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在两个月前便去魏郡治理水患,君王派了几名文臣去接太子回洛阳,王玉泽也在其中。
王玉泽将一路所见所闻,以及太子如何安抚民心,都一一记录在册。
今日同太子一起回洛阳,进宫复命。
太子将晚宴摆在晚风酒楼的堂楼里,席上觥筹交错,男人们你来我往的,举着酒杯互相寒暄着。
穿着轻纱的舞女摆着柔软的身姿,丝竹声盘绕在酒楼中,好不热闹,酒宴行进着,
已全然从单纯的迎接宴,变成各色男人们拉拢异己的宴会了。
每处都有一名貌美的侍女伺候着,给这些大人斟酒夹菜。
王清泽和王玉泽屏退了身后的侍女。
顾隐之坐在太子左侧,侍女跪在一旁给他倒着酒,见他动筷子,就立马将酒壶放在一边,拿起公筷。
顾隐之身子向后微微倾斜,声音极小“你只管倒酒,不必伺候我用膳,不要离我太近。”
那侍女的手一顿,急忙回话“奴婢记住了。”便往旁边移了移,与顾隐之拉开一些距离。
顾隐之担心身上沾上那侍女身上的脂粉味,怕惹秦婉婉不高兴。
许鸿飞倒是随意,洛阳达官贵人的宴会,都是如此,由专门的人伺候用膳。
顾隐之淡淡瞟了一眼许鸿飞,心想着他莫不是忘了,今日他要去婉婉那处,还不小心些。
宴会上并没有女眷,都是男子。
有一位大臣似乎喝多了,满脸通红一身酒味“这音律太过于呆板俗气,不及那一日三王爷寿宴上,长乐郡主演奏的曲子。”
太子面带微笑“郡主精通音律,这些个俗人,自然是不能与郡主比拟。”
“听闻乞巧节那日夜里,晚风街有仙女放声高歌,词曲好不凄凉,听者落泪。”
“许家少家主,如今太子殿下在此处,还不赶紧让仙女儿高歌一曲。”
中书侍郎打着酒嗝,左手拿着酒盏,右手揽着许鸿飞脖颈“莫不是,不给太子殿下面子。”
许鸿飞陪着笑脸“哪能呢?只是。”
顾隐之见许鸿飞被为难,直接将中书侍郎推开“那仙女是长乐郡主,那曲儿也是郡主特意为我们四人奏的。”他嗓音清冷,但语气中夹杂着不耐烦。
中书侍郎立马清醒过来,拱手“是在下喝高了,有失礼仪有失礼仪,望侯爷见谅。”
许鸿飞虽面上带笑,但心里门清,什么喝高了,只不过是酒色令人昏了头,乞巧节那日,除了自家几个人,没有人见过婉婉。
有些人也许有过猜疑,但不敢妄自下结论。
顾隐之摆手“无妨。”立马其他人又开始恭维。
“长乐郡主的嗓音,真是世间少有,几位大人真是有福气了。”
太子拍拍顾隐之的肩膀“孤也好奇的紧,想着什么时候能听听婉婉妹妹的天籁之音。”
顾隐之端起杯盏与太子碰杯“日后一定。”
王玉泽看着众人推杯换盏,太子算是一位合格的君王,忧国忧民,心系天下百姓,不知道等他踏入高位,能否保持本心。
王清泽端起杯子,与王玉泽的杯子碰撞一下“三弟,莫要忧心忡忡。”
王玉泽才回过神,冲着他一笑“的确如此。”看着面前白粉的玉杯,杯体犹如一朵盛放的花朵,拂袖饮完杯中酒。
王玉泽的脸微微泛红“二哥说的对,今日有酒今日醉。”
王清泽朝他宠溺一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想太多了些,水患之事令他忧心忡忡
压低声音“婉婉这几日想你想的紧,你也莫要饮太多酒,这酒烈,你酒量不好。”
王玉泽刚放下杯盏,来了几位同僚,与他客套寒暄,不由得又多饮了几杯。
王清泽见王玉泽,面颊粉红,眼神有些迷离恍惚,便知道他已经醉了。
宴会结束,四人共乘一辆马车回府邸。
秦婉婉和娟母站在府外,等着王玉泽归家,他此番一去半月有余。
还担心他赶不上悦悦的百日宴,秦婉婉手持一只四方形灯笼,四周都贴着一朵金色的小花。
永远看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向府邸这边驶来。
顾隐之最先下马车,朝娟母拱手“伯母好。”
虽然一起住了一个来月,但娟母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摆摆手“侯爷不必如此客气,折煞我了。”
许鸿飞从马车上跳下来“伯母婉婉,你们两怎的还不回房睡觉。”
秦婉婉不理他,朝马车里面看“玉泽哥呢?”
娟母也朝里面看“不是说今夜老三回洛阳了吗?我和婉婉特意在此等着。”
王清泽将王玉泽半搀扶着下马车,王玉泽半边身子都趴在王清泽肩膀上。
王清泽本想直接将王玉泽扛在肩上,但他今夜饮了太多酒,担心他全吐出来了,只得这样。
秦婉婉见王玉泽整个人都红彤彤的,眼睛闭着,一身酒气味,便捂着鼻子“怎的让玉泽哥喝这么多?你们怎么不帮忙挡下酒。”
他们三人赴宴时,秦婉婉就交代过三人,莫要让王玉泽饮太多酒,本就舟车劳顿,一路上王玉泽还要记录大大小小的事情,岂不是身心俱疲。
让三人在宴席上照看一点王玉泽,晚上回来睡个安稳觉。
许鸿飞觉得那酒也不算多,是王玉泽的酒量不行,顾隐之沉默不语。
娟母也搀扶着王玉泽,但王玉泽脚步飘忽,王清泽直接将他公主抱“今日的酒太烈了,一直有人来敬酒,不得不喝。”
秦婉婉带着他往自己小院那处走。
许鸿飞觉得有些不太妙,今晚本应轮到自己,但看了看旁边的娟母,到嘴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暗自垂泪。
娟母早早煮好了醒酒汤,让他们几人一人喝一碗,王清泽将王玉泽放在软榻上。
娟母见王玉泽毫无意识,将醒酒汤放在一边“明日起床定然头脑。”
王清泽安慰着娟母“君王允了他们一行人,休息七日。”
娟母看着昏睡不醒的王玉泽,嘱咐着“老二,你等等带老三去洗个澡,洗了澡在睡身子要舒服些。”
王清泽喝着醒酒汤点头“我知道了,娘你回小院去睡吧。”娟母便离开此处。
许鸿飞立马站起身“我带王玉泽去洗浴吧,等等将他送回他房里。”便要将王玉泽拦腰抱起。
王清泽拽着许鸿飞胳膊“不劳烦你了,我带他去洗浴。”
许鸿飞按捺住喜悦,声音还是很平静“好!顾隐之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
顾隐之淡淡瞟了他一眼,便出了门,心想着许鸿飞这算盘打的太响了,巴不得将其他人赶出去。
王清泽将王玉泽拦腰抱起,往浴房走,许鸿飞赶紧关上房门。
秦婉婉看着他“你也去洗个澡,一身的酒气味。”边说边伸出手,挥挥空中酒气,一股子男人味和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