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泽梳的是如今时兴的盘桓髻,取几缕头发挽于耳后,将发盘曲交卷,盘叠于头顶上,稳而不走落。
王玉泽手巧,挽出的发髻灵动轻巧,从妆匣里挑出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又在发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簪子,绿流苏摇摇曳曳的。配上鹅黄色月牙流苏耳坠。
今日她穿着鹅黄色镶银丝雪缎长裙,软底珍珠绣鞋。
王玉泽又给她描眉,涂胭脂抹口脂。
秦婉婉照着镜子,满意极了,踮起脚在王玉泽脸颊上留下一个红唇印,拽着他的手,威胁到“不许擦。”
王玉泽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两人来到悦悦房间,给她梳妆打扮。
要去前厅时,秦婉婉还是掏出随身的帕子,将王玉泽脸上的红唇印擦掉。
王玉泽朝她无奈一笑,单手抱着悦悦,伸出右手刮了一下她鼻子。
到了前厅娟母王父和三个孩子,都争抢着要抱悦悦。
顾隐之和王玉泽晨练完了,便去浴池洗浴,没成想碰见躺在热池里的许鸿飞。
许鸿飞赤身坐在热池里,双臂张开搭在浴池边上,池中飘荡著香花花瓣,池周还点了袅袅熏香。
两人脱掉衣服,走入热池里,发现许鸿飞居然睡着了,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王清泽用手背拍了拍许鸿飞的脸“鸿飞?”
许鸿飞毫无反应。王清泽捏住他鼻子,他一下子醒了,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位冷面人。
不自觉的双手环胸,一脸防备的看着两人“你们俩做什么?”
顾隐之都懒得看他,也懒得搭理他,拿起旁边秦婉婉制作的羊奶香皂。
王清泽看了许鸿飞一眼,问道“你莫不是刚刚归家?”
许鸿飞清清嗓子“忙啊,太忙了,整日里不是接待这个,就是要招呼那个。”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王清泽还是嘱咐了他几句,他也只是嗯嗯啊啊,敷衍的回应着。
许鸿飞自诩在经商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况且他在名利场游刃有余,在外面应酬各种达官显贵,也是丝毫不慌。
许鸿飞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身上,张开口哈了哈气,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酒气味,便起身走出热池,来到一架紫檀透雕山水花鸟十二扇屏风后面。
将贴身衣物穿好,便张开双手唤外面伺候的人进来,许鸿飞是自小被伺候习惯了。
门外的侍女听到许鸿飞的呼唤声,便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走进来,拿起架子上的衣裳,替他穿好。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青锦衣袍,这一批料子是贡品,色泽极好如同深青宝石,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
许鸿飞走到外面,用手遮挡着太阳光,
来到前厅,便见悦悦穿着一件大红色小裙,衣裳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像年画里的小女童,白嫩可爱。
秦婉婉见许鸿飞的眼睛,呈现出明显的疲惫感,他的眼袋明显肿胀,黑眼圈深深地印在他的眼周,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哪有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便知道他又宿醉,定是今日一早才匆忙赶回来。
秦婉婉理解许鸿飞的工作性质,他的店铺遍布整个天启国,总归是有些应酬的,饮酒作乐自然是避免不了,但他有点沉醉其中。
他很痴迷于钱权的征服感,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看待那些人,那种优越感让他飘飘欲仙。
说到底还是与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自小便受到父母亲和亲姐的宠爱,早早便当成下一任家主培养。
自小比其他人伶俐几分,懂经商之道,还会医术,就算被许家祖父送去江城磨炼心性,他考一次便中举,证实了自身实力,他这一生未免太过于顺风顺水了。
许祖父正襟危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娟母怀中的悦悦,虽然头发和胡子灰白,但那双眼睛依旧是那么有神,尽管眼角布满了密密的鱼尾纹。
许母感叹着“我原以为,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真是谢谢郡主您了。”
秦婉婉赶紧扶着许母的手“娘,万万使不得,您真是折煞我了,应当我给您行礼的,您还是唤我婉婉吧。”
许飞瑶扶着许母另一只手“母亲,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套。”
秦婉婉想着,正因为许鸿飞对感情淡薄,一直不愿意婚娶,所以许家父母和许祖父,才在能在短时间内接纳自己。
许鸿飞走进来,朝几位长辈弯腰行礼,前厅的气氛很融洽。
许祖父越瞧悦悦越喜欢,又看了一眼许鸿飞和秦婉婉,想着许鸿飞虽生的没有王玉泽那般俊美,倒也不算太差。
许祖父咧着嘴笑,日后给族中小辈张罗婚事,无论男女,相貌好得放在第一位,生出的孩子才能这般水灵可爱。
顾瑾去张楚楚外祖父家,将张楚楚接来府邸,张楚楚笑盈盈的走来,同长辈们行礼问好。
许母拉着张楚楚的手,对张楚楚还是喜欢的,便想认张楚楚为干女儿。
直到顾隐之和王清泽走入前厅,许父许母和许祖父起身,向两人行礼“顾侯爷,大将军安康。”
许鸿飞抱着悦悦,伸手去扶许祖父“祖父,爹娘,不用同他们俩客气。”
王清泽和顾隐之也赶紧摆手“都是自家人,在家里不用这般客套。”
许祖父与王清泽和顾隐之,算得上是同僚,日日上早朝总能相见,王玉泽是文臣,官职不大正五品官员,许祖父见他也不必拱手行礼。
王清泽不到一年时间,从正四品官升到正三品官,还被调任到了兵部,真是不容小视。
顾隐之自不用多说,他虽名义上是侯爷,却享受着亲王的待遇,比三王爷还高一个档次。
秦婉婉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一个大圆形蛋糕,模具都是提前一月做好的。
许鸿飞闻着空气中的香甜,口感绵密,奶香四溢,他立马来了精神“我要将这个加入菜单,这个是什么?”
小宝抢答“生辰蛋糕!”
许鸿飞赞赏朝小宝点点头“我敢说,日后这个生辰蛋糕,会出现在洛阳城每一位达官贵人的生辰宴席上。”
他已经能幻想到,能从中谋取多少利,赚银钱简直不要太简单。
许祖父深深看了一眼秦婉婉,这几年鸿飞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有一半的功劳来自于她。
许飞瑶摇摇头,自己这弟弟,无时无刻都在想赚银钱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