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上京,探望一下项德梅!”任天行沉思许久,突然说道。
其余四人看着突然开口的任天行,猴子问道:
“项德梅能作为和项家谈判的筹码吗?”
“不清楚,但我只知道项德梅曾经在学府武试中使用过一种空间遁术,仅以问天境的实力!”任天行低着头,自顾自地说道。
“那应该是得到了雨城项家的培养,传闻项勇和其儿子项金不和,是因为他那儿媳,或许这矛盾并没有牵扯到项德梅。”猴子思考了一下说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明天去上京试试!”任天行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完便起身往大厅外走去。
这日夜晚,天空中突然下起暴雨,任天行站在窗前思索着明日该如何说服项德梅,虽然之前项德梅在爷爷的事情上骗了自己,但是自己也并没有让霜儿完成约定,可以说互不相欠。或许项德梅因为武试输掉的事情,还有些记恨自己。
突然一个身影在门外闪了一下,以任天行现在的精神力探查范围,早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进来吧,大晚上又来干什么?”任天行无奈的对着门外说道。
只见零一脚踢开任天行的房门,手里抱着一条好大的鲢鱼,约莫有二三十斤,鱼还在零的怀里扑棱着身体剧烈挣扎,显得异常活跃。
终于,一个手滑,鱼飞出去掉到了任天行房间的地板上。
“嘿嘿!”零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你干嘛?”任天行看着在地上乱跳的鱼,有些疑惑地对零问道。这个孩子平时话不多,但是总是喜欢往自己院子跑。
“听说你明天要去上京大狱?”零跑过去骑在鱼身上,使劲按着鱼,对任天行说道。
“这回是你自己猜的,还是老猪告诉你的?”任天行笑着看着此时骑着鱼,手忙脚乱的零。
“猪执事告诉我的,嘿嘿!”零笑着说道。
“你带着鱼来干嘛?”任天行继续问道。
“爷爷以前给我说过,大狱那种地方,怨气重,不管是进去还是出来之前,都得吃鱼!”零看着任天行认真地说道。
这孩子,真的是拿他没办法啊,任天行无奈的摇摇头,走过去准备一掌将鱼拍晕。
“不能拍!”零护在鱼的身前。
“爷爷说,这种鱼得下锅前再杀,煮出来的肉才鲜美无比。”零继续解释道。
“那我们将鱼带去伙房吧!”任天行看着窗外的雨,有些惆怅的说道。
“不用,你先帮我按着,手上劲不要太大,别按死了!”零在交代过任天行后,缓缓从鱼背上下来,换任天行骑在上面按住。
只见零走出房门,过了一会,从房门口拖进来一个大的麻袋。
将麻袋拖到房间后,零就蹲在地上往外掏东西,
“这是锅,这是火炉,这是杀鱼刀,这是刮鳞刀,这是盐......”一会儿功夫,零从那巨大的麻袋中掏出一大堆东西。
任天行看着这满地的锅碗瓢盆,一头黑线。这是把伙房搬过来了吗?
等所有东西都组装完毕后,零又出去拎了一大桶水进来。
然后就是炒香料,煮汤......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任天行坐在火炉前,看着锅里翻腾着的滚滚红汤,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零抱着已经处理好内脏和鱼鳞的鱼走了进来,站在锅前,一手端着鱼,一手拿着刀,飞快地往锅里削着鱼片,五分钟之后,零的手里只剩下一副鱼骨。
“嗯~好香啊!”猴子一进门嗅了嗅鼻子,笑着说道。后面跟着的老猪,老沙也都笑着指了指任天行,樱桃也随后走了进来。
“你小子,如此美味也不知道喊一声兄弟们!”猴子坐下后,夹了一块鱼肉,边吃边说道。
“好吃,真好吃!”老猪从旁边拿起一只碗,疯狂地给自己碗里夹着鱼肉。
老沙和樱桃也吃得津津有味。
零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任天行放下手中的碗筷,从旁边重新拿了一条长凳,示意零坐下。
得到任天行的许可,零赶忙坐下来笑呵呵的吃了起来。
“嗯~确实不错”任天行吃了一口鱼肉,对着零说道。此刻在任天行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这侠修众人,此刻就像是自己的亲人。
众人边吃边说笑,这欢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任天行便赶往了上京。
同日正午,上京,皇城大狱外。
“午时已到,斩!”大狱外的市井刑场上,一名监斩官将令牌往地上一扔。
刽子手摸了摸刀刃,而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囚犯,就是一刀斩下。
场外看热闹的群众此时也稍稍撇过头去,无法直视这血腥的场面。
任天行缓缓落到大狱正门外,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到了破空境就是好啊,从贩马城到上京只需半日!”
看着眼前足有五六丈高的大狱正门,任天行掏出永帝封赏自己的紫侯令牌,快步走到守门的狱卒面前。
“我来探望一下项家那对母女。”任天行对着狱卒出示了令牌。
李晚兵变失败被项金暂押,乱贼平息后,项金为了撇清此次事件和自己的关系,便将李晚母女移交到这皇城大狱之中。
“原来是紫侯大人,请跟在下来。”狱卒带着任天行一路来到关押李晚母女的那间牢房。
和别的用木栅栏做牢门的牢房不同,这间牢房正面完全封闭,是一面石墙,按照宽度来算,里面的面积应该是别的牢房的三倍左右。
这面石墙上开有一个小的石门,随着狱卒打开石门上的锁,里面的李晚母女也向门外看来。
“别来无恙啊,项小姐!”任天行边往里走,边对着带着特制脚镣的项德梅说道。
“你来干什么?”项德梅显然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愤恨的说道。而一旁的李晚此时也根据任天行面具上的图案,认出来人正是风头正盛的紫侯。
任天行四处打量了一下这牢房中的陈设,发现不比外面住的客栈差多少,床铺被褥,浴桶厕所一应俱全。和别的只铺有稻草的牢房完全是天壤之别,这雨城项家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啊,就连被赶出家门的媳妇,朝廷也不敢怠慢。
“我来是想拜托项小姐一件事。”任天行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的!”项德梅直接回绝了想要开口的任天行。
“为何?是因为我坏了你外公的大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任天行继续问道。
项德梅不再理会任天行,走到一边的床上,躺下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看着压根不愿意搭理自己的项德梅,任天行在牢房内转了转,而后坐到一张石桌旁的凳子上,就这样和项德梅耗着。
门外的狱卒看一时半会这问题解决不了,于是便将钥匙交给了任天行,自己先走了。
一直快到晚饭时间,项德梅终于忍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来,对着任天行吼道:
“你到底想咋样?”
“我只是想让项小姐听我把话说完。”任天行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是我的杯子,放下!”项德梅指着任天行手中的茶杯说道。
任天行赶忙将茶杯放在一旁,幸好还没喝,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
“你什么意思?”项德梅看见任天行的动作,气不打一处来。
“我嫌弃你啊,看不出来吗?”任天行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这是要和我谈事情的态度吗?”项德梅吼道。
“我突然又想清楚了,我不愿意和你这个脏兮兮的,连用过的杯子都发粘的囚犯谈。”任天行从来就不是那种能轻易让别人占上风的人,谈判要想成功,就必须抓住对方的痛点,从进门后任天行就发现,虽然身处牢房,但这里被打扫得非常干净,特别是项德梅,连脚镣都擦拭得特别干净,所以任天行料想,项德梅的洁癖非常严重,因此故意做出一系列行为,激怒她。
“你......”此刻项德梅果然被气得满脸通红,对着任天行就要出手。
“项小姐,我有办法让你离开这皇城大狱,不用再在这充满灰尘,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发臭腐烂。”任天行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的要求呢?先说来听听。”项德梅也不是傻子,知道任天行不会白帮自己脱困。所以项德梅暂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任天行问道。
“说服雨城项家,不要追究北域侠修击杀北寂王的事情!”任天行转头盯着项德梅,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不可能!你们侠修杀了我父亲,现在你们杀了雨城项家的狗,想让我们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做梦!”项德梅还未说话,李晚先跳出来对着任天行说道。
任天行看着眼前披头散发,已经接近疯癫状态的李晚,叹了口气说道:
“李承恩谋反,想要剿灭我们侠修,难不成我们站着给他杀?”
“还有你,执迷不悟,你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你看看你眼前唯一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一辈子在这牢里吗?”任天行指着项德梅,对李晚说道。
李晚看了看项德梅,突然大笑起来,跑到一边,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看着母亲此时的模样,项德梅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对任天行说道:
“我想帮你也没有办法,虽然爷爷疼我,但是当年我母亲离开雨城项家时,偷偷拿走了项家一本秘籍,我爷爷当时就放出话来,要是不把秘籍带回来,我们一家永远都别想进项家的门。”
“这秘籍有这么重要?”任天行问道。
“对,你知道我武试使用的那个隐遁吗?那只是其上很小一部分,还是母亲当时单独从那本书摘抄出来给我的。”项德梅认真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也没有见过那本秘籍?”任天行问道。
“对,这本书现在何处,只有我母亲知道。”项德梅说这话时,两人同时看向蹲在角落胡言乱语的李晚。
“你母亲这是怎么了?”任天行问道。
“母亲一生极为坎坷,少年时期丧母,刚满十六岁就被我外公强行嫁给了我父亲,生了我之后,又因为无法再生育被雨城项家排挤,再到如今外公政变失败被杀,一连串的打击使她原本就脆弱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了。”项德梅叹了口气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任天行看着角落已经完全疯癫的李晚,一时间束手无策。
“对了,或许有一人可缓解母亲目前的状况!”项德梅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眼睛对任天行说道。
“谁?”任天行赶忙回过头问道。
“东路军前锋,白鳞将军。”项德梅看着母亲缓缓说道。