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泽还从怀里掏出一个香袋,说道“这个也是去年生辰,我娘子送给我的。”
夏元闻声望去,这。。。。
这绣工不敢恭维,都不知道绣的什么图案,针脚都不细密,还有一点点线头。
都说从绣活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也能判断她的气质,这晚晚姑娘想必不会女红。
王清泽还满足的嗅了一下,自顾自说道“她特意给我配的,说是很适合我,还能驱蚊。”
夏元凑近闻了闻,一股乌木掺杂着梨花木的香,她居然如此细致,对他们这般好。
两个人越来越熟络,夏元还教他御马之术,两个人不值班的时候,就跑去空旷的田野,去瞧一瞧远处的风景。
王清泽也知道他在毫无保留的教自己,打心里已经把他当好兄弟了。
夏元还悄悄偷出两罐酒,两个人就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微风拂面的轻柔。
捧着酒罐仰头饮酒,夏元感叹“若是一直天下太平那该多好,将士都可以退甲归田,跟家人团聚。”
王清泽问道“你父母都去世了吗?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兄弟姐妹?”
夏元摇摇头,继续喝着酒“有时候,我就觉得我是蜉蝣,漂泊在在天地之间,像沧海中的一颗粟米那样渺小。
何处是家,哪里才是归处。”夏元一直给自己灌酒。
想着从小的经历,几岁的自己,眼睁睁瞧见全城被屠杀,被三王爷从死人堆救出,那时候便知道,弱小就是原罪。
因为自己八字硬,可以帮小郡主挡灾,日常相处中就像她的贴身侍卫
去太学念书,周围人的虚与委蛇,一边又对自己寄予期望,背负着振兴顾氏荣光使命。
若爹娘在,阿兄阿姐们都在,自己也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郎吧。
王清泽见他神情落寞,放下酒罐,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豪气说道“你要是觉得无所归处,
尽管来江城夏县王家庄找我,我家虽谈不上富有,但管吃管住是没问题的。”
夏元被他用力一拍,一下子将自己拉入现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怕你日后后悔。”
王清泽拿起酒罐跟她的酒罐碰撞一下,认真说道“苍天在上,我王清泽愿意与顾隐之结为异姓兄弟,患难与共。”
王清泽见他半天不吱声,猛的想起来,他好歹也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就算再怎么落魄不得宠。
也比自己的身份地位高多了,自己跟他成为兄弟岂不是高攀了,他不会认为自己是攀权富贵之人吧。
王清泽挠挠头“没事的顾兄,你不必。”话还没有说完。
夏元就咕咕咕的喝酒,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说道“我顾隐之愿意与王清泽,结为异姓兄弟,患难与共。”
夏元又补充了一句“希望清泽兄,日后莫要后悔。”
王清泽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说着“不会后悔。”以为他在试探自己的诚意,不是信口胡诌说结义,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两个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只是不知道后面,王清泽得知他是那位俊逸的公子哥,是作何感想。
两个人回军营,柳娘靠在军妓营的木栏处,跟看守的两名士兵闲聊着。
笑得花枝乱颤,身材很丰满显得腰肢细格外细。
但她一直留意着两个人,那个长得白皙的男子,是个不好惹的主,又不留痕迹的上下扫量王清泽。
见两个人回不远处的营帐,假装好奇的问“军爷,那两名男子什么来头,瞧着像富家公子哥。”
另一个人的手已经搭上她腰肢,闻着她身上的水粉味,另一个人也直勾勾的看着她鼓起来的胸。
“你少惹他们俩,在战场上像活阎王”“两个人都高傲的很,都不理会人”
“那个古铜色皮肤的那个,还封了武骑尉。”柳娘问道“那是什么官啊?”
一个人答到“从七品。”柳娘也不在乎他们有没有成家,只要让自己进了家门,哪怕是妾室或者是外室。
剩下的都看自己的本事了,柳娘还是笑盈盈的,跟两位士兵打闹着,
心里已经盘算着,后面怎么让他们注意到自己。
没想到过了几日,柳娘就做起了洗衣物的活儿,只是这样挣取的分数少些,得攒十几年才能逃离这个地方。
军营也挺人性化,帮忙给将士洗衣物,要么去煮饭,或者劳作都行,有人专门计分,达到一定量的可以给自己赎身。
但远没有出卖肉体获得的多,柳娘想着给自己编个可怜的身世故事。
但王清泽和夏元都是自己洗衣物的,他们两就按部就班,除了每日去打饭。
柳娘要紧牙,可惜自己不会做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俩搭上话,
随便他们俩随便是哪个都成,只要带自己逃离这个鬼地方。看着这十来日成天浣洗衣物的手。
天天泡在水里,手都泛白了,指甲都折断了,自己付出这么多,不能前功尽弃。
好不容易熬到两个人在这边站岗,柳娘怯生生的端来两杯水。
迈着小步走过去,王清泽和夏元还有点好奇,她怎么又换到这个营帐里来了。
柳娘娇声开口“两位军爷辛苦了,喝点水吧。”两个人都不接。
柳娘的眼泪说来就来,眼泪在眼里打转,也不落下来“是嫌我不干净吗?你们放心这是新的竹杯,
没有人用过是干净的。”
见两个人还是无动于衷,又说“每日我都会给夜巡的官爷倒水,不单单只是给你们。”
夏元抬眼问道“你哪来这么多新竹杯。”
柳娘呆愣愣的,这个男人怎么油盐不进,这都问的是什么话。
看着柳娘被噎的说不出话,夏元越发觉得这个女的有问题,到底是不是细作。
王清泽只当她是想讨好军营的人,好让自己的日子过的不在这么艰难,但跟自己无关。
柳娘见他们两都不理自己,就只好掩面假装哭泣,
声音婉转“我本是被家中卖到青楼的,好不容易一个老爷买下我,没想到洛国叛变,
,那老爷逃走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我,我就像漂浮在水面的浮萍
永永远远没有一处落脚点,我也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我能怎么办,哪个姑娘家不想安生的过日子,
我也想啊,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那女子也生的美,媚眼如丝。
夏元往四周瞧了一下,发现没人,就丢出一枚飞镖,擦着柳娘的头飞过去,将她的一缕青丝斩断。
柳娘被吓得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杯水都洒在地上。
害怕的看着夏元,夏元冷冷的瞧着她“下次我对准的就是你的脖子了,你最好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
柳娘呆愣的看着他,这位公子好看是好看,当真是冷酷无情。
夏元吐出一个字“滚。”柳娘赶忙起身回营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