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慕邪眨眨眼,单边酒窝深陷下去,嘿嘿笑道:
“你这是什么打扮?头上的白帽子是为了遮掩头上的角么?希儿你穿白色也挺好看!”
谭希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白色是最容易被弄脏的颜色。只要一点儿血污或灰尘,就会很明显。这会促使大夫加强清洗和消毒工作,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病人的作用。不容易滋生细菌。”
“消毒?细菌?”
“呃……就是很小很小的脏东西。”
“哦,希儿你懂得真多。”
谭希:……
邬慕邪闪着炙热的眸子,炯炯地看着谭希。
他怎么觉得,仿佛在这白大褂的衬托下,希儿的模样,显得有种特殊的诱惑力呢?
谭希耳根有点发红,这男人真是……自从上次表达过心意后,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越来越不加掩饰。
就在二人又要开始陷入某种尴尬气氛中时。
屏风外响起谭小黑的喊声。
“姐,来病人了!”
谭希赶紧站起。
不顾邬慕邪一脸不满的表情,径直走出了屏风。
邬慕邪冷着脸跟了出来,瞪了上门求诊的男人一眼。
那男人莫名受到眼神杀,一脸不明所以。
谭希仔细一看,发现这男人她竟认识。
竟是她第一次来梁都城,去卖草药那家药铺的伙计。
对方也认出了她,一时间愣住了:
“你……不是那个傻姑娘么?”
谭希还没说话,邬慕邪的冷眼杀便又射了过去。
那伙计猛得一激灵,连忙改口道:
“没想到,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医,亏我那次还以为……”
谭希一笑,淡淡道:
“无事,那会儿我脑子摔伤了,有些犯傻,现在好了。”
邬慕邪怪异地看了谭希一眼。
谭希没理会他,对伙计道:
“你的灵兽呢?”
那伙计不好意思道:
“我不是给灵兽看病。我的腿前些天摔伤了,可我东家不舍得用灵草给我治疗,我自己又买不起。
我听说这边有个神医,给灵兽治伤很灵。我就想,人和灵兽其实也差不多,就想着让你帮我看看。”
谭希对这伙计印象很好,当初因为他心善,还多给了自己一块晶石。
所以也没多说,把他领进看诊室,给对方认真检查起伤口来。
伙计卷起裤腿,只见小腿上有一处摩擦伤,伤口面积有点大,还有很多碎渣子扎进了肉中,血肉模糊,看起来很可怕。
谭希面不改色地摸了摸他的腿骨,然后道:
“你这伤口恐怕灵药也不好使,这些肌肉组织里的碎渣不处理掉,即便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病根。”
“啊?没得治了么?”伙计大惊。
谭希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
“只是有些麻烦而已,我得给你一点点拔出来。你放心,我会用针刺激你的穴位,短暂麻痹你的痛神经,让你在治疗过程中,不会感觉到痛。”
伙计一听能治,立马感激的直点头。
一旁的邬慕邪脑袋里嗡的一声,希儿还能给人治伤?!那大哥的腿伤,是否也能治?
这样想着,邬慕邪神情认真,观察起谭希给人疗伤来。
只见她麻利地处理起那惨不忍睹的伤口,面不改色,神情专注。
没多久,那伙计伤口的渣滓,便被清理干净了。
谭希起身抓了些草药,碾碎敷在了伤口上。
“这几天别碰水,每天来换一次药。大概五天就差不多能愈合了。”
伙计连连道谢,他掏出晶石递给谭希。
谭希摇摇头。
“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过我帮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治个伤而已,举手之劳。”
伙计连连道谢。
邬慕邪看着谭希,咋看咋稀罕。
谭希看着伙计,突然又道:“你有考虑换一个老板么?”
伙计一愣。
谭希道:“我这恰好需要一个熟悉药理的伙计,你的人品我很认可。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到我这来做工?”
伙计感激地看了谭希一眼,又不好意思地道:
“其实,我老板已经把我赶出来了!”
伙计神情黯然地说着:
“因为他的契约兽,就是你上次见的那只黄猫,它总是喜欢粘着我。老板觉得我是想诱拐他的契约兽。所以这次我受伤,他就用我误工为理由,把我给辞了。”
谭希愣了愣,那只黄猫?她还记得那只猫好像说过,这伙计是她看中的男人来着。
那伙计见谭希沉默了,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诱拐他的猫!”
谭希嘴角抽了抽,说不好是那猫想诱拐你,她看向伙计道:
“那你愿意到我这来么?现在可能工钱不多,但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而且可以包吃包住。”
伙计大喜道:“住就不用了,包吃就行,我家离这不远。”
谭希点点头,伙计高兴地告辞回去收拾去了。
邬慕邪等那人走了,考虑良久,才神情慎重地道:
“希儿,腿骨碎裂的人,你能治么?”
谭希一愣,心想莫非是在说大皇子?
谭希沉吟片刻,道:
“我要看具体情况,得看过后才能下结论。”
邬慕邪点点头。
谭希道:“你说的是大皇子?”
邬慕邪点点头,沉声道:
“希儿,这事不能轻易而为,你能给人治病这事暂时也别声张。
我虽然很想你给大哥治疗,但大哥的身体是很多人关注的焦点。你一旦接手治疗,治好治不好都会有人想要你的命。
这事只能悄悄进行。我先安排下,看能不能让你私下见见大哥,先看看情况。”
谭希想了想,也明白皇室争斗的凶险,点点头。
谭希突然道:“你想我治好大皇子吗?”
邬慕邪点点头:
“大哥是我小时候唯一亲近的兄弟。我小时候,外公送了一堆灵兽到宫中陪我玩,其他兄弟都笑话我只跟畜生玩,只有大哥对那些灵兽表达友善。”
谭希怔怔听着,原来他小时候也跟自己这半兽人身子一样,受人排挤啊。
“你想治好大皇子,是希望他当上太子么?你不想做太子?”
“希儿你想我做太子么?”
谭希笑了:“不想!”
邬慕邪诧异道:“为什么?”
谭希随口道:“因为你不想做太子啊!”
邬慕邪一怔,感动道:“希儿你竟这么懂我?!”
谭希没好气地说:
“这不明摆着么?一个连九皇子都不想做,天天想着化身成江湖人出来玩耍的人,会想做太子当皇帝么?做了皇帝,岂不是更出不了那个牢笼了?”
邬慕邪目光一黯:“可这么明显的答案,偏偏很多人不相信!”
谭希一愣,随即安慰道:
“不想做就不做,让别人做去!”
“我也这么想的。”邬慕邪笑得灿烂。
“那你的第二化身出来了么?”谭希又问。
邬慕邪顿时脸黑了:“可能还得等几天。”
突然,邬慕邪又兴奋道:“希儿你会捏泥人么?”
谭希不解地望着他。
……
于是,
在邬慕邪的反复纠缠下,
谭希冥思苦想,给邬慕邪的第二化身做着形象泥人设计。
两人在看诊室的桌案上,用一坨从谭氏栽花的泥盆里挖来的泥巴,捏着邬慕邪的化身造型。
谭希:鼻子有点塌!
邬慕邪:割掉!换一个。
谭希:还是要个酒窝吧?
邬慕邪:那你戳一个!
谭希:翅膀是不是太显眼了?
邬慕邪:卸掉!
谭希:腿好像有点短!
邬慕邪:拆了!
隔壁的谭小黑只听得头皮发麻……
谭氏知道邬慕邪来了,泡了杯热茶,从院子端着走进诊所。
“小黑,九皇子呢?”
“和希儿姐在里面造人呢。”
谭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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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慕邪和谭希研究了一下午,最后二人还是选择用毛笔画了一幅画像,邬慕邪拿着画像喜滋滋地走了。
谭希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隐隐透着兴奋。
那种自己画出来的人物,很快就会变成真人的感觉,还是有些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