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带着三王爷的护卫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边疆,径直去往大军驻扎地。
夏思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粉光脂艳,梳着垂鬟分肖髻,发髻上簪着珍珠偏凤钗,脖颈上戴着金锁
顾隐之低头,用茶盖撇去杯中浮沫,语气淡淡“信件收到了请回吧,军中不许女子进入。”
夏谨言看着手中的信件,夏思眨着眼“侯爷,我此番前来也是想来瞧瞧你。”
顾隐之现在都懒得跟她装下去了,眸色阴冷“我劝你另觅良人。”
战事结束,就得进宫求君王赐婚,不想再跟夏思纠缠不清。
夏思表情愕然,眼里有泪花“阿元哥哥你在胡说什么?”
夏谨言皱了皱眉出声呵斥“三妹,他现在是顾侯爷莫要乱叫,隐之你也莫要胡言乱语。”
心想着他居然敢当面挑破这层关系?如今还在打仗,军中还有几位部将是边关派来的,如今是关键时刻得忍。
夏谨言回头朝顾隐之使眼色,顾隐之已经懒得同她演戏,声音清冷“少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你当年为何不救小郡主?嗯?”
这一句话将夏谨言和夏思都震慑到了,夏谨言张张嘴,夏思立马反驳“我没有我不知道,肯定是谁乱说。”
顾隐之抬眼看着她“前年江水河畔花灯祈福,你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小郡主丧命,夏思你每日午夜梦回不会害怕吗?”
夏思只觉得全身发抖,头一个劲的摇晃声音颤抖“没有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落水身亡。”
顾隐之眯着眼“我可没有说她是落水身亡的,你为何知道?”见夏思脸色惨白,顾隐之抿了一口茶水“我手中有人证和物证。”
夏谨言见夏思那副模样就信了七八分,如今顾隐之还说自己有人证物证,捏紧拳头用力砸在桌子上,桌子剧烈抖动,瓷器碰撞的声音响起。
夏思还是摇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肯定是他们故意陷害我的。”
顾隐之起身拍拍夏谨言的肩膀“大哥,我怀疑此事是她一手操控,先抓起来关着吧,等战事结束在押她入宫等君王发落。”
夏谨言咬牙切齿,大手一挥“来人将她拉下去关起来,不要让人死了。”
夏思哭嚎着,上前抱着夏谨言的腿“大哥大哥不要啊!我真的没有没有。”
夏谨言就看着两位士兵将她拖走。
顾隐之伸出手接着天上落下的雪花,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想诈诈她,没想到她心理防线这么低。
她顶多算是见死不救而已,也定不了什么大罪,但能名正言顺跟她划清界限,后面就得看三王爷用什么东西来换回她。
王玉泽掀开帷幕“隐之,今日酉时鸿飞会带婉婉去钟楼。”顾隐之转过身“啊?”
王玉泽点点头“鸿飞送来了一批冬衣,另外给我带了一封信件,我和二哥在后山等你。”
顾隐之点点头,算着日子好几月未曾见过她了,倒是每隔一个月会准时收到她送来的药物,以及一封信件。
此时边疆,许鸿飞将秦婉婉裹得严严实实的,蹲着身子给她穿上红香羊皮小靴,披着大红色的鹤氅,又给她戴上一顶兔毛帽,又拿来一个暖手炉给她“婉婉冷不冷?”
秦婉婉觉得自己像个球,里面还穿着棉袄,又披着斗篷,这比去年寒流天穿的还多些。
将近年关天上早已飘着鹅毛大雪,许鸿飞小心的很,她下楼都得搀扶着,去解手都要在外面等着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许鸿飞见她小脸红彤彤“房里烧着银炭在所以你才觉得热了些,等会出门了便会觉得有些冷。”
秦婉婉只好乖乖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许鸿飞和小翠左右扶着她下楼。
秦婉婉摸着软垫问道“这是你准备的?”许鸿飞咧嘴笑“这不是怕颠着你。”
来到一处荒废的钟楼,许鸿飞早就派人守在此处,将她抱下马车,看着一节节的台阶又看着她穿的笨重,便打横将她抱起。
秦婉婉双手圈住他脖子,小翠拿着手炉跟在后面。
王清泽和王玉泽穿着灰色斗篷,早就站在山头眺望远处。
见顾隐之穿着一件深淡绿色衣袍,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王清泽淡淡瞟了他一眼“你还特意回去换了一身衣裳?”
顾隐之掩嘴轻咳“随意穿的。”
王玉泽不由得轻笑出声,见到远处的钟塔上有出现两抹身影,一抹蓝色一抹大红色。
王清泽闻声望去,见两道身影重叠,心里想着:该不会真的被许鸿飞这小子,还真被他趁虚而入了吧。
王玉泽倒是没有多加在意,朝远处的他们挥挥手。
许鸿飞将秦婉婉放下,秦婉婉看着远处的三人,也举起手朝他们拼命挥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此时此刻真的好想跟他们一起过年,想跟他们一起吃烤肉吃火锅,怀念去年冬日里的点点滴滴。
许鸿飞赶紧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不宜情绪波动太大。”
王清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红色,隔得太远了些看不清她的脸,还是有些失落。
顾隐之拍拍他肩“在忍忍马上就能相见了。”
几人远远相望,晶莹如玉的雪花也随之从天而降。
秦婉婉盯着远处的三抹身影,随看不清脸但莫名觉得心安,只要他们平安归来便好。许鸿飞从她身后抱着她。
一直到夜幕降临,军营里传来号角声,三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秦婉婉见他们朝自己挥挥手便知道他们要离开了,许鸿飞柔声说道“婉婉你放心,这场战打不了多久。”
“真的吗?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许鸿飞点点头“西域那边要求和。”
秦婉婉抬头看着他问道“假如西域世子云景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战争?”
许鸿飞沉思良久“他只是一位世子起不到什么重要作用,最终的决定权在于西域的王,以及周围蠢蠢欲动的国家。”
秦婉婉才觉得心里好受些,摸着自己肚子,不知道生产那一天他们能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