调整好了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不再堆满笑容的脸,多了些淡淡的忧虑。
可谭希却觉得。
这样的上官轶,让人感觉真实多了。
上官轶思忖道:“殿下今晚真打算去偷窃库房?”
邬慕邪点头。
上官轶正色道:“恕下官直言,这对殿下的声誉影响可不好。”
谭希闻言暗自感叹。
如果是先前,上官轶一定不会这么直言不讳,而巴不得邬慕邪被人诟病,然后离开这里。
邬慕邪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人知道是我的。”
上官轶面色一顿,却没有再追问这件事,而是继续询问起后续计划来:
“那殿下,需要我之后怎么配合您?”
邬慕邪沉吟片刻,道:
“明天,王掌柜会继续来报官,你只需要当作不知道今晚的事,照常审案即可。”
上官轶不知道邬慕邪到底想干嘛,但他也没多问,蹙着眉点点头。
邬慕邪见他心有疑惑,便道:
“现在我暂时不便透露我的全部计划。不过,我可以让知府大人安心,三天以后,我一定让案件圆满结案。”
上官轶眼睛一亮,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过问了。”
既然不影响他的政绩,他就随着九皇子折腾吧。
……
将上官轶这个老狐狸暂时收服后,邬慕邪心满意足地带着他的希儿出了知府衙门。
谭希抬头,一双明眸望向邬慕邪,道:
“这些官场的人,真是有太多副面孔了。”
邬慕邪看着谭希,宠溺地笑道:
“这上官轶混迹官场三十多年,没那么简单的。
别看他现在因为儿子的事,对我投诚了,可如果我接下来做的事,一旦跟他的切身利益有冲突,他依旧有可能跟我唱反调。”
谭希一愕,第一次感觉到邬慕邪的深沉。
邬慕邪见谭希愣愣地看着自己,笑道:
“怎么?为夫吓到希儿了。”
谭希没好气地拍打他,道:“别总为夫为夫的,没正经几下又露了原型!再说,我可不像你想象的简单。”
谭希前世,没少和官场中人打交道。
可那时,她自诩自己专业过硬,懒得跟那些人虚与委蛇。
但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邬慕邪突然心中一疼,道:“我知道希儿从小就见过各种人情冷暖,自是比一般人看得通透些。但希儿在我面前,只要简简单单就好,无需多虑!”
谭希心中一暖,抬头仰面望向他,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二人相视一笑。
……
不知不觉。
二人闲庭信步的,就那么漫无目的地瞎逛了一下午。
夕阳的余晖照在二人身上,在他们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走到一个转角处时。
谭希远远看见一个老旧的木牌子,上面写着“养济院”三个大字。
正巧。
谭希看见那个老院长把屈北送到了门口,后面还跟着一群孩子。
她和邬慕邪都同时顿住了脚步。
远远听见老院长抹着眼泪道:“孩子,你是遇到好人家了,记住,要好好报答人家,手脚麻利点,多给人干点活。”
屈北点头应道:“院长,你放心吧,我有空再来看您。等我赚到钱了,再来拿给弟弟妹妹们。”
“傻孩子,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谭希和邬慕邪远远看着,并没有惊动他们。
那些孩子使劲朝屈北招手道别。
邬慕邪轻声对谭希道:
“需要我帮他们一把么?”
谭希摇摇头,道:
“不用!这应该是小北的责任,也是他的动力!”
邬慕邪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拉过谭希的手。
一起朝前方绚烂的晚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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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邬慕邪回了趟王府。
再度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三号“四翼天使”的模样。
谭希趴在邬慕邪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邬慕邪反手紧紧钩住谭希的臀部,让谭希脸稍稍有些泛红。
“嘭~!”
邬慕邪倏地展开雪白丰盈的四翼,振翅飞起,一飞冲天。
邪王府中。
羊八爷含泪道:“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就找到了如影随形的心上人!可喜可贺啊!”
胡戈却一脸愤愤不平:“切!和殿下如影随形的人,应该是我!”
羊八爷转头看向他,扼腕叹息道:
“可惜啊,你是狐狸,不是人!”
“老羊,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可惜啊,你打不过我!”
“啊!!!我要杀了谭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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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的当铺库房。
黑暗中,几个便装衙役正偷偷守在墙外。
外墙上。
被人挖了一个一人高的大洞。
而在墙边的杂草丛中,还隐藏着四五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
赫然便是曾经打算夜袭谭家小院的杀手——赵麻子。
赵麻子一双小而贪婪的眼睛,盯着那个大洞。他觉得他此刻,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正等着他的猎物,把猎物的猎物猎杀,然后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