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在大狱外等了半天,白鳞终于出来了。
“紫侯,我们一家的幸福就拜托你了。”白鳞单膝跪地,对着任天行重重行了一礼。
任天行赶忙将白鳞扶起,笑着对白鳞说道:
“白将军,是我有求于你们,这是应该的,还请白将军不要这般客气。”
“好,但是这次我想跟你们一起去雨城,毕竟我不想让她们母女再离开我了。”白鳞对着任天行说道。
任天行思索了一会,觉得带着白鳞去也没多大影响,只要到时候面见项家人的时候,白鳞不露面就行了,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隔日,上京皇宫内,多了一位来上早朝的人。
没错,此人正是今日来为李晚母女求情的任天行。一路上,前往宣德殿上朝的百官络绎不绝,有的正值壮年,身形矫健,有的已白发苍苍,步履蹒跚,这些人都在为各自所负责的那点事情奔波。平乱之后,朝中百官在永帝的重新平衡下,各司其职,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被摘去乌纱帽。
或许这才是朝堂该有的样子吧,任天行站在大殿前感叹了一句。
“陛下,微臣希望您能网开一面,放过李晚母女。”朝堂之上的任天行对着永帝说道。
“为何啊?你应该清楚李晚母女所犯何罪,朕需要你给朕一个理由。”永帝笑着看向任天行,其实在任天行第一次去大狱的时候,已经有人向永帝汇报过了,永帝也猜出来任天行想干嘛,此刻就是故意考验一下任天行,看他能不能说服自己和满朝的文武百官。
“李晚母女,乃是受李承恩所蛊惑,而且最终也并没有酿成大祸,最为重要的是,此时还不是陛下和雨城彻底翻脸的最好时机。”任天行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将目前朝廷所面临的最尖锐的问题指了出来,那就是平乱之后,对于大批与雨城项家有牵连的高官,该如何处理的问题。
“爱卿还真是忠义直言呐!”此时永帝的脸色不太好看,毕竟没有人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有谁是朝廷暂时得罪不起这种话。这不等于打皇帝的脸嘛!
“陛下雅量,臣是知道的,五湖四海,谁人不知陛下恩威齐天,哪怕忠言逆耳,陛下也会亲贤远佞。”任天行知道自己说得有些直白了,赶忙一套马屁拍上去。
“爱卿此言,甚得朕意啊,其实朕早就想将这些反贼,都交给紫侯处理了!”听到任天行努力地维护自己的威严,永帝也是喜从心来,连忙将自己早已决定好的事情,对百官说了出来。
“刑部听旨,将李晚母女交由紫侯处理,不得有异!”永帝对着刑部尚书说道。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赶忙行了一礼。
“紫侯啊,下次有什么事情,等朕下朝之后再来单独找朕!”永帝对着任天行说道,他对任天行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很是喜欢,更何况任天行还救过自己命,但有些事情,确实不适合在朝堂之上明说,难保朝堂之上没有雨城项家的耳目。
“陛下单独见我,难道就不怕我再次把您打晕了?”任天行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文武百官一时间都不敢说话,静静地盯着永帝的脸色,生怕呼吸大声一点都会挨骂。片刻之后,永帝那豪迈的笑声打破了这朝堂上冷到极点的气氛。
“哈哈哈,你小子,朕那次是没有准备好,你偷袭,等朕准备好了咱俩再打一场!”永帝对于任天行这句话也没料到,仿佛任天行根本没有拿自己当皇帝,而更像是一位老友。永帝自从登基以后,已经好久没有人对他这般开过玩笑了,一时间豪情大起,也和任天行开起了玩笑。
“不敢不敢。”任天行笑着摆了摆手。
退朝之后,任天行便直奔大狱,将李晚母女带了出来。
“永帝已经下旨,以后你们母女二人的事情由我全权处理,只要这次雨城之行顺利,我便还你们自由之身。”任天行对着后方马车内的李晚母女说道。
“多谢紫琉璃大人!”李晚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该叫你紫琉璃,还是任天行呢?真没想到,学府一别,短短两年不到,你已经身居紫侯,而且从你的气息判断,应该至少也到了破空境了吧。”马车内的项德梅从任天行第一次进牢房就已经认出了任天行的身份,任天行背上那把剑辨识度太高了,而且面具上那紫葫芦,明显就是当时燕双儿一直带着的那个。
“两年不见,你还是看起来愚蠢,实则聪明的很呐!”任天行感叹道。
“燕双儿怎么样了?当时与北寂王一战,听说你受伤遁走,燕双儿也下落不明。”项德梅继续问道,毕竟两人现在已经不存在敌对关系,倒反而更容易像老同学那样相处了。
“不知道,大青国这么大,我只有只言片语的线索,根本不知道去何处寻找。”任天行叹了口气,从北寂城回来之后,任天行一直托人打听粉色内气的高手,可是基本没人见过,偶尔有几个说见过的,一番盘问下来也都是道听途说。
“希望她能没事吧!”项德梅看着马车外的天空,有些感慨地说道。
任天行没想到项德梅能说出这种话,毕竟在任天行以前的印象里,项德梅一直属于那种古灵精怪、尖酸刻薄的女孩子。
任天行诧异的回头看了项德梅一眼。
就在众人刚刚驶出上京城不到十里地,白鳞便拍马赶来了。
项德梅看到这个刚认识的父亲,自觉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两人,骑着白鳞的马,和任天行一起并行。
经过十几天的跋涉,几人终于来到了雨城外的森林。
这片原始森林,时常有野兽出没,也有一些流寇和强盗常年盘踞于此。
就在几人全神贯注向着雨城进发时,旁边的树林突然传来一声虎啸,接着从林中突然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这白虎约有一丈长,四肢十分健硕,其虎爪上的指甲丝毫不比沙舟帮的沙刃短,上面传来的寒光,显示着它十分锋利,白虎的口中,两颗细长的虎牙一直延伸到下颚下方。白虎漆黑的眸子充满杀意地看着任天行众人,仿佛眼前这些人,就是它裹腹的晚餐。
项德梅看着眼前这只白虎,一时拿不定主意,抬头看了任天行一眼,毕竟现在身处雨修的地盘,一旦动手,不但容易惊动雨城的人,也容易引来附近的流寇和强盗。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只白虎再次对着众人发出一声虎啸,但没有主动进攻。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突然,旁边的树林再次走出十几只同样大小的白虎,任天行明白,这只白虎在给同伴发信号。任天行全力催动精神力,向着树林深处探查而去,发现树林深处大批白虎正向任天行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虽然任天行不明白为什么喜欢单独行动的白虎,此刻会像狼群一样成群结对的出现,但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等到这些白虎全部赶过来,到时候一行人就危险了。
“冲出去!”任天行当机立断,抽出神剑,一道数丈长的剑芒对着眼前的拦路白虎就挥了出去。没想到,这白虎往旁边一扑,竟然躲了过去,要知道这可是破空境一击,速度不知道比问天境要快多少。这白虎就这样躲过去了?
白虎躲过任天行的一击后,对着任天行所在的位置就冲了过来,周围的白虎也一拥而上,片刻就将地上的战马撕扯干净。
“大家先御空,它们不会飞!”任天行对着众人喊道,项德梅赶忙腾空而起,白鳞在一枪打翻了一只白虎后,背着李晚也赶忙升空。
这时,突然一道刀芒向着任天行飞来,任天行顺手挥出一道剑芒,将这刀芒挡下。而后数十道各种颜色的内气光弧,朝着任天行众人飞来。任天行一行人挡下这一波攻击后,前方空中突然飞来一群人,二话不说,对着任天行等人就发动了攻击。
“这些是雨城的人吗?”任天行一边应战,一边对着李晚问道。
“应该不是,从服饰来判断,这就是一群不入流的流寇。”李晚打量了一下这些人,而后对任天行回答道。
“那就好!”本来任天行顾及这些人的身份,一时间不敢全力攻击,只是招架格挡。现在听到李晚的回答,任天行终于可以放手去发动攻击了。
就在任天行准备催动大斐内经,将这些人斩杀时,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一尊菩萨,没错,就是一尊菩萨,佛光普照之下,竟令任天行有了一种想跪下膜拜的冲动。
那些对任天行一行人发动攻击的流寇,一时间也停止了攻击,吓得四散逃离。地上成群结对的白虎,此刻也疯狂地向森林内逃去。
就在任天行不明所以的时候,那“菩萨”忽然缓缓开口说道:
“孽畜们,哪里走!”只见那“菩萨”突然将嘴张得老大,甚至覆盖了整个面部,显得极为诡异,而后从这“菩萨”的口中出现一团团黑雾,这些黑雾飞快地飞向正在逃跑的流寇和白虎,只见这些黑雾在接触到这些流寇和白虎后,这些流寇和白虎一瞬间就化为一堆白骨。而后这些黑雾又重新回到这“菩萨”的口中。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你们是要前往哪里?”这“菩萨”缓缓转身,将背面对着众人,等到这“菩萨”完全转身后,任天行一行人才发现,这“菩萨”背面竟然是一个头上长满疙瘩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这人背着一尊菩萨。
“项德梅,雨城项家人!”项德梅突然站出来,掏出自己的项家身份牌,对着这人说道。
“在下,雨修,半面佛!”那背着菩萨的人突然跪下来恭敬地对项德梅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项德梅对着来人问道。
“禀小姐,在下一直是这里的守林人。”半面佛恭敬地回答道。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项德梅对着半面佛说道。
“在下遵命!”半面佛说完,又转过身,菩萨口中吐出一团黑雾,而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这人至少是羽化境,项家令牌这么好使的?”等到那半面佛走后,任天行转头对着项德梅问道。
“我其实心里并没有底,只是掏出来吓吓他,没想到还真管用!”项德梅朝着任天行耸了耸肩。
“这......”任天行看着向马车飞去的项德梅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